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促之间生出一场恶战,除却提前心生警兆的归无咎本人,碑中余子见此变故,无不大惊。
见归无咎倒飞而出,杜念莎失色高呼道:“归师兄.......”
不过接下来的所见令她稍稍安心,和萧天石被林双双如石弹般震飞不同,归无咎这向后一纵,瞬时速度似乎快极,但下一个刹那就缓慢下来。
五六丈之后,归无咎身形便已凝实,随即如飞鸟回翔般手足颠倒,在空中翻了个筋斗,轻飘飘地落地。
归无咎此时同样惊奇。
与众人相反,归无咎所惊者,乃是这位“元元”一拳之力,居然比他预估的要小得多。
在避无可避、非正面抵挡不可的一瞬间。归无咎果断定计,若是这威势滔天的一拳确实大大超过自己的承受能力,那也唯有充分释放元玉精斛假丹之力。
道途之中,孰轻孰重,该舍该得,归无咎没有一丝犹豫。
没想到的是,“元元”这一拳看似霸烈绝伦,但真实威力却要比明选烈乾坤一击逊色许多,归无咎全力以赴,竟堪堪挡住。
只不过这一拳到底余势甚大,哪怕是已经充分卸力,也震得归无咎全身酸痛,手臂更是麻木不仁。
就在归无咎双足落地,运丹气调和筋骨的一瞬间,“元元”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第二击已如影随形,裹挟虎啸山林之威,再度杀到面门之前。
归无咎心中既有底气,清冷目光中尽是冷静决绝。
迅速进入迎敌的最佳状态,归无咎心神之专注、丹力的运转提振到极限。当日荒海上连战星月门四相阵时,也不过如此状态。
第二击!
岂知拳掌相交,一声闷响之后,归无咎再度被击退。
虽未受伤,而其势已颓,情形和第一招完全相同。
这一下,归无咎真的是大受震动了。
先前几次交战,除了与明选烈那一场不得不竭尽所能。其余数战,因有虚丹丹力这道底牌傍身,归无咎虽看似全力以赴,但多多少少总要打些折扣。心中既然有恃无恐,就难以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全力”!
和“元元”的第一式交手,归无咎意外地探明对手底线--敌虽强横,但只要逼出自己的全部潜力,真正还以完美一击,似乎恰好能够保证不落下风。
这倒是一个检验自身调整能力的机会。
尹九畴与归无咎交手时,因思虑不纯,迟迟无法进入“身合器道、器主心声”的至妙境界,以至于长时间被压在下风。
而归无咎实战经验之丰富堪称九宗真传之冠,虽是猝然迎敌,但第二手就如愿使出了没有丝毫瑕疵的完美还击。
这一式既出,就连归无咎自己,也不免得意于百年磨砺、由下而上,果然是道之正门。于是心头酣畅,满拟这一式几可与“元元”平分秋色!
可是这一击下来,筋骨震颤、四肢酸软,所受之余力,双方之差距,竟然与第一击完全相同!
尽管这“差距”并不大。
“元元”得势不饶人。第三拳!第四拳!第五拳!
归无咎竭力抵挡,不断卸力,节节后退,转眼已退至数十丈外。
情形颇为不妙。
尽管每一拳的余力并不算强,可是归无咎每接下一击,均不免筋骨酸软,四肢虚浮。若非以丹力循环周天,此时早已动弹不得。
新的拳力接踵而至,而归无咎的身体却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全恢复。这种疲劳与细微损伤不断叠加,一旦抵达某一个极限,归无咎的动作势必稍微迟缓,将再也抵挡不住“元元”一击。
对于自己身躯的每一个细节,归无咎早已绝对把控,自问不可能有丝毫谬误。
这个极限时刻近在咫尺:就是三招之后!
连续五式交手,在拳拳到肉的精微感应之下,归无咎终于摸清了“元元”拳力比想象中稍小的原因。
原来,“元元”每次击出的,不是一拳,而是两拳。
两种力道割裂开来,自然不如浑然整体的一击破坏力更足。不过这两拳之间的间隙小到微乎其微,寻常人断难察觉。第一击之时,归无咎尚未进入最佳状态,一时竟也未能分辨。
明选烈乾坤一击,浑然无二,超越于圆满之上。纵然其掌力只较敌手之极限高出千分之一,却已足以将敌手压倒,使其暂时失去战力。
而“元元”一击之下,拳分两截;第一截似与敌手平分秋色,第二截才是超出“极限”的那一部分。余力纵然较明选烈为多,但后至之残兵,大潮之余波,只得锦上添花,却不足以一举制敌。
惜乎发现这一关窍,于迫在眉睫的战局并无助益,“元元”第六拳已到了目前!
归无咎心中一动,以本力作战已不可行。
唯有如此了!
