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希音和铁珂二人,相视一笑。
黄希音道:“缘去缘定,推波助澜,无休无止。没想到你铁珂,却是其中的一环。”
铁珂道:“心意所示,图卷指引,早已将根基扎好;铁珂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语毕,铁珂双掌合十,缓缓闭上双目。
黄希音念头一动,亦是做出了铁珂相同的举动。
这是魔道中奇异法门。
不以语言交流,不以神意交流;而是各自运转《魔道四典》中的一部,临机修饰,以明达心意。先时黄希音和申屠龙树传递消息之时,也用了相似的法门。
心意尽渡之后,铁珂肃然道:“此事既了,我回去了。应对之策,想来黄道友自有主意。”
话音落下,一个转身,便悠然而去。
黄希音暗自体会所得密讯,也颇为动容。
这局势不难研判——该当采用何等策略,理应由归无咎自行决断。
如果归无咎觉得能够应付,那么提前知晓这个消息,也就足够做好准备了;若是未有把握,那么制造事端,在李云龙功成之前加以破坏,也完全来得及。
是否利用那“巨蛋”自内向外、视界相通的特性,用妙法传递讯息?
但黄希音念头微动,却是否决了这个主意。
魔道精微,不落无用之子。
这一回铁珂传递的讯息如此巧妙,恰好和自己布置于墨天青身上的“本相偏移法”结合起来,就说明如此隐秘的传讯,是十分必要的。对于这等层次的机密,对方也当有极为缜密的推演防备之术。
要是墨天青处给自己传讯并未出差错,而自己急于给归无咎回讯却出了问题,那就十分可笑了。
仔细揣摩心意,黄希音终究还是觉得,应当对于归无咎有信心。
其第三道分身和秦梦霖一起,自那密界中归来之后再将此事告知,也完全来得及。在此之前,她之行事一任自然,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并不掀起紫薇大世界中的一丝波澜。
……
荒海以南。
一座孤立高塔,气象嘉妙更胜昔时。
清楚可见,这塔身之上多出一层浮空楼阁,纵横三百六十丈,几乎有近道修士府邸的气象。
这里正是星月门的宗门驻跸之地。
星月门标志性的巨塔之上,那多出的一层楼阁,正是和一眼所见的直观印象相同——正是为了近道境坐镇所准备的。
凭借星月门自身的功法,自然不足以破境近道境界;但是越衡宗等宗门中,对于归无咎的“新法成道”早已翘首以盼的诸位,游历于此,却是以为九宗边缘之地的功法,无形中有一种和本土道术初步“融合”的味道。
将来通过归无咎所立之法成道,或许反而要较正经的九宗弟子宽松一线。
更重要的是,这里本是和归无咎大有关联之地。
虽然归无咎本人并未表态,但是自五十年前开始,这里却又莫名的流言传布说来——说是因成道机缘的因果,哪怕此间修道人距离近道根基尚有一线差距,归无咎也会为这里留下三度近道机缘。
此讯息传出,这里元婴境中功行较精深的几位,都是莫名心动。
这方巨塔的地底。
一片溪流,山水佳地。
一个面容甚是苍老的黑袍老者,独坐于一片藤椅之上,一派悠闲自得之余,心意奔驰,若有所思的模样。而在他右手边,有一座极精密的阵盘,看似不过巴掌大小,但是其中文字细密,几乎有三千字之上。
前方“溪流”汇聚之地,似乎有许多有形无形之间的鱼苗,在水中反复游动,掀起星光点点。
这溪流的岸边,又有一颗三丈多高的桃树。
那桃树看似极为寻常,但是却冥冥中似有一道意蕴,和老者身旁的那“阵盘”法力相连。
黑袍老者正自恍惚,忽然一愕。
然后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
足足顿了三息,才喝道:“你们……是何人?”
