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叙之后,席榛子翩然退却。
到了该做一了断的时候了。
荀申长身而起,毫不犹豫的信手一挥,七瓣莲花骤然显现,正是他在利大人面前所展露过的手段,静待席榛子来攻。
此着一出,七息之内,必有结果。
席榛子双目一凝,立刻窥出这一式的奥妙。
她的反应,没有丝毫犹豫。
却见她纤纤素手向上一扬,宝树之形一闪而逝,旋即两张尺许长短的青色、百色符箓已被夹在席榛子食指、小指之间,轻轻一抖后无风自燃。
然后整个空气立刻变得活络起来,仿佛龙归大海,鱼翔浅水。在此符营造的情境之下,无论攻击速度、应变之灵活,都要大大增强!
另一道符箓的光华,却是凝结于席榛子指尖,俨然自身无限锋芒所汇聚的实体。
这是圣教之“符道”。
与此同时。
席榛子身躯宛若风中荷叶,前后轻轻一阵摇晃;本身气机之茁壮,又猛然拔高一截!
这分明是圣教之“丹道”的手段。
只是与丹道本元、本身先行伤损之后再重新复振的“恢复”之法相比,此法门在席榛子手中增加出一重变化,在本身完好无损时增益己力,显然令此法门的主动性、实用性跃然攀升。
圣教道法神通之中的两大瑰宝,如今在席榛子手中融为一体,同样也是更进一步的坚实根基。
按理说两种外力之法门同时动用,实则稍有违碍;席榛子之所以能成,正是因她身上那一层微妙神道增幅的缘故。
电光火石之后,席榛子身躯当空一旋,猛地扎了过来!
荀申的这一门七瓣七息防御法门,所应对之法无非两种。
一是迎难而上,断然在七息之内将荀申斗倒;但此法门既然如此布置,自然会做好充足的防备。如此策略,似乎有落入彀中之嫌。
二是审敌虚实,沉心静气,在试探之中寻得此法的破绽。
如此做弊端同样明显——因为七息时间实在太过短暂,若不能在审敌之道上有所收获,又白白耽误了时间,那么等于自己将荀申这神通的破绽和机会让了出去,到时候后悔莫及。
两种方法,各有利弊,并无一定之论。
荀申眸中光华微微一动。
在两种方略之中,他自然能够猜到,席榛子的性格,当是采用直接破局的方案可能性更高。
不止是席榛子。当世第一流的人物面对他这一式七息法门的投石问路,谁会选择第一种方法,谁会选择第二种方法,荀申大致心中有数。
但是似席榛子这般,毫无压力、甚至连“奋发一搏、激励勇气”的心理建设过程也完全看不见,视近身搏杀的孤注一掷如理所当然,恐怕除了她之外,也罕有人能够做到了。
荀申做出应对。
他大袖一卷。
围绕荀申远近之域,似乎形成一道淡淡的旋涡,无形无相,但莫名有一种难以阻挡的吸附之力。同时荀申之身形,也变得若虚若实,在土黄色和玄色之间,反复变幻。
席榛子看似是近身搏杀,但是经过两重增益之下,气机感应也敏锐无比。
她立刻觉察到,自己推波斩浪、力在外缘的一线气机,已莫名被那一线“旋涡”化去了。
消化、吸收敌手法力的神通在修道界中并不罕见;但是敌手法力愈纯,此法便愈难奏效。在双方这一层次的交手中,依旧成力的化气法门,委实极为罕见。
若仅仅是一线也就罢了。
这看似无形无相的吞噬之力,极有可能是一道无底洞,是荀申弥补“七息”的杀手锏。
荀申仪态好整以暇,只是毫不掩饰神色中的期望之意——
你会作何选择呢?
