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无咎气机一涌,下一步便是杀招出手。
轩辕怀忽道:“你的翻盘之法,是何道理?”
归无咎笑道:“这本是轩辕道友施展的手段,其虚实微妙,破解之道,你却反来问我?”
顿了一顿,归无咎道:“此境中争斗了结,回归正身之后,自然知之。”
话音一落,归无咎立刻出手!
剑光之势,犹如浩瀚星雨,磅礴恣肆,自四面八方无尽涌来,层层叠叠,漫无边际。
这海天之上的战场,立刻化身为星河之里。
这无垠剑光,看似气象博大。但所示现的道术之理,其实并未有所超越先前所施展的手段。因为直到此时此刻,轩辕怀那八剑二象之法门,论高明依旧略胜归无咎一筹。
归无咎所胜之处,是四次补足精气之后前所未有的圆满气象,综合战力胜过了轩辕怀的久战衰疲。
故而不在道术上争,而是以规模取胜,乃是势所必然。
轩辕怀出手抵挡。
同样是纷纭四散之剑光,却是自内而外,处处截击。单单以一招一式的威力而言,算是平分秋色。www.sbooktxt.com
但轩辕怀仔细观辨两道剑气交手时的相貌,似乎要确认无误——
双方平手;没有一丝一毫之偏倚。
轩辕怀虽然依旧保持平静,但双眸中的气象分明既有失望也有释然。如此结局,意味着没有任何奇迹的可能。
因为轩辕怀的漫卷剑光,其实依旧是二击复合的形态。
归无咎的选择一改旧观,是完美抵御气运吉凶的那一击,在真正的法术利弊上以稍劣的变化迎敌。道法上轩辕怀占便宜,根基雄厚上归无咎略胜,优劣抵消,故而打了个平手。
但双方之“规模”同等消耗下,归无咎状态上的优势,按比例计,其实是愈来愈大的。轩辕怀想要与之争锋,必须在道法上的优势略大一些,如此局面尚属复杂。
一击接一击,一式又一式。
其实以归无咎、轩辕怀二人的深湛道心,在归无咎第四次吸收“沈林心”时就均能推演出,如此以最紧凑、最激烈的姿态交手八百八十八招后,一切已然注定。
这看似浩瀚绚烂的剑气光影,其实只是不可逆转的过程罢了。
终于,归无咎刺出最后一剑。
轩辕怀上一剑的抵挡依旧是胜负未分的形势,但此剑一出,才恍然察觉,其气机陡然降低了一截。从均衡被打破到归无咎确立绝对的优势,只是弹指一挥间。
剑光崩溃、消弭、最后退散结成一团,仿佛一只巨大的光茧。
归无咎的磅礴剑气,依旧去势不止。
约莫百余息后,剑光才渐渐柔和、暗淡。那光茧的轮廓也逐渐明白——是一座常人身量三倍大小的塑像。
归无咎负手而立,心中默念,感受着这塑像中的生机急速退却。
七息之后,那塑像忽然呈现蜡黄色,缓缓坠落在海面上,好似已存在了千年万年。
就在这一瞬。
整个世界——
甚至归无咎感应到其余四分界,如泡沫一般溃散瓦解。
……
四叶草依旧在不远处悬浮。
归无咎、轩辕怀二人同时睁开双目。隐约望见正反五道分身,各自合归一处。
归无咎气象如昔,而轩辕怀之气机却似较动用此法之前大为不如,好似一身法力被莫名斩去三分。且道缘高明之辈不难领悟,这一份损失纵然不说是永久损害,也需要花费极大的代价方能炼回。
轩辕怀似乎极为专注,喃喃道:“此中精义是……”
恢复正身之后,他完整收摄五战之首尾,已然能够看清最终战局之中秦梦霖、裴鸿平、杜念莎、沈林心四人的形象,明悟了归无咎莫名恢复的缘由。
但是其中的“所以然”,却依旧未能彻悟。
归无咎低首沉吟数息,心念之中莫名体贴出五个字来:“三才征五境”。
看了轩辕怀一眼,归无咎道:“此法之着眼,在你我之根本差别。”
一番周折激斗,归无咎福至心灵,自问已领悟到其中精义。
寻常人一生贯穿,乃是一道记忆和经历的综合,过去、现在、未来密不可分,若斩去一段,我即非我。故不能相互支离、独立存在。所以进入那“身分五境”的分身环境中后,虽然其战力高低与当年等同,但其实只是一道无根照影,念头涟漪。
一旦斗法失败,自然不存。
而轩辕怀的根本,是所谓的“无情之心”,本为无心映照之体,横亘古今。虽然其时时幻化为乡土少年样貌,但并未更易本质。如此一人,即便抽象成灵形境、金丹境、元婴境、近道境、道境的轩辕怀,亦等同于完美实体,有根实相。
谷</span>所以纵然斗法落败,也会留下一道“根本”,显为雕像之形。
这是轩辕怀的优势。
但凡事有利有弊。
此无情之相,乃是游离孤立于天地三才之外,不若真正“活人”与这方世界联系紧密,因缘不绝。
故而生人在那“身分五境”之术中,虽只是一道照影,却有天时、地利、人和之助力,一切因缘之照影,蓄成大势。反复滋养之后,胜面反而为高。
