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新任五陵殿主就任大殿,在越衡宗以阖宗盛会的形式,正式开启。
所选择的大典仪礼举办之地,正是阴阳双鱼试,真传法会会场。
诸殿、阁,曾经以真传弟子名分出身者,以及各世家的头面人物,各殿、阁正副首领,冲霄阁弟子,尽皆与会。飞舟悬浮,内外环绕。每有至者,便紧紧相连,围成长长一线,远远看去,等若画了一个圆圈。
这样的“圆圈”,一道又一道,愈靠外处,便略略升高一层。成了规模之后,便相当于一个极巨大的旋涡形,骤然望去,极是壮观。
钟鼓礼,宣诰文书,一十二道程序,步步走来,对于越衡宗而言,也算是驾轻就熟了。
只是六大正殿殿主的任命素来繁琐,而古制又不可更改。所以权宜之计,通常都是将二三位殿主的任命更替,凑到一时来完成。似今日这般,单单为一人开启大典的,着实是极少数。
正中高台之上,归无咎巍然端坐。
就在那司礼道人将文书宣读已讫,在场何止数万人,忽地同时转头,惊诧莫名。
原来,透过此山流水禁阵,竟隐然能够望见,西南方位,忽地明光大放!
那光华显赫亦极,几乎教人怀疑是流星坠入了越衡宗内。
越衡宗高居极天之上,气机极为淡薄。似平原中望见一山,似在目前;纵马而驰之,才知其在百里之外。而越衡宗之中的景象更是如此。相隔千里,若是明光骤放,也是宛然目前。
但是现在这一处光华,实在是太激烈了些。
但是有少许聪明之士,观那光华方位,却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数息之后,一粒明珠当空绽放,显化出璀璨景致,算是为众人解开了谜底——这一粒明珠,正是将那异样光华复刻到近前,教人得明虚实。
此时观礼之人这才省悟,原来那西南方向的异光,正是今日典礼的一部分。
待睁大双目,看清楚了明珠之中所示,喧嚣惊叹之声,再也抑制不住,立刻如浪潮一般,此起彼伏!
九宗弟子,自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但是如此规制,却是前所未闻!顶点小说
原来。
西南异种光华,正是自五陵殿传来。
五陵殿中,开启了一道禁阵。光华浮现,将五陵殿的雕梁画栋,墙壁门户,尽数放大一倍,成就一道虚影。等若一个巨大的“铠甲”,或者说“壳”,覆盖在原来的五陵殿之上,以至于明光璀璨。
遥遥一看,五陵殿要较原先大了一倍。
这并不是真正的奥秘所在;真正奇妙之处在于——
原来的五陵殿正殿,其墙壁本体乃是红中泛青的颜色,但是质朴清简,极显威严。尤其是四道门户之外、相当于八面巨大的墙壁上,其实可以看做是八面巨大的“空壁”“空碑”。乍一看光华如镜,只是教人觉得干净洗练;但是琢磨稍久,便能教人体会道其中独特的渊深沉厚。
但是现在……
那扩大一倍的五陵殿虚影、八面正壁之上,竟是随着光感强弱,时时浮现出归无咎真身图像,仿佛活人映照在墙壁上。
这算是越衡宗开天辟地以来所未有的殊荣了。
只听那司礼道人高声道:“殿主即位,明光朗照;借取真形,彰我声名。此元光真形壁,显耀三载以为庆贺。”
最靠左侧的一处角落,有年轻的数十弟子,看似皆是十几岁年齿,却并未被眼前景象震慑住。
只见他们都手中各自执着不超过半个拳头大小的石块,往那高台上照去。
冲霄阁弟子。
虽然归无咎高坐台上一动不动,但是他们却乐此不疲,着急要将归无咎举动真容的照影图形印刻下来。
归无咎在门中,名声最响处,便是冲霄阁了。
毕竟入门修习《九元书》,绕不过《持心卷》去。
但是归无咎名声虽大,却无人见过真容。就算是图像,也是原始的“描形像”,而非俨然真人复现的“真形像”。描形象毕竟只是相当于画作,与真人的音容神采,相去不可以道理计。
今日终于得见真人,哪里还肯放过机会。
其中有一个身着流砂黑袍的少年,托腮凝思,颇有几分少年老成的意思。
此人名为车咏思,在这一届冲霄阁弟子中,天资算是出类拔萃的。
此时他心中倒是有些许猜测。
这位归无咎殿主,虽然在门中时间甚短。但是就算是再如何短,满打满算也有十二年了。当年同辈师兄弟之中,多有出色者。不至于连一道“真形像”都绘制不出。
而长久以来,门中但有描形像,无有真形像,定然是有原因的。
听说所有的“真形像”之法,无论高明与否,其实等若真人的神魂照影。真人修为气运有所加减变化,真形像在冥冥之中也会有所变化。只是寻常法门观之不出,非得用九宗最高明的道术去捉拿不可。而存世的真形像愈多,便越有助于演算推敲。
极有可能是这位归师兄,名声虽著。但是从前道途依旧幽渺难测,不愿意教人窥了虚实去。直到今日,才算大势已成,不惧显露人前。
“车师兄。”
正在车咏思思量之际,身畔一个怯怯的声音,忽然响起。
车咏思一怔,道:“井师弟,什么事?”
