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架不住李若白的软磨硬泡,楚君归只好和他被动聊天。两人实际上已经很熟了,该聊的都聊得差不多了,李若白就开始聊历史,讲了许多盛唐历史上的重大事件,并且附加点评。
在他口中,事件本身都是扼要叙述,自己的点评倒是长篇大论。不过李若白在这方面的才情确实是高,点评往往一针见血,尤其擅长评价当时政策得失,以及重要人物的决断得当与否。就连楚君归这种对于政治一窍不通,历史只存在于数据库的家伙来说,也能听得津津有味。
就这样,待到一路返回二号行星时,这部盛唐演义也说得差不多了。
听到后来,楚君归也感觉到政治的作用和意义非小,哪怕是不以此为业,也有略知一二的必要。否则的话,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试验体对于社会科学的研究基本是一片空白,但听李若白讲得多了,有大量历史事实再结合李若白的点评,楚君归也勉强建立起了一个模型,这也是新功能组件的雏形。
他起初把组件命名为历史政治学,后来觉得不太对,又改为政治经济学,然后还是觉得不够全面,再改成《政治、经济与法律及社会和心理学兼博弈论》。
如此冗长的名字让试验体也觉得不妥,最后把有的没的一狠心全部删光,就留下政治二字,然后就觉得舒服了。
有了这个功能组件,楚君归过往下载的许多资料就有了归处,它们自动归入这个功能组件目录下,然后就开始漫长分析对比过程。随着越来越多的历史事件以及当代发生的重大事件被纳入视野,模型也慢慢从模糊变得更加清晰,界定也更加分明。
但在最初的顺利之后,试验体很快就遇到了问题。
按照李若白的说法,每一事件都有特定的起因,特别的环境,有限的选择,以及既定的结果。有些历史人物选择正确,比如说跟对了某位后来一飞冲天的贵人。也有很多人选择错误,例如瞎了眼跟潜龙作对。
所以有智慧的人,就是能够在复杂的历史长河中看清真正的大趋势,从而顺势而为,自然而然地就成了大业。
这点楚君归赞同,也能够理解。
能够看清大势,自然就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正确的决定。而每个正确决定都会带来更多的资源,或是更少的损失,从而使决策者的地位上移,拥有更多的话语权。
理想状态,就是从不犯错,这是很容易得出的结论。
然后问题就出现了。
试验体很自然的想要找出一套放之四海皆准的方法论,找到后再回放到历史事件中进行模拟,以验证方法论的准确性。他也不求方法万无一失,有大概率正确,并且不出现会导致崩盘风险的致命性错误就可以。
然而回归检验的结果,却是大出楚君归意料。他最终发现,无论用哪套方法体系,如何调整在不同场景下各种影响因素的权重,都只能在一部分场景下有效,而在另外一些场景中完全无效。经过多次完善后,模型的准确率也仅仅是擦点大概率的边,致命性错误则是完全无法避免。
很显然,试验体试图建立统一模型的想法是行不通的。
他再把李若白这些天说过的话重新整理分析,结果发现,李若白对一些重大事件用的是一套标准,对另外一些事件用的又是另外一套标准。至于什么时候用什么标准,完全没有规律可言。而且更要命的是,李若白一共讲述了近百个历史事件,然后点评时竟使用了五十多套标准。
往好听了说,这叫一事一议。
试验体跳过了往难听里说这个选项。
楚君归需要的是解决问题,至此,他算是理解了那句话的含义,政治是科学,也是艺术。科学是有客观标准的,而艺术,直接点说就是看感觉了,也称玄学。
似乎走入了死胡同,不过试验体的少年灵魂有着严谨且执著的治学精神,仍然没有放弃,继续在这一问题上深入钻研。
无数数据分析到最后,楚君归似乎找到了一条正确道路,那就是准备多套体系,只看眼前,不管长远,根据不同环境哪套适合就用哪套,怎么正确怎么来。如此一来,许多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解决了这么复杂的问题,让楚君归心情瞬间大好。不过在检验这套理论可行性的时候,楚君归意外发现,历史上有不少人确实就是这样做的,甚至史书上都为这些人起了一个专门的名字。
这个词,就叫做投机分子。
直觉告诉试验体,这不是什么好词。
飞船已经抵达了二号行星,开始进入入轨前的最后调整,楚君归不得不暂时将研究工作放下,李若白也停下了点评千古风云人物的滔滔大论。
只是李若白若是知道自己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词都会被楚君归牢牢记住,反复检验,恐怕就不会说那么多了。
飞船进入二号行星的同步轨道,分离了空间跳跃舱,同时把所有过剩燃料加注到几个火箭发动机里,然后把这几台发动机分离,留在轨道上。等到飞船再次返回太空时,就可以直接回收使用。
完成必要准备后,飞船就缓缓加速,驶向二号行星。
接下来,是熟悉的异常粗暴的制动减速,楚君归似乎又忘了人类还有舒适性的要求,也不是每个人都完全对眩晕免疫的。
但不管怎么说,经过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机动,飞船最终成功地拍在二号行星的地表,还跳了一跳。
远方,林兮和四号站在基地最高层上,看到了飞船完整华丽的着陆过程。
林兮眼中有些茫然,问:“他们这是……着陆了?”
“没起火,没爆炸,就是有点烟,嗯,那是缓冲发动机的烟,应该不是坠毁……吧?”四号也不确定。
林兮忽然如梦初醒,一声惊呼,直接打开窗户就跳了出去,短途喷气飞行后落地,全速向降落场赶去。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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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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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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