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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制度之议 曲相游戏

其中道理,容易想通。

每一处主界之重,相当于整个清浊玄象之争四分之一的分量,无论是隐宗、圣教,皆会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全力争胜,不至于被对手名头轻易吓倒了,此乃事所必然。

因此遣出斗阵之人,绝不会弱,必是近道境中出类拔萃的人物。

但如此人物,令其牺牲性命,甚至一口气便是二人,想来也是绝难做到的事。若牺牲二人之性命能够得胜,也就罢了;只是换一个平局,那就十分不划算了。

但圣教偏偏就如此做了。

自然,其也有一处祈盼。在其入阵之初,也未必便算定了将赴死路无疑。看得出来,姬、胥二人对于胥元德那“神舞中庭”之法颇为仰仗。其实心中未必不是存了一番心思,不必走到最后一步,单凭此术也能维持个平手。

若非须贤上真身怀随时晋入破境之机这一底牌,换作另一个实力同样强横之人,便要教其得手了。

须贤上真略一沉吟,道:“这位姬冰炎,功力虽然不凡,但似乎寿数将近;而那神道修者胥元德,似乎上进之机已失,故而走上了这一条路。圣教中能够出现两位敢于抛却性命、却又功行甚高之人,也算甚为巧合了。”

孔袖妖王低头思忖,这时却摇头道:“不然。虽然今回我方未在道术上落了下风;但今日之事,依旧是圣教彰显了底蕴……或者说,是其制度上的独到优势。”

须贤上真双眉微耸,诧异道:“怎么说?”

孔袖妖王笑言道:“我方入阵四人,归无咎自然不用多说,那是将来鼎定大局之人,分量尚在一位人劫道尊之上;而须贤道友身怀破境之机,自然也轻易折损不得。但是我孔袖于赤魅族公盘殷二人,虽然也薄有威名,其实分量便大大不如了。”

“归无咎凭借那一道秘术,所呈现出的近道战力,几不在须贤道友之下。你说是否有如此一种可能性——临敌对阵,你与归无咎道友同处一阵,当能求取一胜;而孔某与公盘殷道友二人合处一阵。”

“毋庸讳言,公盘殷道友较之吾等三人,似乎稍弱了半筹。这一阵未必定能得胜。但是吾等这一阵,却可将这‘蹉跎泥丸’携上。”

“如此一来,须贤道友这一阵是决然不会输的;而孔袖与公盘殷道友这一阵,虽也有较大胜望,但是万一遭遇强敌势有不谐,便是这‘蹉跎泥丸’大展神威之时了。”

须贤上真诧异道:“孔袖道友说笑了。”

孔雀一族“威服王”何等声名?若是不动用孔雀一族祖传底蕴,就算是族主孔吾也非他对手,堪称是孔雀一族众妖王中排名第一的人物。

而公盘殷与孔袖相较,固然既往威名不彰。但是那都是过去;如今此人浮出水面,清浊玄象之战后,其势必也成为赤魅族举足轻重了人物。

孔雀、赤魅两族近道境中的头面人物,岂可如此轻易便折损了?

只为了至多能保一个平局?

孔袖妖王连连摇头,道:“当今形势,自然不能。”

略一停顿,孔袖妖王大有深意的言道:“若孔袖、公盘殷二人非是孔雀、赤魅两族出身,而是隐宗人道修士,你说此议是否可行呢?”

须贤上真面色微变,似乎揣摩到孔袖妖王所言之脉络。

沉吟良久,方才言道:“此举自然须得当事之人心甘情愿方可,绝无强迫之理。但是以隐宗规制,就算是本人无有异义,只怕依旧难为。”

这才是孔袖妖王言之所指。

似圣教之下,姬冰炎、胥元德二人慨然有赴死之志,固然有机缘巧合的因素,但是与圣教的独断威权是分不开的。

易地而处,隐宗之中若遇如此情形,形势却要复杂得多。

须知隐宗乃是一百家宗门的联合。功行到了孔袖、公盘殷这一步,势必是所属宗门的顶梁柱。就算其本人生死无惧,也不得不考虑到背后一家宗门的成败兴忽。

眼前之局面只是一个小小提醒。将来若矛盾深彻、局面演化,便不好说了。

若是双方要你死我活的斗过一场,那自然一切休提,唯有竭尽所能、不计得失而已;但若是争斗烈度介乎于蜻蜓点水与你死我活之间,那就十分微妙了。隐宗一方人力动员调度,势必较圣教大为掣肘。

须贤上真颇为诧异的望了孔袖妖王一眼。此人以奋勇强直为名,未想其思虑精深,也有此真知灼见。

隐宗这一“盟”的改组势在必行。但是若在原有基础上动作,如论如何入手,哪怕有人劫道尊出面,只怕也难以做到人人满意。最善之策,莫过于待归无咎晋入近道境之后,以归无咎为核心,划下章程。

