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蜀山军军长赵锦屏亲自带队冲向敌军的时候,他路上在经过这个小院子时,一眼就看见了手下这支尖兵排。
见到这些士兵们手里,全都攥着绑上了白绷带的手榴弹。
一个个的脸上被尘土染得像小鬼一样面目皆非,这时的赵锦屏一眼就看明白了。
当赵锦屏经过这些战士身边的时候,就见他抬起手来,神色肃穆的向他们郑重行了个军礼!这时的排长李大个子一手攥着手榴弹,一手攥着左轮枪。
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礼……他简直尴尬的都不行了。
与此同时,他也像这个英雄排中所有的兄弟一样,一阵骄傲的情绪,犹如浪潮一般冲上了他们的心头!至此,这支山地步兵排一战成名。
成了蜀山军里,长江壁垒之战第一批立功授勋的……“临安英雄排”!……姜姑娘站在船头上,含笑看着刚才轰轰烈烈进城的金军大队嗷嗷叫着冲进去,又嗷嗷叫着被自己的部队撵了出来。
看到临安城内的金军撤得一干二净,余杭门城头上也打起了蜀山军的战旗。
姑娘的嘴角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而此时,在临安城墙边上,另一场怪异的战斗也在同时发生着。
……完颜守绪派到城东去的五万军队,在绕过了北面的城墙之后,他们随即就发现有一列船队队,在护城河上跟他们几乎并肩而行。
这六条船,全都只有二百料左右。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不到三十吨重。
在沈墨的军舰序列里甚至不能称之为“舰”或者“船”,只能归到“炮艇”一类里面。
可是即便如此,这些船上的火炮还是让那些金国军队敬而远之,并没有靠近那条护城河。
随后,这两支队伍就这样并驾齐驱,一路向南行去。
沿途上,这些炮艇上的火炮倒是不停的隆隆的作响,把护城河边和河汊里的船只毫不犹豫的全数击沉。
在这些船只上,有的还有船夫,不过他们也都在炮艇上水兵的喊话之下,在炮击前跳水逃走了。
这些金军士兵远远听着炮艇上的人,不停大声喊着什么,却由于距离的原因听不真切。
其实他们不知道,这是沈墨的水兵在向那些船夫们喊话,让他们在战斗过后找到沈郎军的部队长官,他们自然就会得到这些被击沉船只的损失赔偿。
而且其中还有几位船夫,因为他们的摆渡船距离炮艇很近。
所以船只被击沉之后,这些在水里游泳的船夫索性被船上的士兵救到了炮艇上面。
于是这些船老大们,就老老实实的排队坐在船板上,惊讶的看着通州沈郎的船队和岸上的金军。
就见一水一陆两军并行,那些嚣张凶狠的女真族战士,现在却远远的避开了河上这几条船,甚至根本都不敢靠近!……结果就是,这五万金军几乎贴着临安城东面的城墙从头走到尾,也没找到一个渡过这条窄窄的护城河的办法。
即使到了皇帝亲自下旨,让他们突破临安城墙的地点。
他们在尝试了一次攻击之后,还是绝望的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办法攻城!这六艘炮艇上发出的霰弹,就如同暴雨一般猛烈,每一炮下去都能打死打伤他们百十余名军战士。
其实这也就罢了,他们的人这么多,大可以顶着伤亡奋勇进攻。
可是关键问题就在于,他们根本就过不了河!这条护城河说宽不宽、说窄不窄,上面又没有船。
如果金军想要过去的话,他们就要征调一些船只摆渡——当然现在所有的船全已经没了。
要不然,他们就得捆扎木筏做成浮桥,或是直接用土袋填塞护城河。
不过这两项工程,需要的时间可都不短。
他们可没有这么多人命在暴雨般的霰弹炮轰击之下,做这种毫无意义的消耗!更何况木筏放在水面上,敌军只要两炮上去就会被击碎。
而填塞护城河这种笨办法,需要的人力更是如山如海。
让他们最难受的是,对方的霰弹炮实在是太猛了!如今他们这五万军队浑身是劲儿都用不上,因为对面的敌人在河里,他们就是千军万马也冲不过去啊!要是射箭的话,三丈来宽的护城河,倒是正好在弓箭的射程之内。
可是对方的船板上钉着明晃晃的铁甲,明显火箭是点不着的。
而他们这边一进入弓箭射程的时候,同时也就进入了对方的霰弹炮射程之内。
用弓箭和大炮对射?
那不是找死吗?
……眼前的形势,简直是太憋屈了,让人根本想不出破解的办法。
就这么窄的一条护城河,他们就偏偏过不去。
对面只有区区的几条小船而已,他们却打不着!于是几万人的金军尝试了一次攻击,扔下了一两千具尸体之后,就大眼瞪小眼儿的和这支船队对视起来。
之后,带队的金国大将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决定——派传令兵去问他们的皇帝完颜守绪,遇到这种倒霉情况,他们到底该怎么办?
这时,炮艇上这些船夫看到眼前的情景,他们几乎都要乐疯了!说实话他们做梦也没想过,如狼似虎的金军竟然能被克制到这样的程度。
眼看着他们已经在岸上被打得死伤狼藉,可是自己这一头除了船板上被羽箭射得叮铛乱响之外,却是丝毫无损。
而且对面的金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条河和这些船没办法!“哎?
军爷!”
这时候,就见一位胆大的船老板拉着旁边一位士官的袖子,向他笑着问道:“他们怎么就没办法过来呢?
难道金国人不会游水过河吗?”
“可不敢当军爷这个称呼!”
就这时候,就见他们旁边这位年青士官,居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们统帅……就是你们临安百姓说的那个通州沈郎。
他曾经说过,我们这些当兵的,老百姓平时花钱养着我们,在战时保家卫国是理所应当。
我们只管做好分内的事,哪里又是什么军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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