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这一处意外的发现之后,归无咎与孤邑上真,重回战局之中。
二人各自动用手段。
归无咎这一头,五气分伦,随时运转;五色混同为一,一气返归五色。五行精蕴,已在其中。
而孤邑上真之手段,玄霜流转,演化穷通;吞吐升降,俨然无始无终。
两道恢弘法象,皆是弥漫千里,势若推锋。似乎信潮一起,余力无穷。
但若是认真鉴别,只凭直观印象去看,似乎是孤邑上真的手段,更加捉摸不透;若有若无之间,拟合万象,众妙皆在其中;而归无咎的五气之变,虽然看似纯粹,却稍显单调质朴,少见变化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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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两道浩瀚伟力,已撞在一处!
这一撞并非虚招相试,而是双方全力以赴的一击,锋芒对进,猛烈相合。
天地一晃。
孤邑上真猛然抬头,面上尽是不可置信。
归无咎微微扬首,目光之中罕见的出现了几分诧异。
原来,这一撞之下,孤邑上真所施展的“玄霜滚尘流变法相”登时崩解,宛若万里无垠的雪山骤然崩塌,响应相从,节节瓦解,势无休止。而归无咎看似略显单调的五行精蕴轮转之力,虽也有两三成如烈酒挥发一般骤然散去,但是其骨干却得以保存。
归无咎,竟是在第一击交手中,便取得了明显优势!
若此时是生死决战,那归无咎自然不会手软,后手连绵跟上,便能牢牢占据上风。但此时既然是演示道术,归无咎略一思忖,便暂时止住攻势,静候孤邑上真变着。
孤邑上真面容转肃,大袖一挥,小界之中,气机嗡嗡颤动,呈烈火烹油之象。
归无咎精神一振。
这一重手段,归无咎初来半始宗时便见识过一回。
孤邑上真第一记出手,虽然声势同样浩瀚无边,但却是动用了自身庆云所积蓄之法力。这第二击,方才真正动用了“夺气分疆”之法门。
若是在普通封闭小界,纵然天玄上真足堪容身,动用“夺气分疆”之法,却也束手束脚,似乎夺无可夺;但此界虽小,为了便于诸真修炼之故,灵机积蓄却厚。是以动用此法,依旧有不俗效果。
等候百余息后,孤邑上真的第二击如约攻至。
这一击好似雾象扩张了数百倍,变成了密密麻麻、冰晶映彻的水滴,漫舞当空,横亘无际。
但堪称绝妙的是,这无量水滴,并非是以多取胜,一股脑朝着归无咎甩打过来;正相反,这水滴之象,竟是呈现逆溯回收之势,好似孤邑上真的庆云法相中暗藏着一个巨大的漩涡,令其收摄倒回。
而就在这倒卷之势中,却有一丝凉意,作为与之“相反”的存在,欲将归无咎汹涌吞噬。
归无咎心中已成竹在胸。将五行之势收摄合一,单用水象。势若排闼,振作己身。
这一击无声较量,相斥相抗,虽然不显著于具体形象,但是凶险之处却较第一击远远过之。二种神通的对抗之力无处不在,整个小界,亦随着隆隆震动,好似一方颇为窄小的屋宇,随时有坍塌危险。
以威力而论,这一击是打了一个平手。
但莫要忘记,这是归无咎刻意让了个先手,方能维持此局。
两式交手之后,归无咎微微一点头。孤邑上真恍然出神,似乎要思考些什么;良久才轻轻叹息一声。
这是双方皆运使全力,将此战进行下去之意。
尽管双方都对结局有所预料,但终究要眼见为实为上。
战局之演变,也并未超乎二人之估计——
只区区十余式,双方之差距,便扩大到难以挽回的地步。
归无咎之胜势,不可动摇!
其中症结,在前两式交手中已是昭然若揭。
若孤邑上真动用庆云法力与归无咎交手,那么双方战力之间,赫然有着一目了然之差距。
但若孤邑上真动用“夺气分疆”之法,积蓄自然之力,双方在规模上固然可以等量齐观,但道术层次上又明显分出了高下:归无咎运使数万里内五行精蕴之力的手段,看似异常朴素,卖相亦不若孤邑上真之法门玄奇;但却胜在随取随用,信手拈来,采撷天地元气如摘叶采花,几乎到了无往不利的境界。
换言之,归无咎的出手,无需预备,连绵不绝。无有积蓄之不足,“分疆”之支离。
两分止战之后,归无咎心中暗生感慨。
说来也奇。以他的道心道缘之高,自信力之强,这还是第一次明显“低估”自身的实力。
看来巧借“近道境”之力,终究还是与既往经验有所不同。
原本归无咎心中估量,若是能与隐宗第一流的天玄上真斗一个平分秋色,这“武域轮回天”的功用,便令他十分满足了。
未想竟有如此意外之喜。
今日此战,令他重新估量“真幻间”中所得;这才恍然发觉,皆中之时,自己、姜敏仪、席乐荣,乃至上古之前的李秀实,其实皆已臻至近道巅峰。
非是本土仙道和武道的巅峰。
是真正的巅峰!
