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先生等七人阅历经验,非等闲可比。虽然遇见了想象不到的意外,依旧能够保持冷静。
七人均知,若是此时四散奔逃,那才是完全丧失了最后一线胜机。只能维持阵法不乱,等候下一个“地盾”之法可堪运使,方能将局面扳了回来。
这只是一刹那间事。
就在归无咎射来的巨剑融去三分之一、剩余剑形将将及身的一瞬,心情先生又是一声断喝:“地盾!”
又是一面大盾,完好无暇的呈现出来。
然而未等他们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情形,却令其心中一沉。
这第二道大盾的“融化”速度,较之第一面大盾快了何止三倍。弹指之间,那光盾已如纸糊的一般消融殆尽。让后剩余大半截剑身,以不可遏制的速度击中挡在正前方、作为“地盾”之法主力的心情先生。
但令人称奇的是,心情先生却是完好无损,反而是身为“一字长蛇阵”阵尾的微生津瑶,自双足开始蔓延而上,身躯逐渐化为碎屑,化为莫名之物,逐渐消散于虚空之中。
因为这“七星孤月阵”看似有前后之别,左右之分,其实却是一个浑成整体。而在“地盾”之法中,所有的真力都集中在心情先生那里,所以他看似是直撄其锋,但却暂时无忧;反而是防御最弱的阵尾遭殃。
这股粉碎之力,传染的速度极快,说不清出是火力还是劫力。
然后是衡都。
立刻轮到济同。
盛以寒。
一个刹那的功夫,苏晦闲正想要逃走,已然不及。在其抽身而去的那一瞬,左臂之上已有一线微茫绽放,宛若附骨之疽。
应秀斛瞥了归无咎一眼,目光之中尽是不可思议之色,想也不想,已选择离去,身化遁光便走。
如果是如第一战归无咎杀死原秦川、陆元纲等人那般,或许应秀斛还抱着最后一搏的心思,夺取亡去之人的遗骸,然后竭力突围。待得异日恢复七人之身,再来斗过一场。
这是最后的希望。
但是眼前可以看见,那剑力一洗,分明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寂灭,顷刻间就尸骨无存。到了这般境地,想要取胜,已不可能。
归无咎却是神色泰然。
其实他此时的“空蕴念剑”,论“转注”之纯粹完全,依旧不及“七星孤月阵”,约莫只有对方八成功力。
这也是正常的,因为殊神韵也只是尽力借鉴其法的奥秘,或许精心钻研数日可以完全复原;一时之间,也只是“通其大略”而已。
但归无咎先前时自己“运用”的那一版神通,至多只发挥出了三成威力。
所以提升之巨,依旧可以称是立竿见影。
一剑既出,颇不亚于两个归无咎配合施展金火、土木相生之法,甚至犹有过之。
心情先生等七人,如何能够抵挡!
见应秀斛遁去,殊神韵岂容他走,立刻追击。
心情先生本欲离去,归无咎上前将其截住。方才那一剑威力虽然上去了,但是真力的消耗可决计不小,此时归无咎气机明显一落。和心情先生近身交手,以武道打法迎战心情先生火行真法,一时竟也斗了个平手。
其实若不是心情先生急于脱身,甚至有可能占据些许优势。
归无咎法力虽然大减,“真土物化”施展不出。但毕竟手持内外相感、化曲为直的破空手段。心情先生几次想要将归无咎甩脱,均是未能得逞。
如此一战一走拖延了约莫百余息,等到殊神韵解决了应秀斛赶到近前,心情先生终知大势已去。
殊神韵掌心真土精力一显,凝成“黑棒”形态,直刺而去。
没有“阳火阴金”抑或“地盾”之法对于道术层次上的加持,心情断不能抵御此法。
“黑棒”如幻影般闪过,已然将他当胸贯穿。
旋即殊神韵掌心凝成一道道碧火扑了过去。
对于心情先生,自然是要将他在末拿本洲存在过的“痕迹”完全抹去,不能给他一线再起之机。
心情先生本来目视前方,若有所思;但就在他神意褪去、退出末拿本洲这座舞台的最后时刻,他双眸中忽然精光一闪,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然后,彻底消散不见。
归无咎缓缓道:“他当是有和外界通传消息之法。”
先前心情莫名的改换斗法策略,采用最保守的防御法门,归无咎已然有所怀疑;再加上他此时此刻的表现,更是印证了心中的猜测。
殊神韵道:“此事看似艰难,但在今日之形势下,也不算不能突破。毕竟,连战局实时变化亦能通过‘玄数之根’及时通传于外,那么传递一两道消息,也并非不可能。”
“只是这消息传递势必不能精确,大约是把握住了末拿本洲内外震荡的几个固定特征,约作讯号而已;和‘玄数之根’道理相同。”