赫然可见,那溪流之畔,蓦然多出两个人来。
黑袍老者这一惊,可非同小可。
这里不是他处,而是星月门“空蕴念剑”的传承秘地。
当然,和即将获得的近道机缘相比,这最原始形态的空蕴念剑残余,前代本土修士所“悟”的心得,其实不值一提。此时此刻,这里真正引以为傲的是——归无咎曾在这里闭关了想当长久的时间。
不止如此。
眼前多出来的这株“桃树”,其实也是一件品阶极高的奇珍,乃是本门门主不知何故和越衡宗哪一位大人物攀上了交情,从越衡宗借出来的。
此物之用,能回溯千年之内的古意,逆流成真。在树下修持,能够感受到一丝当年归无咎在此间修持的意蕴。
按理说如此高妙的法宝,越衡宗自用不及,是决计不会交由层次低出太多的本土修士的。但是此树带来的“修持之韵”和本人的本命神通成型息息相关,越衡宗修士所修皆出于《通灵显化真形图》,和此间剑意并未打通,为了一线借鉴之功舍弃了本人修持,那并不值当。
而这里作为归无咎修持极久的地界,似乎又颇有意义。
闲棋也好,交情也罢,却是将这宝物布在这里;姑且看看,对于本土世界的道术,是否有什么自下而上的触动。
这黑袍老者,正是负责这宝物驾驭运转之人——
此物有人在树下修行与否,需要专门的发动过程。
面前两人,一个相貌憨厚,一个丝线连结,犹如虚影。
只见相貌憨厚的那人,对黑袍老者微微一笑,道:“客人。借助贵宝地闭关修行。当年归无咎不是借居此地修持甚久?他借得,我自然也借得。”
黑袍老者面色惘然,神意一动,似乎觉得来人说的十分有道理。
旋即做回藤椅之中,不在理会。
那空灵线条之象的人眨了眨眼,道:“自在昌营星秘境中,你说明悟了玄机,便千里迢迢赶到了这里。难道你的修持之法,就是将归无咎曾经走过的路重走一遍么?这似乎不大行得通吧?”
“即便你所持的推演功夫不亚于他曾经的手段,但一条路一旦走通,即封死了后人的亦步亦趋之路。”
淳朴少年道:“我自然是明白的。不是模仿;借鉴而已。”
二人说话之际,其实功行已然处于“随势而涨”的境地,仿佛一只巨大的水缸,有莫名的泉水源源不断的注入,那水线不断提高;但是这“水缸”又永不满盈,仿佛整个“水缸”也在不断的涨大。
论这意象的剧烈和直观,甚至还要在归无咎、秦梦霖当前的意象之上。
很明显,这是《唯我大乘经》的功效。
只是无论是席乐荣、御孤乘还是李云龙,道境层次的修行,彼辈无一不是闭关深修;能在这一步依旧在外行走,而且分心他顾,委实是不可思议的修为。
空灵线条之象原地踱步道:“借鉴么?此举果真有用么?他是独自开辟真流,只是沿用因果故名而已;而你是将八脉剑道焕然一新;但依旧是原本八剑的体例。这是他胜过你的地方。”
“以我之见,若是将辰阳八剑推进到前所未有的新境界,倒要胜过模拟归无咎的道术。”
那乡土少年哑然笑道:“你之所言,不正是我正在做的么?”
将来或许不再有辰阳八剑,而是辰阳九剑了。”
空灵线条之象一愕,双目凝视乡土少年良久,道:“我真要怀疑,是否你的神魂出了什么问题。”
若是世俗中的道术,管你叫南宫八掌也好,独孤九剑也罢,任你自便。但是辰阳八剑的这个“八”,可是立足于道术根本的存在。
剑道法门,一化十六。
开辟真流,十六取八。
一道完整的剑术真流大宗,永远不会超过“十六取八”这个界限。八剑在范畴之内,八剑在范畴之外,而无有“九剑”之说。
哪怕发生了不可能发生的事件——譬如归无咎完整习得了辰阳剑山八剑;又或者轩辕怀完整习得了空蕴念剑。他们在同一时间所能持有的,依旧是八剑,而非十六剑。
若是两种剑道囊括的道理冲突,那么只能留存其一。
这是真流剑道的“唯一”。
乡土少年说什么“辰阳九剑”,几乎像极了未臻至高境界的呓语。
乡土少年忽然眨了眨眼,莫名沉默了一阵,显然已经用莫名法门传递了消息,道:“如此……算不算是多出了一剑?”
空灵线条立刻露出了极为惊诧的神色,恍惚良久,道:“原来这就是你说的明悟,这就是你的‘九剑’……你要对付的,不是归无咎。”
乡土少年淡淡道:“这个秘密,冥冥中天机蒙蔽,再如何聪明之人也是推演不出来的。只是只怕他也想不到,这所谓的绝对遮蔽,是以‘一心’为限。而我与你真正化作二心二身,正反推敲,却是在这个困局中解脱了出来。”
空灵线条迷茫道:“似乎不该如此……”
乡土少年托腮一笑,道:“你说大势难追。但是过了这一关,这却是一个实实在在胜过归无咎的机会。”
“连他也胜过了,胜过归无咎,也不过分吧?”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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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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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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