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新出世的天祭器异宝,落在归无咎掌心之中。模模糊糊仍旧能分辨出,此物并未脱离原先那充作主材、略带弧度的牌符的形貌藩篱。
但是现在这“牌符”却缩小了不知多少倍,大约只相当于一个戒面大小。
归无咎心中暗道,若是将之镶嵌在一个精心打造的圆环上,充作戒指的形状,也算恰到好处。
但是刚如是想,一道异样的感觉却要涌入心识之中。一动念,这“戒面”倏尔涨大了几分。
归无咎精神一振,再运气操御。此宝果然是大小由心,运使如意。只是它现在最大也只是巴掌大小,相当于原先那牌符的八分之一。
此宝停驻在归无咎掌心,不加一分外力,便自动地缓缓旋转起来。
此物表面看来虽无一丝宝光异象,但归无咎心中却能感到:它似乎无时无刻间,都在被天地之气,环抱抚育。整个气象悠游卷舒,抱德含和,好似天地化遇之精,自动接受者界中五气陶冶温养。
不仅如此,此物虽然是在归无咎掌心转动,但是其给归无咎的感觉,却是寂然凝虑,蓄素守中,仿佛经历万千岁月洗礼,无定无垢。
这一重境界,比之近道大能博大淹深,以我为主的气象,似乎更胜一筹。数月之前,路艰上真的蛇蜕异宝惊鸿一瞥,似乎远不如这一件新出世的宝物。
归无咎暗暗将之与璇玑定化炉出世之时的情形做出对比,评判孰优孰劣。
在归无咎心底看来,此宝纵然品质再高,到底是以本土人道文明的法门炼成的“天祭器”。与璇玑定化炉这等在混元真宝中也属顶尖的宝物相较,就算略逊一筹,也完全可以接受。
但是归无咎但是仔细比较了一阵,答案却出人预料:二者似乎各擅胜场,各有优劣。
归无咎难掩心中喜悦,当即便要试一试此宝之功用。
把手一扬,任由此宝在空中来回盘旋。归无咎神识之力往上一迎,登时与那法宝相合。却见此宝之中,果然如同人身丹田一般,暗藏着一处奇妙空间。
在那空间之内,赫然有一团模模糊糊的灵气,精密粹白,缱绻如云,缩成一团。当中无时无刻不显露着丰沛的灵性。
那宝物出世时的念头传递,几乎让归无咎生出期望。此宝或许能够如混元真宝一般,生出如小铁匠一般仿佛真人的器灵来。
但是现实看来,到底还是未到那一步。本土人道文明中的天祭器“元灵”,虽然可以拟化人形,但那些其实都是门面功夫。以本质而论,都是这样一团精纯之极的清气。
归无咎神识映入其中,就如同当初操控“谢玉真”一般。此宝的妙用深浅,尽在掌握。
这件宝物虽然是号称本人力所能及之下的绝对防御,但是显而易见,其使用也并非是全无限度的。
按照高梧上真所留载籍所示,“清鉴逍遥石”此宝,炼成之后虽然皆是“天祭器”的根底,但是论品质高下,依旧可以分为三等。
以太阴、太阳一日之轮转为期,清鉴逍遥石的效用也随之呼吸养气、尽复旧观。在十二个时辰之内,能够抵御敌手三次攻击,是下品;能够抵御六次攻击,是中品;能够抵御九次攻击,是上品。
心神沉浸,立刻就把此宝虚实摸透。但揭晓谜底的一刻,归无咎忽地一怔。
归无咎道缘感应,从来罕有错失之时。存心一探此宝品阶谜底的那一瞬间,他心中忽地生出一道感觉:今日所炼之宝,可能会是一件超出上中下三品界限的存在。
归无咎由此猜测,或许是能够抵御十二次攻击的上上品。
但是此时答案揭晓——一日唯有三次之功,竟然是下品。
不过归无咎也并未失落气馁。他深信自家感应并未有误,这异宝所展现的幽渺玄远的境界,也丝毫做不得假。心神沉浸其中,将此宝之妙用演示一回。
一试之下,归无咎喜出望外,此宝果真是别有玄机的。
原来,此宝一日之中能够使用“三次”,并不是三个瞬间,抵挡三次攻击,而是维持三个时段——每次使用,长达一刻钟之久。
一刻钟内,凡是能够被自身修为抵御的外力侵袭,俱能被此宝吸纳消化。
别说是十二次,就是一百二十次,也不足以与这“三段”防御之功相提并论。
归无咎长笑一声,一伸手,重新将此宝摄拿入手。
但是就在此刻,却出了意外。那宝物重重落下,归无咎本是要操控其落入自家掌心。但是此宝却偏离了些许,落在归无咎四指指尖上,险些就要坠落入地。
就算摔在地上也不至于损毁,但也实在堪称一件离奇之事情。
今日入手一件品质极佳的“天祭器”,固然是一件大喜事。但是以归无咎心志之坚,也决不至于因此失态,竟然连摄拿都拿不稳了。
别的不说,此宝出世之时,归无咎可是稳稳接住,并未出现任何意外。
仔细回想。此宝自炉中跃出之时,归无咎是实实在在的使用自家法力,拿住此宝。而就在刚才,因为已经掌控此宝“元灵”的缘故,归无咎其实并未刻意地伸手去“拿”,而是心意操控“元灵”,使神意一“引”。
但就是这一“引”,其中却生出了一定的偏差。