上一阵与利大人的交谈中,其实荀申有所保留,并未全说实话。
因为荀申的心意运筹,已经到了另一层次。
穷极万变之后,自有返璞归醇之心。
说来外人或许不信,其实荀申所走的真正路线,并不是什么“投石问路”、利用七息时间迫使敌人快速的做出策略选择之类,从而占据博弈的上风。
荀申所行之道,恰恰是利大人的建议——设法采用其余的防御法门,将七息破绽彻底补足,从而令这门神通,成为一门真正意义上的防御大神通。
与杜念莎运筹参研十余载,所得二法,其中之一是七瓣七息防御法门,另一道便是眼前这微妙的旋风气机了。
但有一件事不得不提。神通组形、关联变化之间的学问,深不可测。纵然是亲身精研法门的荀申、杜念莎二人,也只是事先对于即将成型的神通大类——譬如属于攻击、防御、陷敌等有一宏观把握;至于神通的具体妙用如何、缺陷如何、特性如何,非得等成型之后,再度返照内心。
换言之,这和照着图纸建筑房屋,是完全不同的。
造化弄人处就在这里。
荀申之本意,是换一种心境,建立一种硬碰硬的不变法门;但是这门神通成型之后,却大出荀申意料。
原来,这门名为“神蟾吸水”的神通,正是以吸人法力的特殊手段,实现防御之妙用。
但是这吸摄之力的上限,却不在于己,而在于敌。神气感应之下的敌手法力有多少,这吸摄之力的上限便是多少。若是敌手全力以赴、毫无保留,吸摄之力将敌法力吸摄殆尽后自然会迎来否极泰来的变化。
不但神通之象瓦解,而且所吸的大部分法力,依旧会还于敌身,大致是双方两分的变化。
看似对方即便走出正解也不算亏;但更重要的是,整个过程在一息之内便能完成。换言之,此法抵挡七息的战略用途,等若是失效了。
但是面对这一式,若是敌手有所保留,法力便是被真真切切的吸去了。
而且,就算没有七息限制,哪怕是任敌采取佯攻之法,而无一往无前之心,面对这一门手段,也注定是徒耗法力。
本欲另开生面,但每人的斗法风格似乎有一种强烈的吸引力,最终神通成型之后,竟依旧落笔于虚虚实实之中。
荀申静静等候。
你会作何选择呢?
此法完功之后,其实荀申三年前便有一念浮动——
或许自己在圣教中真正的对手,有可能是席榛子,而非利大人。因为荀申推演模拟所有人面对他这一式的反应,面对这吸摄之力,依旧能够毫不犹豫的冲杀进来之人,寥寥可数。
并且,这份名单之中:
一定有席榛子;
一定没有利大人。
整个过程,也许心中有万念闪过,但是现实中只是一瞬间的事。
席榛子果然毫不犹豫,视紧迫的局势如无物,依旧完全感受不到她一丝思考的过程,身入青虹,扎进这“旋涡”的中心!
荀申心中释然。
旋即伸手轻轻一挡,一道光罩,将自己牢牢护住。
这是他最后的防御手段,一旦动用,足以坚持到七息。但在自己神通被席榛子完全化解、面对至为圆满的一击,想要以不全之力抵挡,就必须付出一些代价。
这代价,就是所持这护身光罩的“定”字诀,长达一刻钟以上。
在这段时间,席榛子大可将玄象之精取走。
一声猛烈的撞击之后,席榛子自然识得这是“自封印”的手段,举目四顾,却也并未再度出手。
数息之后,七瓣绽放饱满,防御之功已成。
荀申心中豁然有一丝明悟。
在虚虚实实的变化上,他的确已登峰造极;无论是谁,想和他在此道中纠缠,都注定占不到便宜。唯有似席榛子这般,身怀无心之韧,方能过得此关。
无心胜有心。
此念一生,荀申浑身上下,忽然光影一颤,气机彻底转入圆融无隙之境。
再看对面的席榛子,同样气息由缥缈转为浑成,卓然独立,将从前那份虽然坚执、但暗藏窒涩的味道尽数洗去。仿佛月华流转,清新动人。
三十六子卷上,圆满之境,又添两人。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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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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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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