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步,瞬间就迈入一片崭新的天地。
发现这道“秘境中的秘境”之后,归无咎、杜念莎固然精神一振,但面前景物奇诡别出机杼,更兼视线模糊,远近难辨。二人都提醒自己,决计不可掉以轻心。
外界伴随着化形玄种方才偶然出现的红色雾气在此处极为浓郁,几乎弥漫在目力所及的每一个角落。
但这一道道气机的流动变化之间使得眼前的景象变幻莫测,忽明忽暗,忽深忽浅。归无咎二人时而能够看清百余丈外的地脉形势,时而手臂举起连五指也无法辨认,似乎陷入一道万马齐喑的昏沉寂灭之中。
不过稍微等候了片刻,一阵微风吹过,将面前神秘面纱瞬间揭开,暴露出一片约莫十余里方圆、大致呈扇形展开的空地。尽管这宛如惊鸿一瞥的瞬间极为短暂,但是以归无咎、杜念莎的神识之力,已足以将秘境中的地形牢记于心。
先是一片宽约里许的草地,随后是一团团积聚相合的混冥水气,最终越过一片平坦的空地,似乎便是这扇形地脉的终点。只是唯有终点处,依旧面目模糊,浑不可辨。
行走一阵,现在归无咎二人立足之处,正在一圈草地之内。这青草尖尖长长,当中纹路呈八字倒垂,色泽一面稍深,一面稍浅。极目望去,品类极纯,仅此一种不见其余,其中隐约有灵气溢出。
不过虽然是同一种植被,其大小长短依旧稍微有异。较长的及到腰身,和秘境外围那绯红色的艾草高低相若;较短的不过才能没脚,高不盈尺。
雾气稍稍消散之时,更能感受到这许多灵草的连绵成群的旺盛生机。只是这些灵草到底是何名目,有何功用,却并未在归无咎所记忆的任何典籍之中出现过。
于私心忖度,归无咎料其多半不凡,其实颇想采摘一二,由杜念莎交给门中大能研讨。只是考虑再三,这些灵草纷纷纭纭,形同一体,贸然采摘深恐引发秘境中的未知变化,最终这想法被归无咎按捺下来。
这时候杜念莎却道:“这许多灵草,看似只是独立的个体,但我却感觉仿佛一人的头发一般,似分而实合,总归于一脉。”
归无咎心中一动,杜念莎与他看法相同,说明这多半便是事实了。于是道:“师妹言之有理。”
这仿佛生长于“阵”与轨迹之上的力量,与第一重秘境之中所见的一切,一脉相承。
过了大约两刻钟,二人穿越这一道草地,而面前的气机又有一变。
如果说草地之上的红色雾气飞扬止息,或活动,或沉潜,行无定止,动无常则。那么此处这一片赤地之上,那雾气却明显要安分许多,几乎聚拢成二尺高低的一团,有的颜色较深之处,几乎质变,形同水潭。
不,是已经成为了水潭。
没有了那浮沉不定的浓密雾气干扰,归无咎二人的视线清晰了不少。但见眼前许多深赤而黑的沼泽泥潭,水面之上尚有一种“酒尚微温”的淡淡雾气,袅娜有致。
不过杜念莎却微微皱起鼻子。
原来这“沼泽”的并非无色无嗅之物,反而传出极为明显的刺激性气味。更神奇的是,这些味道千千百怪,竟时时刻刻处于变化之中。明明前一刻鼻端尚是馨香诱人,但下一刻却变得甚为古怪刺鼻,再下一刻又变得滞重苦涩。
不过其中之规律也是轻而易举可以发掘,只是随着”沼泽之气”的浓郁程度随时变化而已。
归无咎甚至由此可以得出一个大胆的结论,此处云雾,无论深浅厚薄,与外界玄种化形之前的红色雾气本为一物,都是秘境之中莫名精蕴之所生。只是这里的气息稍稍死寂了些,却仿佛一人亡故之后,归葬于墟。
先前发觉这里的雾气浓密比之外围强盛了千百倍,这便意味着或许有凝结而成的玄种,其品质也要高出甚多,归无咎、杜念莎心中期待都隐约提升。可是现在这里第二圈的存在却凝聚死寂,显然非常出乎预料。