只见归无咎右掌推出,同时背负身后的左手,食指上一线二寸莹白点亮。凝形,绚烂,湮灭,化作烟尘。
“元元”招风大耳,突然“噗嗤”一下跳了一跳,好似被蚊虫叮咬一口;同时,此人原本就比常人大了一倍的眼珠,更是瞬间瞪成鸡蛋大小,明显遇到了什么疑惑难解之事。
所幸他拳势既成,未有停滞。
归无咎观察敏锐,早已将他细微表情变化看在眼中,心中大定。
孰料事有不谐。下一个瞬间拳掌相较。归无咎再度倒飞而出!
空蕴念剑,未曾显效!
一拳一掌,双方力量之对比,依旧如之前五式全无变化。归无咎,始终是弱了那么一丝!
归无咎的脸色很郑重。
--只是郑重而已,绝无一丝窘迫、困惑与焦虑,尽管眼前的一切大违常理,空蕴念剑失效更是超出他理解之外的事,但归无咎依旧未有局促。
这是多少次生死历练锤炼出的本能。
要使用虚丹丹力了么?
归无咎心中飞速权衡:先前和符凝锦作战时,因双方都是神通外烁的斗战之法,一旦发挥出出高于自身层次的丹力,可谓众目睽睽、无所遁形,是以决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而眼下和“元元”的这一场斗战,却是拳拳到肉的力量对决。何况自己对于丹力的把控已臻至精至微之境地,晦其形,存其精,旁人多半窥看不破。
只需悄悄拔高三成力道,足以将“元元”力分两截的拳法一举挫败!
若击伤对手,这一战自然就此终结。
可是这看起来理所当然的策略一旦成型,归无咎心中却莫名的生出不安之感。
归无咎并没有太多时间考虑,因为“元元”的第七拳距离自己已仅有一身之隔!
就在这无限漫长的一刹那,归无咎身躯一震,似有明悟,随之果断地做出了选择。
在杜念莎等观战之人看来,归无咎的脸色很奇怪:他双眸突然发出亮光,唇角似乎显露出笑意;但同时牙关紧咬,眉心现出淡淡的皱纹。
气定神闲与狠厉决绝,这两种全不相容的精神面貌偏偏打散、搅拌,化作这一张难以言喻的面孔!
不仅如此,和这张脸相比,更出人意料的是他的动作。
归无咎出掌抵挡!
和前六掌截然不同,这一掌竟是软绵绵,轻飘飘,似乎全未发力。与刚猛无双作饿虎扑食之势的“元元”相比,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萧天石、尹九畴等人心头同时一突:莫非归无咎累战之下,已是强弩之末?
杜念莎援护心切,不及细想,丹力凝聚于食指之间,身化白虹离弦而去!
她眼力也甚为高明,早看出这位异人“元元”斗战之法与“擒龙伏虎拳”异曲同工,一身本领尽数融入“力”、“速”二道,以寻常神通遥遥相击,绝难以收到牵制之效,唯有以绝对的力量正面突破,方能解围。
所幸杜念莎功法道术化入“擒龙伏虎拳”的体系之中,正以速度见长。百丈之内,瞬息可至。
若“元元”、杜念莎二人均不变着,固然“元元”和归无咎的距离较近,大有可能一击得手;但力量碰撞之后的一瞬间总有窒涩,想要转身打出迎敌的第二招,势必难以做到。
那时,不免伤在杜念莎手中。
眼看杜念莎解围成功,空中却毫无征兆地传来“当”的一声巨响。
诸人抬头去看,原来那悬浮于空的青袍人,他所佩戴的面具正在嗡嗡颤抖,好似被当做铜钟一流的乐器,被一个暗藏于无形之中的鼓槌猛烈敲击了一下!
碑内空间顿时生出异变,尹九畴等眼帘之内,出现一条十余丈长短的白色“影子”,掀起风声飒飒。
这白色的“影子”,不是杜念莎是谁?
原来,杜念莎迅捷无论的窜出十余丈之后,却突然回到了起点,周而复始,形成了一道白色虚影。短短数息,她被困在一段十余丈长短的距离内重复了数十个来回。
远超金丹境界的空间神通!
乘着杜念莎被滞住一瞬,归无咎和“元元”看似最悬殊的一次碰撞早已结束。
预想中归无咎被“元元”一击打得筋断骨折的惨状并未出现。
尽管归无咎最后一掌威力已大幅衰减,可是这一次对拼和前六式的结果依旧完全一致。似乎这两人的每一击碰撞,结局早已注定,就像演示相同的剧本。
劣势,击飞,后退,闪避。
杜念莎察觉到自身遁术异状,瞬间静止,定住身形。抬头看时,见归无咎居然无恙,不由地喜出望外。
归无咎同样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在最后时刻,他看破迷雾,不但避免跌落深渊,更以几乎是孤注一掷的冒险,验证了一条重要的猜测。
“元元”出人意料的停了下来,他很是好奇的打量了归无咎几眼,似笑非笑道:“短短七式,不,六式交手,就看破了‘天高三尺’的奥秘。了不起。”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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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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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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