轩辕怀蓦然回首,望了归无咎一眼,道:“若所料不错。秦梦霖道友关于‘剑格’的知见,乃是自归道友处得来。”
“尔所得机缘之深,已在一界界限之外。”
归无咎微微摇头,轻声道:“此‘剑格’第一义之超卓。唯有在更高明的层次,方能彰显出来。哪怕是道境大能,执剑者也未必多胜。更遑论等而下之者,诸般因果混杂,变数无量宽广,再间杂红尘气运之起落,早已无迹可寻。能够将这一份优势落实进元婴境界中,不过一两种高妙法门而已;若非轩辕道友,旁人也难以做到。”
轩辕怀只是笑而不语。
但归无咎话锋一转,却道;“不过,若仅仅是倚仗‘剑格’压服其余八宗一筹,到底格局略小,非是轩辕道友的手笔。说到底,‘剑格’也只是你的渡河之筏而已。”
轩辕怀目不瞬视,似乎陡然认真了起来,道:“你看到了什么?”
归无咎十分随意的道:“轩辕道友所施展的剑道精义。初时乃是八剑杂糅,道则不一。但是遇到后来,却是愈来愈归于统一。若我并未看错,到了相貌完全与云千绝等同的最后一击,已然是最纯粹的‘杀剑’一脉,规整唯一。”
琉璃天内外之人,听闻此言,都觉不可思议。
因为轩辕怀方才并未施展任何剑道神通。未出手时,只是掌心一团精纯气机;出手成型的一瞬,已然模拟成盈法宗日夜二经的手段。若说看清轩辕怀掌心那一团处于混沌状态的“未发之气”属于八脉中的哪一道,简直是匪夷所思。
此言一出,轩辕怀立刻陷入沉默。
良久,才道:“你既然看明白了,当知我战毕八人,意味着什么。你当真不提前出手干预?”
归无咎悠悠道:“不急。还不是时候。”
“不可!”
这短促的两字,来自于云千绝。
“万勿与之交战!”
原来,云千绝稍稍恢复气机,望见魏清绮、木愔璃、杜念莎三人依旧和轩辕怀的三道分身处于对峙之中,便忙不迭的对三人出言提示。
此时云千绝的心情,是悲喜交加,难以言表。
所喜者,是纵出战局之后,他陡然察觉自己在战场中的认识似乎是受了那奇异的扭曲时空影响,感应并不准确。
他的所得,其实要较想象中为高,高出何止十倍!
别说是现在的他,就算是一位道存在,没有数万年功果也休想将他与轩辕怀那一十九记对拼中的所得推演殆尽。
但所得愈巨,便愈加绝望。
因为踏出如此遥远的步数之后,依旧在轩辕怀的掌控之中。本来你追我赶、反复超越的态势,被方才这一战陡然撑开了器量,编织成了一道盈法宗在极遥远时间内都无法超越的大网。
那是一种泯灭一切变化之后,绝对的压制!
云千绝深恐魏清绮等人眩惑于一时的好处,从而做出错误的抉择。
魏清绮、杜念莎都是微微摇头。
木愔璃却是低声说了一句:“来不及了。”
言毕毅然踏前一步,法力化作莹白色的光晕,溢出掌缘。
就在木愔璃参战的一瞬,那厢与符凝锦、尹九畴的斗法终于攀升至顶点,迎来了绚丽的谢幕。
符凝锦剑气如丝三十六道,已然到了诡秘莫测的地步,几乎和杜念莎最终完成形态的十八龙像法有三分相似;尹九畴更是足踏秘宝,执中御空,虽然雷法威力不变,但自身的灵活却陡然提升到了崭新境界。
与云千绝一般,境非圆满,神通却是圆满气象。
而“轩辕怀”的应对之法,一团气机浮动,演化丝线,演化雷霆。虽然神通具象随着符、尹二人变化,但“气机脱胎于掌心”的原初状态却并未改变,可见其并不执着于和符、尹二人强求一致。
一击之后,符、尹二人施施然回返。
和云千绝极鲜明的喜忧交加不同,符、尹二位神态欣然,似乎异常满足。
回到本阵之后,符凝锦、尹九畴来到梅雪亭、申思平二真君面前,似乎低语,旁人却不得闻,竟是动用了传音入密之法。
梅雪亭、申思平二真君,闻言后隐有释然之意。
辛雅安微一踌躇,道:“可是轩辕道友在斗战中对符师侄言明了其道术之源流因果?”