不过眼下虚实不明,归无咎也不敢让“死水”沾身。二人都是小心翼翼,避过了所有的水泽之地,连空气中漂浮的极为浓郁、隐约有气化迹象“气团”也并未贸然触碰。
区区二三里路,倒走了半个时辰。
穿越了这一段水潭交汇之处,视野立刻开阔,地下形貌和秘境第一层的真正面目却有几分相似。
地下密密麻麻的“轨迹”纵横交错,只是现在终于可以一眼看出,此形并非图腾车轨,倒像是什么植物的根须,只是压扁成了薄薄的一层而已。
归无咎和杜念莎对视一眼,沿着这植物根须的轨迹,步步向前。
这“根须”之上,其实尚有极细微的红色雾气凝聚而出,但却不知比凝聚化形的雾气淡了多少倍,若非以归无咎金丹境极限魔功的感悟精微,必定是难以发觉的。
这“根须”轨迹甚为平坦,并无视线受阻和落入沼泽的危险。归无咎二人的飞遁也稍稍轻快起来,很快就走到了这片“扇形”秘境的尽头---一片面目模糊的绿意墙壁。
此时终于可以看清,这十余里外面目模糊的一片,原来是一道道灵气充沛的藤蔓,化作一道朦胧遮掩的百丈高墙。
只因每一片绿叶中的灵气流动似乎有一种别样的规律,因此远远望去,竟不能窥其虚实,既能在远处阻隔目力,又能在近处阻断神识。
墙壁之后,会是些什么呢?
杜念莎和归无咎对视一眼,低头垂目,好似怕自己的目光已经从藤蔓之间的缝隙中穿过,提前揭晓了结果。
轻轻拍了拍胸脯,杜念莎长出一口气,小声道:“谜底就在眼前,心中竟忍不住有几分忐忑。归师兄就真的完全没有一点患得患失之心吗?”
归无咎微笑道:“此处纵无所得,外围秘境之中,尚有剩余玄种,任取两件便是。就算是最坏的情况,在此处无意间触动了什么机关,导致连外围玄种也不可得,那无非是随意取用普通玄种罢了。”
“自古而今,不用红云秘境玄种成就大能的,也并非无人。一时之先后,又何足道。”
杜念莎道:“师兄倒是好宽心。”
归无咎突然一笑,摇头道:“宽心吗?只是些漂亮话罢了。到了此处,实则每一步都若合符节,师兄敢断言并未行差踏错半步,当年轩辕怀,必定也是走到了这里。”
杜念莎双眸一亮。
不过归无咎却声音平淡的道:“若是说担心之处,也不是没有。”
对于归无咎这种如过山车一般时起时伏的说话方式,杜念莎依旧渐渐适应。问道:“敢问归师兄的担心在何处?”
归无咎叹息道:“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正如师妹先前所言。巫景纯对于秘境之中的变故似乎一无所知。轩辕怀为何不将此种变化告知门下呢?”
“除了轩辕怀道途之路为辰阳剑山绝密这一解释外,实则还有另一种理由,并且看起来可能性更高。”
杜念莎道:“师兄的意思是?”
归无咎平淡言道:“那就是,轩辕怀在此处所得的机缘本就是独一无二的。为他所得之后便已成为历史,自然没有必要告诉其余任何人。”
杜念莎脸色一变,归无咎所言果然有几分道理,更是她先前所未曾料到之处。
归无咎明明想到了这一层,却似乎没有任何负担一半,上前一步,掌心丹气一涨,轻轻解开这道绿色帷幕。
揭晓谜底。
壮丽,震撼,浑厚,不足以形容眼前之物。
百余丈外,一柱擎天。
如果没有抬起头来看,又或者相互之间的距离甚为遥远,那么任谁都会把眼前之物当成一面斑驳的城墙,而非一株巨木。
一株灵气丰沛到不可思议的巨木。
其中灵动气机,显然是红云秘境中一切变化的起点。
这株巨木身形之宽,足够在其中挖出一座极为宽阔、内外数十间的殿宇,丝毫没有巢居的局促,反而教人在丰沛汪洋的灵气之泽中熏然欲酔。
事实上,归无咎见到这株古树的第一个念头,竟然就是在其中挖掘巢穴,铸造宫室,其中妙境胜过寻常殿宇不知道多少!
