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剧烈的爆响!
纷纭剑气,宛若缠丝一般绕成一团,剪不断,理还乱。剑光之间,有无数细密气机纷纷扰扰,变换着不同的角度,闪烁着或深或浅的光泽。一切散尽之后,最萦绕人心的胜负之势,却依旧是平分秋色。
震荡相激,在天中撕开一道绵延数里的裂痕。
此时再回过神来,回味方才斗法气象,委实有些离奇。因为归无咎并非是动用任何精妙至出乎意料的法门化解了这必杀的一招;正相反,其中道理,哪怕是功行极浅之人亦能明了——
那就是归无咎的气机似乎突然变得浑厚了许多;重而有力,宽而能御,简直是换了一个人。
归无咎之境界本已是灵形境中的极限,以道术之理而言其实并无“力不能及”之处;但他的道法路数本是以巧变见长,既有所得,便有所舍。臻于极境,无碍于有所偏至。这就是所谓“宽度”的不足。
而轩辕怀的那一式,却偏偏只能以最厚重的法门迎击之。
只要归无咎所承道术不变,按理说是无法做到的;可是他偏偏就做到了。
这种感觉是——
眼前之人不是归无咎,而是一个道行和归无咎相若,同样修习越衡宗《通灵显化真形图》,但人生履历截然不同、灵形境中所修一千五百法也截然不同的“第三者”。
轩辕怀目光微微一闪,似乎不信,立刻再出一击。
三段剑光,聚敛而有断续,犹如藕节三连,猛地向前一推。
归无咎目不瞬视,同时似乎又有微微闭目的举动,在转瞬之间、神通一到的紧要关头,那天人气机交感的奇妙意象再度出现。
归无咎出招!
六十四道剑光构成一个简明锁形,而归无咎自己却超然其外,驾驭其缓缓运转,分外从容。
这种以静制动、以动养静的奇妙风采,并非归无咎“履尘”三剑的任意一种。在遍观归无咎一千五百法的轩辕怀视角中,可以完全确信这是另一种“新”存在,为归无咎故法所无。
两招之后,轩辕怀不再出手,竟似也模拟归无咎之举,缓缓闭上双目,体会着什么。
半晌之后,轩辕怀才道:“第一击变幻了三百四十四种;第二击又变幻了一百五十七种。”
归无咎颔首道:“不错。”
轩辕怀点了点头,略一皱眉道:“是借鉴了你那木师妹的法子。”
归无咎道:“轩辕道友所见无差。”
归无咎在“宽度”上的局限性,其实便是他当年《通灵显化真形图》所得一千五百法的局限性。某些招式的真正最优解,若是你所习并非这一千五百法,而是另外的一千五百法,便有可能成功抵御。
在紧要关头,归无咎遍历万法,以为唯有赴会之前自木愔璃处所见的这一道法诀,堪能破局。
木愔璃所用是三千成法的调换,修成之后牵涉到已然成型的“十八神通”的调整;而归无咎此刻灵形之身,单单是三千法之间的交换,其实要更容易了许多。只是规模极巨,一口气挪转数百种之多。
唯有如此,方有宛若换过一人的奇异感受出现。
轩辕怀默然无语。
若是真正的灵形境界,就算是他和归无咎这样的至高层次,也不至于借鉴上境之法诀、将一位同样圆满之上的精英人物苦修数十载的破境神通,在瞬间习得。就算道心再高,至少也要三日夜以上。
唯有他二人现在这种奇妙的“上境加身”状态,脱离了灵形修士的范畴,方有可能在一瞬间信手拈来,取用于身。
但纵是如此,尤有艰难!
因为归无咎并不是演示某种神通手段,随意交换数十、数百种法门便可了;若是更换之后最佳的破解着手依旧不在他所习法门的范畴之内,又当如何?
所以归无咎必须于自己出招之时,大致观望出如何变化才能将最佳应手囊括在内,然后再施展手段。
这是真正的千钧一发,既要靠推演,又要靠直觉。
瞬息判断,瞬息成法。
这是世间至为艰难之法!
