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劫为劫;不入劫为业。
归无咎心中,轰然一响!
借譬喻而言。
被深水侵染,自然一切皆休,归于尘土。但是并未入水,距离这浩瀚水象的远近,也未必不是一种吉凶的征兆。
距离水面愈远,则为吉;
距离水面愈近,则为凶。
归无咎心神沉浸。
和那三色气机不住地攀爬、趋吉避凶而行不通。那九枚明星,本已处在甚为高渺的位置,距离整个“玉珏”的距离,已为定数,牢牢固定。所以,想要从“九星”本身入手,解决问题,是不可能的。
此时此刻,归无咎在道法圆满、增无可增之后,之所以感受道“滞涨不吉”,就是因为“九星”的趋势是在下降,距离水面愈来愈近,这是一种不吉之兆。虽然对于道术、神通、气运而言并无大碍,无损于寻常意义上的道术争雄。
但是当时移世异,所争者事关渺渺一界的走向,背负着冥冥中的气运,那这等差别,就会彰显出来。
归无咎双目凝视在九星之中,最明亮的那一枚。
这一枚星中,似乎看见一个人影。
此人不受“本星”所处方位高下的影响,持定本身,缓缓上升。
最终他会达到一个高度,若有若无,与紫微大世界的联系若即若离,但是却又占尽吉兆,睥睨万方。
这不是道术的作用,而是遥远天外,似乎有一道丝线联系在他身上,将他渐次拔高。
这是超脱于人事代谢、势力争雄之上,更加高明难测的“气运”。
所占位次愈高,对于己身便愈加有利。
若强起一名称之,大约可名为“升变”。
当中差别,能够令两位道术神通完全相同之人,分出胜负!
和“升变”的精微玄妙相比,麒麟一族拟诸实质的所谓“气运”,不脱于道术的具体层次,高下可谓判若云泥。
心中骤然明亮之后,归无咎沉声道:“何解?”
阴阳道主淡然道:“有关劫力、业力中的深湛道理,哪怕是飞升于界环之上,俯瞰一界者,也未必能够窥其全貌。唯有真正飞升异域,一拍两散,又或者臻至更高明的层次,方有可能旁观者清,察知其中之奥妙。”
“至于紫微大世界中驻世之人,魔道乃是循魔尊之旨意行事,自然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就算是巫道、阴阳道两家,亦是得法先贤,原本差了一层窗户纸。”
阴阳道主之所以时不时更换姓名,转换己身驻跸之地,便是因为阴阳道秘法,将阴阳道本身的升降劫序,炼化进一个具体的“物”中。
阴阳道主每一次更换姓名,非止是为个人吉凶之故。
旁人不知道的是,他之姓名每变化一字,阴阳道根本秘法,亦会顺势变化一字。
如此积少成多,整个阴阳道神通道术,方能实现永远攀爬至玉珏最高点的效果。
前代阴阳道主,功行稍逊者,同样是不知其所以然。
唯有当今这一位,道行超迈古今,不但运转圆熟,甚至将至为抽象的劫力业力交错变化的道理,显化成一个具体而又准确的譬喻。
方才示现。
除了紫微大世界是环非圆、中有幽玄一点这一条是真实存在的;其余所谓“浸水”云云,不过是譬喻而已。
有一点可以肯定,阴阳道、巫道、魔道三者的办法,对于早已“固定”的九宗道术,并无用处。
阴阳道主抬头沉思,旋即重新坐下,不紧不慢的道:“超出象外,得其环中。一切劫力、业力,皆是自紫薇大世界这‘环心’散发。若能加以掌控运用……自然能够扶摇直上,将一人托至至高、至尊的位置。”
归无咎略一思索,缓缓道:“不知此地气象如何?”
阴阳道主淡然道:“此地身为一界之环心,气象最为高妙。很显然,身负一切精粹英华灵气,绝不可能是一片死寂之地。纵然从来不与外界相通,亦能演化出人烟生灵,乃至独到的行事秩序。”
“只是此地得其纯而未得其根,所以想要成长之道境,甚或越界而出,似乎不能。”
归无咎默然。
他念头十分明晰。
如阴阳道主所言,水象浮沉,只是演化某种“秩序”的具象而已。所以倘若有操纵劫力业力深浅的本领,绝不仅仅理解为自由拨动玉珏和摆动幅度和速度快慢,如此就太过狭隘了。若是令那些道统淹没水中,哪些道统驰骋青云之上,皆能由人力掌控,那与执掌一界、独断古今,也相差不远了。
阴阳道主叹息一声,道:“只可惜——”
“虽然明白道理,但是若要亲身尝试,似乎依旧有所不能。”
“汝之所得,仅限于‘知道’而已。”
归无咎颜色不变,静言道:“为何有所不能?”
阴阳道主轻轻的一拂袖,道:“就在你寻到我处数日之前。本人施展了手段,炼出一具分身,试图令其投入至‘环心’正中,一观其中奥妙。”
归无咎略一沉吟,道:“过不去?”
阴阳道主摇头道:“过去了。”
“只是……出不来。”
“一旦‘进入’,那分身便隔绝了一切内外感应,好似从本人身上,彻底斩去了。似乎这是一处无底黑洞,只能进,不能出。”
“关于联络遁出的手段,本人可是准备的甚为周详。”
其实阴阳道主所谓进去容易,也只是对他自己一人而言。论感悟一界之彻,通明上下界的空间手段,紫微大世界中,五人能超出阴阳道主之右的。
归无咎眸中锐芒一闪,道:“或许我可以回来。”
阴阳道主微微摇头。
旋即续道:“你借用武道机缘的退藏手段,梦霖已与我略叙一二。此法在胜过飞升妖祖之役中大放异彩,固然值得称道。但是以吾推算,似乎此法依旧不值得倚仗。”
“从道理上说,劫力业力,至微至玄,本来便是超脱神通道术之实体的存在;而大世界中的想感相容之力,却并未能够超脱这一范畴。故而那神秘环心能进不能出,极有可能富含深湛的道理,绝非力量规模大上数倍,便能做到。”
“从情理推敲。若能将业力劫力掌控,是何等惊人的收获?分量之重,不问可知。”
“无论哪一脉道传,若能将此道执掌,几乎便坐定了紫微大世界之主。”
“除了妖族暂为滞留的飞升妖祖之外,仙、武、巫、阴阳诸道,真正逍遥异域,飞升渺远之界者,的确没有重新下界的先例。但是……魔道中的大魔尊,似乎不然。”
“若是花费足够代价,此辈似有本领,遁世降入大世界之中。”
归无咎心中一动。
此事阴阳道主所言不差,甚是他自己,就曾经亲身经历过。
只听阴阳道主续道:“如此眼见的大好处,若是能够轻易攫取,为何不见魔道中大魔尊亲自下界指点?若是能够掌控紫微大世界劫力业力变化,岂不是好过如巫道阴阳道这般,采用这趋吉避凶的变化之法,在紫薇大世界之中流动不休?”
“又如何能等到今日,将这份大礼由你归无咎啖了头汤?”
“答案只有一条——此间能入,不能出。所以上界大神通者纵然知之,却也懒得在这里费心。”
归无咎神色不变。
良久,才道:“或许……我真的有出界的办法。”
此言一出,阴阳道主如烟如画、如需如实的身躯,陡然一凝,然后双目中射出奇光。
归无咎道:“能与不能,数日之后,归无咎会给道主一个准确答复。”
“届时归无咎若是自信能成,还请道主送上一程。”
阴阳道主仔细望了归无咎一眼,淡淡道:“可。”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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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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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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