修道人念头生灭暗合天心,所谓“心血来潮”,并非无的放矢。如果不是此树有一种独特的庄严与神圣感,归无咎绝不会产生这种古怪的想法。
这株巨木伸展出的藤蔓枝条,编织成一道灵气四溢的帷幕,就是秘境中最终阻止归无咎二人视线的那物了。
归无咎眼尖,已看见稀稀疏疏环绕在这巨木荫蔽之下,是二十四道碧绿圆盘,五六尺宽,形同荷叶。这二十四道绿叶圆盘按说已经甚是显眼了,但和这株大树的腰身相比,却仿佛微不足道的一点。
譬如杜念莎正在抬头观看,依旧为这古树的巍峨广大所震动,显然便将这二十四盘忽略过去。
归无咎能够注意到此物,更多的是因为圆盘正中心,似乎有一点点绯红汁汇聚一团,这股气机极为熟悉!
探索还在继续。
顺着那二十四道圆盘抬头向上,归无咎又发现巨木枝条绿叶之内,恰好也暗藏着双手合抱、如鲜果一般的存在。此物隐藏在这大树之中若说是果实,分明又大小不伦,似乎只能算是一粒微小的种子。
这些“果实”垂直立在二十四道圆盘的正上方,一一对应。
俄尔,一滴红色汁液从树木中某一枚“果实”上流淌下来,正中底下荷叶盘的中心,使得其中汁液又多出一点。
值得注意的是,二十四道“荷叶盘”中,位于整个秘地扇形的正中处,却有一盘与众不同,那“荷叶”似乎比其余二十三盘稍稍大了一圈。细看其中汁液汇聚,似乎也比其余浓厚了一星半点。
杜念莎突然伸手一指,低头道:“归师兄你看。”
归无咎定睛望去,原来“荷叶盘”之下,又可见各有一枚尺许长短的卵胎形透明薄膜。
原来“荷叶盘”中心所藏汁液,只是一小部分;而其余绝大部分液体,都暗藏在叶下那枚薄膜容器之中。现在每一枚容器内,所贮藏的液体不过都是刚刚达到四分之一。
而这透明容器之下,恰好是千回百转的根茎纹路,岔出千百歧途,顺着古木根须扩散出去。
归无咎、杜念莎都是心思通透之人,本届红会密会开启,本就是拖延了十一载时间,两相结合,自然都明白了眼前所见之物的含义。每一枚容器中所贮藏的液体,恐怕都是一枚未来的化形玄种。
其中位处正中、稍大一些的那道“荷叶盘”,多半便是每一代排名第一的化形玄种。等每一个容器贮藏圆满之后,其中玄种之精蕴便已成形,随后沿着地下那宛如“官道”的轨迹逐步走出,散逸在秘境外重。
只不过千万年来,秘境之中的玄种并未越积越多,而是始终保持十余、二十许的数字。这说明每一代之玄种自有其生死轮回的规律,这却不是旁人所能知晓的了。
或许,和外围处那些积作水潭、死气沉沉的雾珠有几分关联。
现在揭开了红云秘境玄种的奥秘,归无咎、杜念莎二人面色严肃,却并无一丝喜悦。眼前之所见,对他们并无一丝一毫之帮助。
若是所得止步于此,那不过是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罢了。真正的机缘在于何处,二人却并未寻得。
杜念莎突然感到心头有些烦躁,低声道:“归师兄?”
归无咎脸色平静,对着眼前巨木端详半刻,终于道:“稍安勿躁。师妹你看着大树的顶端。”
杜念莎抬头遥视,原来,眼前这株巨木,并非是一株完整的树木。悠悠云气之中,弥漫枝叶之上,并看不见尖尖树梢。千百丈最高处,其实豁然中断。
不过那最高点的平台上,似乎隐约透出光芒。
归无咎道:“那里,才是所有秘密真正的终点。”
说完一笑,道:“师兄我突然预感到,会得到一个出人预料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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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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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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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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