其实这门神通的初始形态,对于有类于轩辕怀的“无情之心”者本是防守型的神通。其在某一境中具有莫名优势,纵然其余四境不敌,也可坚持极久,甚至于取胜。
但是此法在轩辕怀手中却略作更易,又多出了一重变化。所有能够映照人心的关键地点,都被剪碎拼接,面目全非。并且有非同寻常的蒙蔽之力,极难还原本来。
所以反倒是变成了极厉害的杀招。
能够蒙蔽归无咎之神意者,是紫薇大世界所不存在的手段,明显是心情先生的手笔。
此人布局落子,不在虚处,而是极为具体,由此可见一斑。
但他的手段终究不能超过紫薇大世界所允许的极限;而归无咎的道行,果然已登临绝顶。所以当归无咎动用木愔璃之法门,刻意用心观照,专注之极致超越了那等同一界的门槛,这才窥见奥秘。
轩辕怀重复咀嚼数遍,眉间有释然之色,道:“原来如此。”
归无咎一抬手。
等身巨剑赫然凝形,数道剑意混同,似推似卷,轻描淡写间达到了本人迄今为止的道术巅峰,直取轩辕怀而去。
这是结束的一剑。
以轩辕怀目前的状态,决无法抵挡。
无论是正面将其击败,还是激发了他身藏的某件护身宝物,都意味着这场压轴大争彻底终结。
轩辕怀面色不变。
只是相貌在空灵线条和醇厚面目之间变幻了七次,旋即轰然崩散,化作一团丈许方圆的清气,宛若一颗星辰降临身前,无数精妙道则流转,竟是将归无咎最巅峰的“空蕴念剑”剑意抗拒在外。
不明就里之人,只怕方才那一瞬还以为轩辕怀就此兵解入寂了;三息之后,才能看出是一种防御手段。
归无咎微感惊讶,本欲再出第二剑。
但就在即将出手的一瞬间,忽地涌来一道莫名感应——一种莫名的欢欣飞扬之念,似乎自己得了莫大的机缘。
心中有一个明确的信号——
在宛若白驹过隙、轻舟飞渡的那一刹那之后,自己已独立云霄,空空如也。
思绪微动,归无咎神意自纳物戒中一引,取出一道图卷。
光影一照,三十六像横立一线。最当头的一位,已非从前的变幻闪烁之象,而是彻底稳固下来,和二卷、三卷中的人物相同。
不是归无咎本身像,更有何人?
原来,轩辕怀施展的最后这身化流光的手段,虽然堪称是不坏不灭的防御至法,但却是以本身修为降等为代价。动用此法一次,就算复原回来,也只是和玉离子、秦梦霖相似或略胜的境界,不足以维持和归无咎并驾齐驱的旧观。
所以,轩辕怀虽未正式认负,或为归无咎亲手击败,但此战事实上已然结束了。
归无咎闭目沉吟良久。
今日,可谓是他道途中至关重要的一日。
此时此刻,旁人来猜想,归无咎大约是两种可能的心境。
其中一种,是意气奋发,昂扬不可一世。执当今终极盛世之牛耳,气壮山河,有飞扬跋扈之雄。一旦在极短的时间内功成道境,光芒必将超越一切先贤。
另一种心境,是冷冷清清,平平淡淡,在无人能够企及之处,未尝没有“高处不胜寒”的心境。古今所无,难得知音。
甚至于就是归无咎自己事先猜想,在自己战胜轩辕怀的那一刻,多半是两种念头中的一种。只是自己修持极厚,道心稳固,此等念头一闪而逝,大约只是可堪玩味的程度,不至于损真伤情而已。
可是这一刻真正成为现实,归无咎才恍然察觉,自己之心念虽然由满足而生刚健,由刚健而生信心,但是却恰好不左不右,不偏不倚,其实并不是两种心境中的任意一种。
自信不疑,从容中道。
且他之道侣、故交、密友等,不乏功行卓著极为杰出的人物。虽然较归无咎略逊,但亦无碍于光辉自现,不为任何人所夺。如今归无咎虽已独立潮头,却也并无寂寞之心。
因为击败轩辕怀,既是极大的成功,又是他从未怀疑过的必然;更是他道途中继往开来,终将翻过的一页。
凝神数息,回味这五百年的升降起伏,龙争虎斗,归无咎轻轻舒了一口气,曼然道:“不偏不倚中道持,天地生我应如是。”
同时缓步前行,来到那“四叶草”面前。
此时归无咎有绝对的信心,此物再度现出任何人的照影,亦非自己之敌。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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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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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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