他车咏思肌肤晶莹剔透,已然很有白面书生的风范;但是这位“井师弟”,皮肤尤较他白皙了三分,一眼望去,竟是有些雌雄莫辩的味道。声音又十分细弱,若是穿一身女装,戏台上扮一个二八佳人,那是绰绰有余了。
井师弟十分认真的道:“车师兄。我想当面谢一谢这位五陵殿主归前辈。听说车师兄三伯叔车名义前辈,正是五陵殿副殿主。劳烦车前辈说上一说,可好?”
车咏思一愕,道:“当面谢……归殿主?你与他有什么渊源?”
再转念一想,井师弟今年十六岁,而这位传说中的“归师兄”,消失于宗门至少二三百载了。
井师弟赧然道:“并没有什么渊源。只是我修持之时,若无《持心卷》,《九元书》定然不得圆满的。一争真传,把握也就少了大半。”
车咏思松了一口气。
这位井心轮师弟,平时也是一副谦虚低调的模样,但是时不时便有惊人之言,教人哭笑不得。
他的资质道行,较自己略逊,但是在当代冲霄阁中,也能排进三四名之列。
他这一番话,可谓十分不着边际了。
《持心卷》虽然于修法大有裨益,但是若说竞争真传大有关碍,那却大谬不然。因为所有人都修习此卷,有之于无,只影响了你的绝对高下,但是却影响不了相对排名。
井心轮见车咏思似乎大不以为然,紧握双拳,也并不争辩。
他自己却心中坚信,筑下根基这一步,能否得一个小圆满境界,对他而言至关重要。若是够了,自己便能厚积薄发;若是不够,以后到要紧环节,自己道术根基上就要差一步。只是这心中体贴自得的微妙,却不能与旁人讲。
转眼间,盛会已到了最后一个环节。
这一步,纯由归无咎自行发挥。为观礼之人,留下点什么。
通常而言,自然是以演示一门神通为主。归无咎也不标新立异。
略一沉吟,归无咎上前两步。不紧不慢地拔出“山河万里”,一点一横,一刺一划,竟是以相当慢的速度,演示了一套剑术。
前前后后,却是由数十个单独的剑招组成。
单论表面气象,似乎并不如何显赫。剑身之上清光浮动,不过荡漾尺许开外,怕不是金丹修士,也能铸成如此气象。
但是其中妙意,却是有余不尽;认真去看,似乎道术精义藏在迷雾之中。
施展完这一套剑术,归无咎抬首一看。只见观礼之人,上至元婴真人,下至真气境方入门的弟子,十有八九神态涣散,苦苦思索,一副想要用心钻研,但是却无所适从的模样。
归无咎暗暗摇头,他已经是尽量兼顾上下,有教无类了。
这一套剑术,若是得见的年轻弟子牢牢记载心中,将来走上本经直传之路,遵循那一丝幽微指引,心意便会潜移默化的受到浸染,在三千道种的选择次序上有所倾向性。
最终结果,“人我之余”大神通的数十枚玄种,便极有可能一个不差的习得。作为最终正解的一十八道神通能完整得其一,已是极大的造化。不见就是木愔璃,也差了两种。
若是资质稍逊,无有这等缘分,单单是这剑招,以此为苗裔修持,也能培育出不亚于“履尘剑”这一层次的神通。
归无咎以为,自己已经是兼顾资质分别;但是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依旧力不能及。
随意一瞥,却见会场最左侧边缘处,有一个少年,目中发出亮光。
归无咎不由啧啧称奇。
此人根骨还算不错,但也未必强的过蓝钰,甚至还要略逊一些。阴阳鱼试,料想发挥得好也就十六珠的成绩。此人成长到七百年后,参与下下届琉璃天之争,只怕是有所不及的。
但是不知为何,归无咎却隐然觉出,此人似乎有些别样的优长。
到底是否真的如他所料,也就只有留给事实验证了!
今日盛会一散,便要再别越衡。
ps:过渡章节,平淡些。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