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仙肌胜雪滢,花蕊如赵粉牡丹一样,一边却是连年夜饭都吃不好。
大臣们这边,因为也是刚刚酒醒,所以尚且还不知道在彭家竟然还发生了这样一件蛮横霸道之事。
彭家家主彭之丘的三弟,本就是一个性格暴躁的,欺软怕硬的急性子。
等到第二日那位左右备身一离开,他便来到自己大哥的书房道:“大哥你说这是不是欺人太甚!即便再如何,她太子左内率也没有如此办事的道理!这算什么?强闯民宅?真是岂有此理!”
彭之丘何尝不知道这毫无道理,他只不过是一个不小心,把酒水撒到了对方的裙角上。
何至于让对方如此兴师动众的报复,甚至,还于除夕之夜,专门派了一名左右备身来看着他。
倒是他二弟却也是一脸担忧地说:“大哥……你看,人家都派人来到咱家了。以愚弟之见,胳膊拧不过大腿,不若,咱们还是找找关系,上门诚心诚意地道个歉,说不准,这事还有回寰的余地。”
三弟:“这事错在对方,怎地反倒还像是我们错了?不若,咱们就去报官!”
二弟:“这你就不懂了,你去报官有用?难道你还敢审人家太子妃了?即便是给县令十个胆,他也不敢这么做。”
听着两人的争吵,彭之丘也是头都大了,急忙喊停道:“好了好了!只不过是不让吃羊肉而已,我还不至于没有羊肉吃,就直接饿死。这些日子就先忍忍吧,更何况,今日还是恰逢元正,你们觉得此时去烦扰县令很合适?都出去吧!”
等到把两人斥退以后,彭之丘这才慢慢地冷静下来,在想……
这样做,对对方有什么好处?
而且这事真的做的毫无道理!
太子左内率的左右备身,因为时常备身太子左右,而得名。
而太子妃为什么能指挥得动?
再怎么样,彭之丘都觉得,这些左右备身,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吧。
虽说他如今还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据说还不错,因为今年除夕竟然把所有征调而来的百姓都放回去与家人一同欢庆,那想必能够如此体恤百姓之人,也应该不会放任自己的太子妃胡作非为才是。
“此时……只宜静,不宜动。还是打探清楚一点,太子妃跟太子是什么关系,太子殿下又是个怎样的人,不然,若是贸贸然地做出什么行动,想来,弄不好还会让事态越发严重。以对方的话说来……‘你们尽管吃,不过彭家家主彭之丘不能吃!这是太子妃的吩咐!’,对方虽说是蛮横霸道了一些,但也只是对事对人。”
想到这里,彭之丘便颇有几分放心了,至少,如今除了这个,应还不至于影响到其他方面。
比如说,对方也还没有针对到彭家的生意上来。
只是有点一般贵族子女都可能会有的蛮不讲理,乃至不用脑子,做事荒唐。
说实话,这样的人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见过,只不过……
一想到对方却是太子妃的身份,只能说,这惹上的就有点大了。
反正……若对方真的是这样的性子,迟早有一天,说不得同样的事情还是会发生,到时候,看别人是何反应,他再作打算。
只能说……
彭之丘在处理此事上,还是拿捏得很不错的。
只不过……
要说倒霉,也还是倒霉吧,毕竟,若不是正好出了这样的意外,他如今便应该也是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才对!
“过两日,去找堂妹夫,再打探打探一下消息吧,如今,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想罢,彭之丘便不再纠结,找来了家仆,问那位太子左右备身如何了,家仆也是回道,“那人倒是回去了,只不过,似乎又换了一个人来。”
“……”
“那人这一次没有进屋,但是,就是在咱家宅子前,搬了块石头,坐着守着。”
施压!
彭之丘只能想到,这是对方在给自己施压。不是!这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不就是不让吃羊肉吗?”
彭之丘便说道:“何至于此!”原本他都不怎么生气的,但是听了家仆的话后,不知不觉又有些生气了。
家仆听着他的自言自语,也是问道:“家主,你是在与我说话?”
“不是,没事了,你下去吧。”
说完,他便自己一个人走出了院子,准备会会这位新来的。
这太子妃到底想怎样?
不如,咱们还是直接道明来意吧。
找到了这位左右备身,对方还是一样的话。主要是,作为只是执行公务,对方也真不一定就知道,如此做到底是因为什么。不过,从这位左右备身的身上,彭之丘还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第一,是郑秀飞让他这么做的,也就是太子右内率的率长,其次,对方的任务只有监督他不能吃羊肉,说实话,谁会吃饱了撑的,做这种无聊的事。不过彭之丘也不敢当面这么编排对方的头头就是了,以防对方把这话给带回去。
最后……
再想对方为何非要让自己不能吃上羊肉,他细细一品味,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似乎不是很得要领,“羊肉,贵者之食,猪肉,贫贱者之食,这是为何?难道……是想逼得自己只能吃猪肉?若这就是对方所愿的话……”彭之丘觉得,或许,他还非得以后以猪为食不可了,不然,如今也看到了,天天让一个太子左右备身在宅子门前守着,这四周的街坊邻居,又会如何看?
一时间,他竟是觉得,这事有点迫在眉睫。
正当他忧心匆匆之际,不远处,一道人影也是慌忙而至,“彭老板!”来人很快便唤了一句。
彭之丘抬头一看,不是那天与自己喝酒的人是谁。
那人一上来,便赶紧请罪,给彭之丘道:“彭老板,是我对不住你,若不是那日我极力地劝你喝下那杯酒,也不至于发生那日之事。”
“张老板言重了,这也不是张老板你的错。”彭之丘。
然后,被称作张老板的人,也是瞥了一眼旁边,看向那左右备身,紧接着,又回过头来,颇有几分色变地以眼神示意道:‘这……’
彭之丘便挽着他的手,与他说道:“走,进里面再说。”
进到了里面,彭之丘把事情一说,被称作张老板的人,也是更为内疚了,言道:“都是我的错啊!那日不敢承认与彭老板有关系,如今想来,更是觉得羞愧万分。”
彭之丘便道:“你是有错,不过并非是大错,要说大错,其实也是我自己惹来的,我当时就不该不把这事放在心上,看对方年轻,以为随便赔对方一件就是了,若不是因为我当时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话,也不至于此。你能此时还来,已经足可见,你这人可交。”
被称作张老板的人便道:“彭老板实在是太抬举我来,可事到如今,彭老板打算该如何做?”
彭之丘便只好道:“既然对方想看到我只能吃猪肉,似乎也只能是在对方的面前演一演了。不然,你也见了,每天都有人在门外候着,这何时才到头?更别说,四周的街坊邻居若是见了,又会是什么想法,说不定便会以为我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即便事实便是如此。”
被称作张老板的人便道:“可这猪肉腥臭,放人厕一起养,气味早已深入猪肉之骨髓……难以下噎啊!”
彭之丘脸色坚决:“就是噎不下,那也得噎!别无他法!”
其实……
他之所以能够说得这么坚定,那是因为他之前吃过并不难吃,甚至还有点好吃的猪肉。
因而……
说不得,他也能做出那样的猪肉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