若是易地而处,轩辕怀自己也并无把握能够做到。
轩辕怀一举取得的优势,再度被归无咎化解。
静默百余息之后,轩辕怀出手。
剑光涌出,或精或粗,或直或曲,磅礴恣肆而难以抑制。
这本身也并不关键,以轩辕怀的道行,无论使出何等绚烂多彩、风姿妙韵的神通道术,都不会出乎旁人的意料之外;真正要紧的在于,他再度变更了方才一招一式、一板一眼的打法,赫然进入了连续出招的节奏。
道理十分简单。
归无咎虽有了抵御轩辕怀此招的手段,但优势依旧在轩辕怀这边。
因为归无咎若是固定住某一千五百法,在其范畴之内,注定可以抵御某一部分攻势;但也注定不能囊括所有的最佳应手。随着轩辕怀的出招不同,归无咎必须将此法反复动用,不断的调整一千五百法的“内容”,确保从越衡三千法中选取的一千五百法永远包含正确的“应手”。
这就像是归无咎手持一面盾牌,但这盾牌面积不甚大,难以护住全身,所以敌人羽箭射向哪里,他便需要及时挪转盾牌去抵挡。
轩辕怀完全掌握主动,而归无咎却不能犯错;一旦判断失误,便要被轩辕怀积累了优势。
方才清楚可辨,归无咎两次成功化解此招,都是险之又险的完成,断然无有余裕。
转眼间便是三百余击过去。顶点小说
这三百余击之中,归无咎渐渐娴熟,应对愈发从容;但依旧有三四招颇为奇诡的出招,一时之间心中并无百分之百的把握挪转之后“最佳应手”必然包含其中。时限将至,便不得不以猜测应对。
所幸皆无大碍。
轩辕怀依旧是不为所动,又出百余招,似乎坚信总能归无咎犯错。
五六十息后,归无咎忽地微微一笑。
二人之剑光,不约而同一齐变成了伞盖形,广口迎敌,尖处对着自家掌心,遥遥一掷。
依旧是不分高下。
只是颇有些奇妙处——
第一,归无咎此时再未出现那清气盈卷,闭目沉吟后气机变化的动作,而是极从容的出了一招。
第二,归无咎的神通韵味大变,这一剑清醇无比,青黄色的剑光一起、一涨、一合、一散,无所由来,无迹可寻。风格变化之剧烈,和先前的交手截然不同。
但如此剧烈的反差,却并未教人生出“换了一个人”的感觉,反倒是教人觉得……
这更像归无咎了。
准确的说,是像距离近道一步、玄浑琉璃天上的真正的归无咎。
轩辕怀目光一动,显然知晓发生了什么。
虽然二人臻至这“似灵形又非灵形”的奇妙境界后,后来之道术能够应用于灵形境中的,心念一动便能自取之;但若要真正纯熟无碍,严格来说依旧限于金丹、元婴、近道、道境四境界的法门。
“心通道境之后”所颖悟的微妙存在。道术相关者,想要驾驭,其实难度不小。
可是斗法至今,轩辕怀在评估归无咎越衡三千法的虚实内容,归无咎未尝不能观察轩辕怀所持剑道在灵形境的展现,从而有所获取。
这一步骤历时甚久,在轩辕怀暴起发难之时尚无把握成型,所以只得以木愔璃的道术救急。
如今,终于告成。
归无咎踏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将自己的根本道术替换。
他方才所施展这一剑之所以看似变化绝大、却又是归无咎本人之气象,那是因为他仰仗的道术根基,从《通灵显化真形图》中的前一千五百法,变成了空蕴念剑神通所对应的“法诀”形态。
归无咎此时环身缭绕,清楚可辨有四种气机,暗合空蕴念剑八道之四。
其实此中也可见轩辕怀的与众不同,最大优势。
金丹境,是炼气驻形,有形圆满;而元婴境,却是精气合一,神魂俱足。成道的两大根基,赫然分明。纵然归无咎是新生空蕴念剑的创立之人,在此时金丹之前、灵形极限的化身中,也只得附身四法而已。
他新收弟子石墨,虽凭借奇妙天资有兼修八道真流之机缘,将来也只得是金丹前得四法,元婴前得四法。
越衡宗道术在金丹、元婴之前各融汇一千五百法,同样是此道理。
其余诸宗,也大致相若。
而轩辕怀却是先天神魂圆满,在灵形境中便是八道齐全,可谓是具备了无敌的“宽度”。
但此时此刻,这一优势在斗战中却似意义不大。
因为归无咎脱胎换骨,以空蕴念剑为根基,虽然在灵形境中同样有八中取四的限制,但这四法可以自由调换,一切由心,不必再借助木愔璃之法门。
更重要的是,正确的应手藏在三千法中的一千五百法内,实在是变化太多、繁琐之极,纵然是归无咎也倍感压力。而此时的归无咎,只消从八法中选取正确的四法,几乎不可能出错。
直到此时,轩辕怀的杀招,才被彻底化解。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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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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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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