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所以流传万世不绝者,莫非以“法”为先。法臻于至善,道行高明之辈自然辈出。
因此星月门披星掩月殿第九重最高处,正是其储藏功法、神通、前辈心得的所在,如各派名之“藏经阁”的便是。
一道遁光升腾,站立在殿门之外。归无咎把手中令符一晃,一道清光射出,交感十六处禁制枢纽,密布成环的禁制光芒立刻冰消雪融。
归无咎随后施施然从正门进入。
和舒永延说明意欲一览八脉七法中的其余六法,舒永延自无不可。毕竟连“空蕴念剑”本经和“意池”剑典在从权之下都可以流布外人,那么其余六法自然更不足道。
更何况,“上流回风”等具象六法所采用的保密之术是“内外法”,却需本门长老数人与练功之人内外相合,修炼神通。料来归无咎也不至于真个修习,多半只是作为借鉴罢了。
寻常人若要观功法神通,自当上报长老求取,并无亲自来此周览通典的道理。
进入殿门,中殿空空荡荡,唯有八道侧门旁通他处。中殿之侧,但见一灰袍老者站立在旁,一副苦思冥想之色。
他身旁一只寸许厚的黄色棋盘浮在空中,棋盘内黑白双方已交替下了一百余手,战势正酣。另有两只紫色棋罐,亦是一般无二的悬浮不定。
只见此老落下一枚黑子后,立马又转过身来拾起一枚白子,重重落下。
归无咎也不在意,越过此人往最右侧的一道门户去了。但就在此时,这老者双眸中忽然现出奇光,紧紧盯住归无咎,身形一晃,拦在归无咎之前,神色颇有些游离不定,似乎遇到了难决之事。
这一下归无咎突然感受到一份沉重压力,原来那老者竟是一位元婴三重境真人。云幽流在元婴三重境中绝非弱者,但此人气象之宏阔渊深,比云幽流更要远远胜过。
归无咎忽然想起,舒永延提起过一句。此殿中之人,是流脉的一位前辈,位分还在他之上。
看着此老犹疑难决的神色,归无咎心中一动,收了易容秘法,化为本来面貌。微笑道:“老先生可放心了么?”顶点小说
见识道一位金丹修士有如此手段,老者神色中既是恍然,又有惊喜。出神良久之后,终于点了点头,以示放行。
归无咎大感惊讶,能够识破自己易容之功,这说明此老距离元婴四重境也只一步之遥。之所以未曾破境成功,或许只是差了一点运气罢了。
剿灭瓦解宗脉的一役,有舒永延和此老坐镇内外,只消击破了华氏大阵,甚至有可能兵不血刃的拿下。
从第一道门户开始,但凡和八脉七法相关的秘术、札记、心得、衍生神通法门、归无咎无不观看附录,刻成玉简。当然,少不了六道神通的功法正文。
说起来星月门藏经重地,其朴素风貌倒也别致。每一室内俱有长数十丈的木杆数百根,每一根木杆上系着银钩丝线,将所有玉简簿册如同编钟一般悬挂。
归无咎原本打算将一切附录完成,便回到居所慢慢钻研。
但在此处随意翻阅一两册功法正文之后,归无咎登时如醍醐灌顶,再也迈不开步了,眼前豁然展开一片广阔的新天地。
若非要抑制心中喜悦,以免惊动外间那老者,归无咎甚至忍不住要抬头大笑三声!
不虚此行!
真正的大道至理,未必是什么高深莫测的谲怪奇谈,反而甚为简易质朴。归无咎在此处并非寻到了什么上界流落在此的奇功秘籍,说穿了不过是见到八脉七法正文之后,高屋建瓴,瞬间明悟。
说到底还是那下界一二等宗门中人人均知、耳熟能详的四个字:道术相须,而已。
将《上流回风》、《积空云霆》、《赤文白水》、《五火成轮》四部典籍和《空山凝影》、《长津泛陵》两步残缺神通一一阅过,归无咎一眼便识破了这六法和立乾、坤二位,主诚、明二法的“空蕴念剑”之间的深刻联系。
其中具象虚像,八蕴流转的种种奥妙,立刻如福至心灵一般,涌入归无咎心田。
对于星月门修士而言,第一等资质者自然是修习“空蕴念剑”;若《长津泛陵》二法并未残缺,六气相熔之术和“空蕴念剑”庶可等量齐观。第二等自然是“博通相融”的四相归一之法;第三等自是“万取一收”的正反相合之法。
至于同修八道七法,观其脉络源流,那是从来无人能够做到的。无他,因功法之限,道为术之阻,力不能行尔。
譬如“华思颜”追随云幽流修行数十载,华元易便担心他神通进境不大。须知华思颜不过是走的第三等“万取一收”之法罢了。其余资质卓异、略不世出者如舒永延、艾无悲之辈,能够将“空蕴念剑”修炼得超迈前人已经是难能可贵。意欲博通内外,更上层楼,却有所不能了。
下界舒永延、艾无悲等人资质虽较自己稍逊,也是万年一出的人物。若生在越衡宗习得十三门内法真传中的一门,功行视野更高了一层,或有能力窥破奥秘。
天高一尺,即打破迷障;短此一寸,则难以超脱法外。
今日一观六法,虽然看似与“空蕴念剑”无关,却又足以抵得上对“空蕴念剑”本身三五十年的精心钻研。
高瞻远瞩,旁通博取,本在于斯。
道无涯际,归无咎苦心修习,一转眼已是两年多过去。
这一日,舒永延突然传信相召。归无咎掐指计算时日,原来距离“觉迷望气”的悟道之日已不足三月。稍费时辰整理所得,旋即出了殿门,一路遁走。
殿门口那老者,依旧整日弈棋如故。
舒永延居所在掩月披星殿第六重深处,亦是一处禁制威严之所。步步深入,此中别有空灵之气、肃穆之意交替争先。
第六重进深内的一处深殿,舒永延双手环抱,静静安坐在一张青椅之上。身后侍立八人,以云幽流为首,个个俱是元婴三重境修为,屏息凝神,默然以待机。
见归无咎步入其中,舒永延微微一笑,和声道:“箭在弦上,道友可否准备好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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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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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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