兹事体大,二人约定,出阵之后就这一见解,禀明诸位道尊,着手兴立制度之事。

二人商议一阵,孔袖妖王喟然叹道:“某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现在你我在此高谈阔论。却不知近在眼前的二次清浊玄象之争,胜负如何了。”

须贤上真微笑道:“归无咎那一阵,定是不会输的。至于一十六处辅界,我方大有胜望。”

孔袖妖王缓缓点头。

不过,二人商议已讫,却也未匆匆忙忙离去。

一界胜负,兹事体大。

虽然隐宗、圣教两方道境大能,皆断准了这“蹉跎泥丸”之法大有神效;但是这毕竟只是推演而已。哪怕明知其料中的概率十之八九,也绝不可偏信盲从。万一将胜利机会从手边溜走,那何异于一场大笑话!

二人各自寻起地面上形似“柳絮”之物,动用种种法门尝试炼化。如此三个时辰之后,确认果然无法将其轻易解炼出来,这才携手出阵。

……

秦梦霖、御孤乘之战。

眼前景象,唯有用“清丽平和”四字形容。

一应天象、地势、山水、草木,皆未有丝毫损折;而秦梦霖、御孤乘二人,更是各自负手而立,仪态悠闲,俨然滴汗未出。

神通之象,当空交织,纷呈二色,予人以奇异的观感。

其中一象,莹白透彻,无有一丝杂色;却又较月半之华更为浓烈三分;清辉聚敛,盈盈一握。

乍一望去似乎是一尾游鱼;但倘是游鱼,其形貌棱角却又无此润泽平滑。勉强形容,倒像是一枚鸡蛋;只是被捏得更“扁”了些。

这一枚纯白色的“扁形鸡蛋”,在空中游荡,灵动已极。其运行之轨迹,既有忽焉在东、忽焉在西的鬼魅莫测,又隐约能够通过残影残象捉摸其大致轨迹;强求索解,似乎处于一种空间挪移之法与最高明的遁术之间。

这一枚“扁形鸡蛋”,按理说无论如何与“剑”字搭不上关系;但是只消稍有道术根基,哪怕只是筑基、金丹境界,窥见此景,皆会由衷信服——这是一门剑术神通。

非其形意似剑。

而是御孤乘,准确的说御孤乘与此物的关联,是明明白白的剑心剑意!

不过,此时此物之操控,并非以剑诀指掌为引,而是御孤乘额上透出的一丝若隐若现的白光,也算独树一帜了。

与这枚“鸡蛋”对抗的,自然也不是等闲手段。

绵密广博,万剑聚敛成势。

然而——

非剑者是剑;似剑者非剑。

御孤乘的“扁形鸡蛋”一般的神通,形貌非剑,但一望而知便是剑道;而秦梦霖所动用的手段,看似形貌是剑,但是同样不难窥破,所谓的“剑形”只是道具而已,不足挂齿;真正厉害的,是万剑勾连的精微变化,聚敛成势。

万剑螺旋,在无尽变化中隐约归于一点……

眼前景象,若非亲见,极难亦言语形容。

勉强譬喻之,其一张、一散、一落……似乎神似一位渔夫撒网的动作。

秦梦霖的神通道术,便似是在无限穷尽这个“撒网”的过程。

当那如丸剑意直进而击时,那纷纭剑网便如潮水一般自动退却,让开一条浅浅的“通道”;但其避让之势旋即逆回,立刻构成更强大的反扑,似乎要从这另一个方向张网以待,将那一丸剑意捕捉困缚。

自然,此时此刻,那一丸剑意也随时而动,觅机跳出牢笼,重新占得主动……

如此反复颠倒,周而复始。

若是功行并非至纯之人,观这一战,只会觉得极为“曼妙”;但妙在何处,却又说不出口。但要是功行到了圆满境界,如木愔璃、魏清绮辈,若亲见此战,只怕未必会十分满意。

御孤乘那剑术,虽然真正的威能与精妙处不至于一眼望穿。但其秉承心印直指、一线摧锋的气象,却是可以辨认的。此等神通,只消纳入敌手心意五感之中,便是一击落下、无始无终。

秦梦霖的剑网之术也不遑多让。

这一门神通,虽然张网成势,但是这一“网”所命中的目标,却是在张网一瞬,早已被无穷算路所锚定。

换言之,两道神通,皆是一击制敌的上善法门。

如今这二人却舍曲就直,宛若游戏,令二道神通在天穹中做那飞鸟相逐之戏,不知意欲何为?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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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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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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