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他立刻下令全军绕城而走。
张柔不许队伍进入宁化州,而是直接穿过了宁化州去往陈家谷。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啥都拦不住后面的那支通州军,估计就连陈家谷都两说着!所以他决定压根儿就不进宁化州,而是把它甩在身后,这样就可以让通州军攻城时再耽误一点时间。
然后等他赶到陈家谷时,要是关城里的守将允许,他都打算马不停蹄的穿过陈家谷,直接北上桓州了!……这宁化州距离陈家谷只有咫尺之遥,大概还剩三十多里路程。
到了这里,张柔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敌军也没有扔下宁化州,直接来追杀他的道理,他这回总算是安全了!等到张柔一路向着陈家谷方向行去的时候,他远远的瞧见了陈家谷城墙……就在这时,他的前方一支骑兵陡然从陈家谷方向疾驰而来。
张柔先是心头一惊,随后当他仔细看向那支部队的时候,却发现这是一支蒙军骑兵部队。
张柔是不会认错的,他投降蒙军都十七八年了,这些蒙古人控马的姿态,他在一里外就能认出来!只见这支蒙军骑兵约有百人上下,他们一见到张柔的队伍,就迎面逼近到了他们的阵前。
张柔清楚的看到那些蒙军在骑行之际,娴熟的将羽箭搭在了弓弦上。
他连忙排众而出,一边摆手一边大声喊道:“在下真定守将张柔!”
“我有重要军情要禀报陈家谷按察儿将军,不知前面来的是哪位将主爷?”
“……我是百夫长脱脱,”听到了张柔的话,只见蒙军中有一骑战马当先走出来。
就见这人穿着一身百夫长铁甲,长得异常雄壮结实。
在他压得滴滴的头盔帽檐下,一双眼睛正如利剑一般看着张柔。
……“你有什么军情,快快讲来!”
这位百夫长脱脱的汉话虽然说得味道并不纯正,但好歹张柔也能听得明白。
就见他连忙上前,把身后的通州军已经逼近宁化州的消息,向脱脱通报了一番。
虽然他是蒙古大汗赐封的候爵,从地位来说不知比百夫长高了多少级。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在蒙古人的眼里,无非是犬马一般的玩意。
所以张柔对这位脱脱百夫长的态度,也是表现的十分谦恭。
“你赶紧过去陈家谷报告!”
这时的脱脱听了几句之后,他也听明白了个大概。
立即就摆了摆手,不耐烦地打断了张柔的话。
只见他手指着陈家谷关城,向张柔说道:“通州军正在从北面攻击城,你现在快进去,正好可以帮我们防守!”
“我还有军务在身,要去通知宁化州的守军,全都赶到陈家谷去……闪开!”
“明白了!多谢百夫长!”
这时的张柔赶紧命令自己的士兵让开道路。
随即这支蒙军百人队,犹如疾风一般冲过了张柔的队伍,直奔陈家谷的方向而去。
等这支百人队走远之后,这时的张柔一拍脑门儿,脸上却满是懊恼之色。
紧赶慢赶,他到底还是来晚了!张柔心中暗自想道:从这个百夫长口风里露出来的情况看,通州军估计是今天中午前后到的陈家谷。
所以蒙军在防守陈家谷向北的一面时,也立刻派人召集宁化州的部队向陈家谷关城靠拢,好用来加强防守力量。
也就是说,要是自己早来一天,他就有可能真的完成穿城而出,北上大漠躲开通州军的壮举!不过现在的张柔也没别的办法,眼前最安全的地方显然就是前方几里外的陈家谷。
不管怎样他都要先冲进去,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于是张柔毫不犹豫的命令部队加速,向着陈家谷的方向疾行。
这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此刻的张柔心中暗自思虑道:“他奶奶的如果我要是跑到这里,发现陈家谷已经被通州军占了去,那才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呢!“想到这里时,他已经接近了陈家谷的南城墙。
这时他听到城墙的另一面里头,似乎传来了一片密集的枪声。
毫无疑问这是通州火铳,估计那边儿打的正热闹呢!此时的张柔毫不犹豫的来到陈家谷南门,他大声向着城上呼喊,让他们开门放自己进去。
随后从陈家谷城上,一名蒙军守将探出头来向下看了一眼。
当他看到下面的张柔和他的两千人时,似乎吓了一跳,顿时就愣了一下。
“在下真定府张柔!“这时的张柔总算是哭着喊着,来到了陈家谷,他激动得眼泪围着眼圈直转!就见他大声呼唤道:“按察儿将军在否?
我有重要军情向他禀报!我后面的通州军已经到了宁化州,军情如火,快开门呐大人!”
“开门让他进来!”
这时城上的蒙军守将才弄清楚了张柔的来意,他随即命人打开了城关大门。
“人先进来再说,”只见这名蒙军将领说道:“通州军打得猛,你们进来后直接上北城参战,战马和女人孩子撂在后面先不急!”
……“这倒霉催的不是?
一来了就要上城打仗!”
张柔闻言,心里立刻就是一阵哀叹。
等他带着自己的两千兵下了马,一股脑的进了陈家谷关城之后,当他来到瓮城里时,却发现对面的大门还关着呢。
前文说了,瓮城就像是城门后的一道圆形超大院墙。
此时对面的大门不打开,张柔的这两千部队可就都堵在瓮城里了。
就在张柔一愣神儿的功夫,他就看见瓮城对面的城关上垂下了一根绳索,上面还放着一个大箩筐。
“现在就进筐里头来,把你的真定府守将印信也带上,让我们看看!”
就见对面的城关上还是刚才那名蒙军将领,向下面的张柔大喊道。
“得嘞!看来人家是不相信咱啊!”
这时的张柔一边下马,一边从亲信手中接过了自己的印信,还有大汗敕封他为侯爵的金册。
之后他跨进了箩筐,一边缩着脖子坐在里边,一边暗自觉着好生屈辱!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位侯爷,居然让他坐在箩筐里头上城……这不明摆着寒碜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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