归无咎登时严肃起来,持住此宝,心神浸入此宝元灵所贮藏的隐秘空间之内。用心探查一阵,果然又发现了两件奇事。
其一。这“清鉴逍遥石”的元灵,乃是一团精纯粹白的元气;但是此元灵所贮藏的空间,上下左右却是浑然一体的古铜色。仔细对比,元灵与宝身,二者的气象风貌,不说格格不入,至少有几分明显的矛盾感和差异感。
其二。这宝灵所藏之地,看似是二三丈大小的一处圆形空间。但是那一团混冥灵气所处的位置,却并不是这方空间的圆心所在,而是稍稍偏离出了三四尺,看上去十分别扭。
归无咎也是略通器道的,心中暗道不知是入神之炼、升象之炼、养元之炼中的哪一道环节出了问题。略一思忖,立刻就把小铁匠叫了出来。
小铁匠出来之后,原本四下里一阵张望,甚是无精打采。
但是听说所炼之宝或有瑕疵,他便来了精神,连忙拍胸脯道:“不急,不急。本真人替你将此宝再度温养一番。只要差错不大,必定替你纠正回来。”
只是他脸上洋溢着的喜色,几乎让人怀疑是幸灾乐祸。
小铁匠对于本土器道文明的典籍,早已烂熟于心。这一次有了锻造“天祭器”的机会,却并未由他出手,心中不免郁郁。
就算归无咎今日所炼之宝完全无有瑕疵,他得空也要挑一挑刺的,好教归无咎知晓,不由他经手炼制,必然是明珠投暗。
如今得了机会能够二炼此宝,小铁匠如何不喜。
但是将此宝握在手中,小铁匠忽地目瞪口呆,双眼宛如铜铃,嘴巴张大,几乎任由口水流出。
也不理会归无咎问话,小铁匠独自将此宝翻来覆去倒腾一阵。然后忽地腾空而起,钻进“困仙金瓮”之中;似乎想要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炼器炉鼎,能够炼制出这样一件宝物来。
只是看了一阵,小铁匠只觉“困仙金瓮”虽然品质上佳,但是也决计强不过自己。疑惑未解,于是一人捧着“清鉴逍遥石”,皱着眉,若有所思。
等待良久,面对归无咎反复追问,小铁匠才回应了三个字:“太老了!”
不是衰老;而是老成。
无论是本土人道文明之中的炼器法门,还是九大上宗真君大能内炼的混元真宝。各人机缘不同,根基有异,所炼制出的法宝纵然在同一品阶,但是其威能、潜力也会有高下之分,这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无论根基潜力相差多大,所有的宝物诞生之初,无一例外会有一种宛若嫩芽新叶的气象——这是新生者的气象。
此等气象,唯有随着时间流逝,等候宝主逐渐温养,才能渐渐纯熟自在。别说道尊天尊临凡,就是如妙观智大魔尊那般法周万界的大人物,转世炼化一件真宝,也难以打破这个规律。
以人为譬喻。归无咎的大弟子黄希音,资质绝代,天生夙慧。当她幼年之时,虽然早具慧根,但是依旧难脱稚龄之性。求而不得便会报之以哭闹;烦闷太久就会想要玩耍;白天玩耍过甚,晚上就会尿床。
这些婴孩之性,都是年齿局限,无法避免。
而归无咎刚刚炼制出炉的这一件“清鉴逍遥石”,好似一个新生胎儿刚刚分娩出来,就是年方二八的翩翩佳人。这是决计无可索解之事。
至于归无咎所关注的元灵与宝身气机不谐、元灵位置有所偏差等事,经小铁匠检验之后,却是无伤大雅,并不妨碍法宝之用——虽然,导致如此现象的缘由,依旧大可探究。
小铁匠独自苦思半晌,忽地道:“归无咎。给你这宝物取一个名字吧。”
归无咎一怔。
小铁匠异常认真的道:“你的这件宝物虽然是今日刚刚炼成。但是其中必然藏着什么未解之玄妙。说不定将来因缘际会,成为震动一界的重宝,也不是不可能。先起一个响亮的名字,大有必要。”
归无咎思索道:“传闻紫微大世界极东之地,有一无尽汪洋,深海之壑,能集万方之水,天汉之流,而终不满盈。此无底汪洋名为‘归墟’。倒是和这件法宝吸纳异力的功用气质有几分相似。”
“就叫做‘归墟’吧。”
小铁匠一翻白眼,好似看穿了归无咎的心意,抢白道:“何必卖弄掌故?取这个名字,明明是因为暗合了你的姓氏。”
归无咎莞尔一笑,道:“就算是吧。”
……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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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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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