一来是归无咎的真实修为尚浅,对于近道境中的层次,缺少了那一份“如人饮水”的确凿把握;二来是武道渐趋式微,在九宗并未入世、本土仙道、神道勃兴的背景下节节败退,令归无咎难以高看一眼。
心念如电转。
眼前之景,令归无咎立刻明白两事——
十二真灵拟合外象之精,乃是武道中飞升之后的上境大能所设,境界自然登峰造极,不可因下界法门之不足而轻侮之。此其一。
真灵合身、运转五气精蕴之妙用所达到的真实战力,其实已经达到了九宗第一流真君大能的层次。此其二。
今日自己与孤邑上真之战,其实是完美揭示了九宗真君对战本土天玄上真的最大优势。这一点,归无咎在初见“夺气分疆”之法时便曾想到过;只是当时朦朦胧胧,并不真切而已。
孤邑上真迎了上来。
归无咎亦适时回过神来,微微一礼道:“承让了。”
孤邑上真面上却微看不出丝毫挫败之色,盯着归无咎望了许久,才道:“看来……归道友是应当承担更重的责任了。在真正入局交手之人中,道友或可为我辈之领袖。”
归无咎心意精敏,立刻察知孤邑上真此言,并非泛泛而谈。当即问道:“敢问究竟。”
孤邑上真低声道:“第二次清浊玄象之争,已是近了。”
归无咎想起发现未久的“武域轮回天”之妙用,不由心中一动。
第二次清浊玄象,虽然距离现世尚有四五十载。但是圣教隐宗双方,也早已抓紧布局,推演这一次清浊玄象现世所带来的新变化。
对于两家而言,到底未到彻底开战之时。所以这第二次清浊玄象之争,依旧会是“约战”之法。可想而知,这约战的章程,必定是潜流涌动,暗藏着激烈的博弈。
事实上,已正在进行之中了。
孤邑上真缓声道:“双方皆已卜出结果。这一回双生阴阳洞天,似乎有虚实轮转、阴阳升降之变化。所以那主界之搏,恐与上一回不同,不再是例行公事了。”
关于下一回清浊玄象之争的章程,双方有一绝大分歧,难以调和。
以战力而论,隐宗一方道行最精的几位上真如姚纯、孤邑、路艰、越湘等人,固然修为精湛。但圣教中最顶尖的几位,底蕴之厚丝毫不逊色。加上丹、符二道的先天辅佐,只怕还要略胜一筹。在此处角力,本来是圣教一方的优势。
可是隐宗一方战力整合之后,却意外多出两员干将:
一位是孔雀一族号称“威服王”的孔袖妖王;另一位是刚刚并入隐宗主脉,号称西土诸真之冠,迄今道途未绝的须贤上真。这两位战力之强,在本土文明中几乎臻至顶点,或不亚于诸位人劫道尊当年未成道时。
这是真正不世出的人物,几可称道境以下无敌。目下圣教诸真,却并未有此等境界的存在。
论及斗法章程,隐宗一方自然是愿意沿袭上回之法——主界之中由两位天玄上真单打独斗;辅界中每界或一人,或三五七九人不等,双方商量而定。
但在不敢肯定“虚实轮转”之象到了何等程度的前提下,圣教一方,自然不肯轻易让步。至于辅界章程,或有可商量之处。www.sbooktxt.com
依照圣教坚持,这主界之战,双方至少各自遣出二至四位天玄上真相斗。
其意图也甚为明显,自然是要极力削弱孔袖妖王和须贤上真个人战力的优势。
知晓原委之后,归无咎道:“这的确是极善的一策。”
孤邑上真之意,不问可知。
归无咎之战力,只怕可以与孔袖妖王、须贤上真鼎足而三。
既然我方多出归无咎这一顶尖战力。却可令他成为一着奇兵,以近道境之资,参与主界之争!
隐宗若在主界战法之上做出让步,毫无疑问会在辅界战法上占据话语权,定下于我方最为有利的布阵法门。如此一阴一阳,极可能两头通吃。
略一思忖之后,归无咎笑言道:“只有一桩事,不可忽略了。”
孤邑上真闻言一凛,道:“何事?”
归无咎正色道:“那就是要演算清楚,第二次清浊玄象现世,大小规模如何?若此间无有意外,如此布阵才算成立。”
此谋算之所以成立的关键,便是此战之前的意外发现了此事——在封闭界域之中相斗,“武域轮回天”燃烧至一界气机尽换的地步,便会趋于稳定,变得消耗极为微小。
若非如此,这一场相斗迁延数日也是常事;武域轮回天一十二个时辰,又哪里堪用?
而何时能够燃烧至一界气机尽欢,进入那消耗只得千分之一,俨然“龟息”的状态,毫无疑问,是取决于所在小界的规模。
若是本次清浊玄象主界规模与上一回相若,归无咎大致估量,不过是较今日多燃烧百息时间罢了,也不见得肉痛。但是若往坏了去想,若是那小界之纵横较上一回大了十倍,那么其容积便大出千倍。如此消耗,恐非他所能承受。
孤邑上真闻言连连颔首,道:“是极,是极。这就传告下去,将推演之重心,放在这一回清浊玄象的规模大小上。”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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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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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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