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无咎和白面剑客在山顶一座赤阳碑下恶斗。南面山腰雾气内,一座角楼的厅室正中。有一面宝镜将这一切观照的清清楚楚。
十丈方圆的庭室内大约有五六十人,倒也并不拥挤。
其中北侧座席设三张紫椅,坐定三人;左侧三张藤椅,亦坐定三人。右侧五张屏背黄椅,坐定五人。
其余四五十人分成两班,分立左右两侧。
主位上那人,头扎云巾,一袭淡黄道袍,手挽拂尘。看上去似是个唇红齿白的年轻道人。有这等相貌者若非刻意以秘术改换脸容,便说明此人真气、灵形境时破境极快,天资高绝。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余玄宗秘境之行的主事之人向之融。
向之融此人,虽只修习余玄宗第三真传法门十二卷照玄书,但他根基之深、底蕴之厚素为余玄宗金丹四重修士之魁首,因此压倒了修习第一真传法门“海天诀”的叶光中,领了这道职司。余玄宗此次与会之人也无人不服。
向之融曼声道:“短暂一聚,再作汇合当是在八、九道阵门时了。诸般安排须先得布置妥当。诸位师弟怎么看?”
左侧第一位者是个彩裙女子,正是奚轻衡。她启唇言道:“临行时真人安排,只消取了一件九蕴之宝,便算成功。现在第六山剩余之人,我派占了三分之一有余。以近四成的人力,夺取九分之一的宝物,本来就无有任何悬念。”
奚轻衡之下是一相貌英挺的华服青年。此人名为纪文从,乃是修习翠容心经的金丹三重境修士。
纪文从听闻奚轻衡之言,点头道:“奚师妹所言不差。第六关赤阳碑有七十二座。而疑似金丹二重境以上者不过二十余人。眼下远远未到相争的时刻。”
“二十五六个位置站定,剩余四十多个名额却是一重境修士相争。我余玄宗金丹一重境者尚余四十八人,门中精锐,远胜那山野散修。料想十分之七八过了第六关,不是难事。第八关三十六进十八,才是值得用心安排的关键处。”
向之融左侧那人,看上去四十许的中年人气度,却英挺俊朗尤胜少年。他一甩手中拂尘,冷然道:“真人只言至少能得一宝便可,却并未说不许多取。九蕴之宝何等分量,我等还是要尽力而为才是。”
当初在“林台”上被归无咎窥见的,便是奚轻衡和此人了。同修海天诀一脉的金丹四重修士叶光中。
从前自秘境中流出的融合八团玉岚之精的秘宝,品质已经接近“第五品法宝”。从未出现过的九蕴之宝,极有可能价值在第五品法宝之上。
整个容州荒海,唯有韩安世、舒永延炼化了六炼本命法宝。而九蕴之宝一旦出世,等若足以压倒除此之外的其余宝物。若是交由门中元婴三重境长老来使,势必如虎添翼,算是余玄宗一大助力!
纪文从下首是一方巾折扇,策士打扮的中年修士。这人把手中折扇一摇,高声道:“叶师兄言之极是。依岳某所见,要想大有收获,关键并不在于第八关,正在眼下这第六关。”
“若按照文从师兄所言策略,所有金丹二重境以上者暂避锋芒,站定二十多个名额,却将剩余位置交由一百多人去争。如此做等于将矛盾转移到下一轮,却并未为我扩大优势。”
叶光中双眸中光芒闪烁,淡声道:“岳师弟有何良策,但请讲来。”
策士打扮的“岳师弟”道:“玉京门一方已大致探查清楚。金丹二重境以上者大约八九人。其中二人气机以秘法辩之,乃是四重境修士。只是此辈到底是哪一家哪一派,姓甚名谁,我等一时间还无法确定。”
“出行之初真人言道,若非对方找上门来,勿需与四重境修士起了冲突。既然如此,这两件九蕴之宝予了他又何妨?不过剩余七宝,我余玄宗却需尽数取之。”
“之所以岳某说关键在于第六关,原因便在这里。二十余位金丹二重境修士,我余玄宗占了十一位。玉京门等派占了八九位。散修五六位。我方力量单独与玉京门等相较,实是胜过一筹;但若其余诸修联手敌我,我派又处于劣势。”
向之融神色不变,缓声道:“你的意思是?”
“岳师弟”合气折扇重重一击,语气凌厉:“其余诸人必定以为,第六关远远未到二重镜修士兵戎相见时。但若我等果断出击,以上制中,以中制下,除掉五六人。那么七八九关时,就算彼辈联手敌我,我又何惧?”
向之融沉吟片刻,开口言道:“余玄宗与玉京门、破灭盟诸派既是对手,又有合作。即便有全面开战的那一日,至少也是数百年后了。”
“到了第九关争夺九蕴之宝的关口,生死各安天命。就算将他们尽数杀灭,这几家也说不出什么,只能怨自家技不如人。但若是明明有多余空位不取,却先去袭杀此辈,恐怕不妥。”
“岳师弟”手持折扇抱拳一礼:“向师兄明鉴。岳某并非主张提前袭击杀玉京门诸修。两方以外的其余二重境散修,才是我等的目标。”
“此辈若诛杀殆尽,便彻底绝了其投靠玉京门一方的可能,等若扫除一大变数。到时候我方十一人,玉京门一方不过八九人。还不是任我等拿捏。予他两件宝物,已是格外恩赐。”
岳师弟瞥了一眼厅中铜镜,当中归无咎和白面剑客激斗正酣。
坐在向之融右侧的青面道人,一直未曾说话。这时候开口言道:“岳师弟之谋可行。”
这人自然是余玄宗此行的另一位金丹四重境修士程文志。
向之融闭上双目,沉吟有顷,似乎正在仔细思索岳姓修士的策略有无疏漏。厅内诸修,一时肃静异常,无人出声。
终于,向之融睁开眼,缓声道:“就依岳师弟之见。在第六关将闲杂人等全部剪除,为争夺九蕴之宝奠定优势。”
“容州北凉山散修李继诚,劳烦轻车门宋长老出手解决。”
“容州茅毒山散修龙潜云,劳烦九帘殿杜长老出手解决。”
“那自称平州散修王木霸,此人有几分诡异处。金玉堂刘长老,你入金丹三重境已逾七十载,此人便劳烦你出手解决。”
“那一同竞价的无名女修,劳烦九帘殿郭长老出手解决。”
向之融每吩咐下去,右侧五张座椅上,便有一人起身领命。
向之融盯着厅中铜镜观看许久,沉吟道:“这二人气息混凝,功底极为扎实。虽似未入三重境中,也不可小觑了。纪师弟,那外州白面剑客就交由你处置。”
“至于这位散修文晋元,便劳烦岳师弟亲自跑一趟。”
纪文从、“岳师弟”二人起身领命。
奚轻衡眼观鼻,鼻观心,好似一切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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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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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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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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