梅雪亭目光微动,淡然道:“那倒没有。只是凝锦在方才一战中所得甚多,所以立刻回禀而已。想来四御门尹师侄也是如此。”
申思平立刻接话道:“不错。”
杜明伦目光游移,只往符、尹二位当事人看去。
不过这两人却似并未主意到杜明伦的目光,双目微合。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在认真体会方才那一战的所得。顶点小说
辛雅安与杜明伦对视一眼。
五宗之盟,虽是以辰阳剑山为主;但本质上以实力规模而论,原陆、藏象两家同样是举足轻重。真昙、四御虽然各自持有奇妙法门,到底只是辅助。
可是现在看来,辰阳与真昙、四御之间似乎有极深的机密,反倒显得原陆宗、藏象宗更像是外人了。
辛雅安真君目光遥遥望琉璃天上望去。
本门毕竟有道境大能坐镇,只盼木剑仙能够及早弄清原委,安定人心。
而这两战之后,又是两道“轩辕怀”分身纳入本体之中。
这一下的变化却要较第一回显著了十倍。轩辕怀的气机陡然在幽渺和具象之间反复变幻了千百次。甚至在某一个瞬间,神意朗照,展现出一丝奇异的气机。
尽管只是一刹那。但这感应却令人心悸,好似一个横亘宇宙古今的庞然大物,露出了冰山一角。
哪怕是近道大能,在那一瞬了生出了“不知身在何处”的幻灭感。
薛见迟掌门面色严肃,对宁真君传音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是否……”
轩辕怀挑战八人,本来就在既定章程之外;归无咎随时可以出手,名正言顺。若是拘于口头承诺,令轩辕怀收纳八具分身,后果委实不敢想象。
宁中流略一犹豫,抬头一望,见归无咎气度依旧从容,深深道:“他就在人世锻炼,当不至于眩惑于名实。宁某相信他的选择。”
薛掌门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战局之中。
此时杜念莎也已加入了战局,“轩辕怀”之分身与木愔璃、杜念莎、沈湘琴三人同时交手,按兵不动的唯有魏清绮、林双双二人。
不过,除却沈湘琴动用了最深湛的“玄元根本法”之外,木、杜二人所动用之神通,却稍稍出人意料。
木愔璃所施之法,气在掌缘,随手轻点,便有实体剑形透指而出。
但是这意象却不是“刺”,而是“按”。予人心中之感受,似乎此法体术相谐,唯有最终一根青葱手指正面点在敌手眉心或胸口才算完结,最终演化成看似极平凡的剑气一刺,反倒是十分奇怪。
只要应对有一线之犹疑,便失先机。
而杜念莎所用之神通,却是一道碧气化作一尺长短、儿臂粗细的短粗刺形,一法之迅猛势若电奔,原属于极为罕见的重手。更妙的是这短粗绿刺两侧似有两根极短小的羽翼,为这本已快到极致的雷霆之刺又添加了一丝诡秘的空间波动。
这两手,却是令旁观的荀申、墨天青、申屠龙树等一行人十分意外。
因为二人所施展的这两门神通虽然备极奥妙,但明显更适合对付较自己稍弱之人。先机一占,便是无往不利。但这明显不是二人压箱底的神通,较之赫赫有名的“人我之余”、杜念莎刚刚完善不久的“十八龙像法”等手段,无论在规模还是深度上,都逊色一筹。
墨天青颇含期待的望着秦梦霖,似乎在等候解释。
秦梦霖微微一笑,道:“轩辕怀的法门,是摒弃现世的一切干扰,将‘剑格’之光彩焕发出来,定于一尊。在这个过程中,最复杂的变数,就是各家神通法门本身的变化,他以对镜观照、完全模拟的法子,中和了这一变量。”
“其实在此道中,对付完道之后者,反倒要较对付完道之前者更加简明。”
墨天青、荀申等闻言,若有所悟。
完道之前,虽然道术难称圆满,却有无穷变化;而完道之后,得了“正法”,却显得简约了。
以越衡宗为例,自古及今,越衡嫡传所修一十八法虽然威力并非臻至最高,但其中的奇妙变化层出不穷;但定于一十八道正法之后,以后千载万载,便只是这一十八法了。
所以,轩辕怀对付圆满完道之后的人物,反倒是更加容易。
正法一出,胜负立分,没有回旋的余地。
荀申忽道:“所以四人皆是圆满之上,此时唯有杜、木二人出阵,魏清绮和林双双却是引而不发,道理就在于此。”
墨天青一愕,旋即颖悟,心生佩服。
木杜二人,乃是一步步成长起来,且宗门迄今为止其实尚未将完道之步骤做成,所以深藏许多早年间的神通道术,成法与未成之法相互杂糅,大可先用次一等的神通试试水。
而原陆宗早已完道不提;魏清绮虽也是后起,但她手持完道之实,缥缈宗法门也是精炼唯一。一出手,就是宛若定理一般的最强手段。
分出胜负,也是一瞬间事。
所以,二人正在思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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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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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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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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