归无咎点头同意。
只是心情先生最后那诡秘的微笑,倒像是心中的阴霾。
……
一年后。
龙潭岛之战取胜后,北砂神社的进展,可谓势如破竹。
十五日后,炎阳神社神都被破;
一月后,炎阳神社覆灭。
三个月后,金铁神社覆灭。
五个月后,草叶神社覆灭。
唯有朝雾神社,因为许多领地以岛屿的形态孤悬海外,所以坚持到十一个月,才宣告覆亡。
至于比不冢、铁赐等十来位社主、社正,要么被归无咎等斩杀,要么不知所终。其等毕竟和觉悟本来的心情等人不同,纵然存活,亦谈不上有多大威胁。
在覆灭四神社的战斗中,“末幽”锋芒无匹,当居首功。
但是北砂神社上上下下均知,虽然四神社覆灭,但是今日局面还不能说是超迈古人,更没有到立国立号,宣告混一的时机。类似的情形,当年草叶神社三代社主也做到过;但是在最终的那道大关面前,他依旧是退了回去。
一只飞沙凝形的巨鸟,缓缓落在被削平了的山头之上。
不远处一颗苍翠硕大的树木,异常瞩目。
阵机隐隐,清光点点。
自巨鸟之上,一个又一个人影,一跃而下。
殊神韵;归无咎;负当;流井;八蛟鸾;紫猿;宣铃鹰;佟嘉;流东……
北砂神社的核心骨干,竟是悉数到齐。
此时所有人的面上,都是异常沉静,看不出一丝奋发昂扬;且因为其等功行本高的缘故,自巨鸟之上落下也并未传出一丝声响,寂静的场面,倒是和这朦胧孤岛、幽微阵光异常相合。
归无咎目视那仿佛阴阳道洞天之内参天巨木的大树,若有所思。
击败心情等人一行之后,他并未及时遁返紫薇大世界,探明究竟;依旧是滞留了一年有余的时间,助殊神韵将末拿本洲彻底廓清。
一个目的,自然是积蓄功勋,为将来正名做好准备。
另外更重要的原因,却是此时此刻,在末拿本洲之中,有至为便捷爽利的方法探知最终的结果。若是回到紫薇大世界,时局纷纭不定,到底影响到了哪一层,有没有触发那道界限,未必就一定能看得清楚。
与其目迷五色,不如在此一眼望穿。
众人依次步入禁阵之内。
这颗参天巨木,自然就是十元玄树了。
北砂神社最后才来攻陷此岛,倒也不虞朝雾神社、星铁神社败退之前加以破坏。因为今日败亡的四大势力,唯一的指望就是北砂神社在这里铩羽而归,最终“退回”过去。
来到玄树面前,殊神韵一挥手。
八蛟鸾立刻作法,一道环形阵盘,立刻建立起来。阵盘上细密图纹仿佛野草滋生,环抱着一十二个拳头大小的“圆盘”——其实只是粹白色的莫名气机而已。
殊神韵又自取出一道墨色阵图,在阵盘前方三尺处张开,阵图之上所绘之物却简明了许多,是四十九朵花朵,每一朵花都只以寥寥二三笔勾勒。
殊神韵当先一步,指尖逼出一点精血,落入那圆盘之中,一隐而逝。
自归无咎以下,也是依次施为。
一十二人,尽是北砂神社一脉,这是万余年来所未见的场面。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不看那十元玄树,也不看这道吞噬了精血的阵图,偏偏望向那笔画简明的墨色图卷。
若等候观摩,最终生变当在三五十年之后。若如此,归无咎自然没有闲心在此等候。但殊神韵立下的这道阵图也是异常高明的手段,十元玄树将来结果如何,已然能够在精血滋养的一瞬照见出来。
清楚的看见,那图卷上一朵闲笔勾勒的花朵,蓦然凝成实体,五色汇聚,呈现绽放之象。
然后是第二朵。
第三朵,第四朵……
随着这些花朵的绽放,此间诸人似乎心意也渐渐放松。
但是到了第三十六朵时,渐次花开之势却是戛然而止。等候了足足一刻钟,也不见第三十七朵花朵点亮。
八蛟鸾及佟嘉、宣铃鹰等人,一颗心都是渐渐沉了下去。
归无咎面色不变。
今日局面,委实不止有一处预兆验证。
若是侥幸四十九花齐全,那固然是不胜之喜;若是不能,那也是应有之义。
殊神韵同样神色淡然,环顾众人一眼,道:“此等变故,早在我预料之中。诸位放心,末幽会去加以解决的。”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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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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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