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起身,将白银巨匠修复如初,剑刃置于自己胸前。
“王,失礼了。”
现在的零夜不是莉莉能够劝说的,必须想办法抵挡住零夜接下来的攻击。
“吉勒博雅的群山啊,我祈愿在汝等之上降临甘露之雨!向饥渴的野兽献上其所渴求的祭品!舍弃自身,成为彼方勇士之盾!索尔之盾,注入脂油,献身此地!不茹敌之血,乔纳森之弓绝不退缩!不啃噬勇士之肉,索尔之剑绝不归鞘!直至此身被打败为止!乔纳森之弓啊,快如鹫强如狮子的勇者武器啊。奔跑吧,击溃汝之敌人!”
沁入心扉的悲怆——犹如亡灵们忧郁和悔恨的悲叹,亦像已经疲于战斗的武士的咏叹。
这是莉莉娅娜对付神明才会使用的杀招——大卫之言灵(弓之歌)。
周围的空气变得冰冷起来。莉莉手上的白银巨匠消失,左手聚集着蓝色的光芒,背后出现了一把与她的身高一样的长弓,同样发出蓝光的右手上出现了四支箭。
长弓没有弓弦。应该说弓弦是靠魔力(咒力)制作的。
四支箭矢搭在长弓上,拉动蓝色如同火焰般跳动的弓弦。莉莉将箭矢对准涟漪中的四把宝具。
零夜嘴角上扬,一切尽在不语中。
“咻!”的一声,八把宝具一齐射出。
长弓上的四支箭矢也相继射出。足以伤害到不从之神肉体的魔箭率先击落四把宝具。
然而另外四把宝具在接近莉莉之前,便向四周散开,再如同正负磁石之间的相互吸引般,交叉并飞快地轰向万里谷佑理。
莉莉手上的弓箭瞬间转换回原来的剑刃,迈步追向前方的宝具。
全身包括白银巨匠都涌动着爆发出来的魔力,依靠着“骑士”的速度,和魔力放出形成的身体能力的增强。
在路过四把宝具时,莉莉先是伸手抓住自己上方的一把短枪,随后挥动手中的两把武器。
双脚离地,宛如舞蹈般优美地在半空中旋转一圈。手中的枪剑将两把从下方飞行的宝具一同击落。
剩下的一把如同镰刀似的剑,因为飞行的位置比之前的短枪还要高,导致莉莉的攻击无法触及到它。
在它即将来到万里谷佑理面前时,莉莉将自己的白银巨匠猛地掷出。
两把武器发生碰撞,突如其来的撞击让那把镰刀型的剑发生偏移。
即便如此,其剑刃依然划过了万里谷佑理的脸颊,带上她一缕秀发后,径直地插进大门旁边的墙壁中。
短短一瞬,让两名少女都感到了害怕和庆喜。
“不错嘛,莉莉。是我低估你的实力了,还是说你变强了?”
见到万里谷佑理只是轻伤,莉莉转过头跪下,气喘吁吁地说道:“王,这全仰仗您赐予我的加护。”
将自身近乎全部的魔力在刚才一瞬间爆发出来,同样在那一瞬间身体承受由高强度魔力带来的负荷,也难怪莉莉现在会如此虚弱。
零夜的目光转移到万里谷佑理身上,“你可以走了。”
“……是……王,我、我先告退了。”
“万里谷佑理,你的伤……”
“莉莉娅娜小姐,没关系的。”说完,万里谷佑理就自己动手治疗。
可是,无论万里谷佑理动用多少魔力,脸上的伤都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
零夜看到后,将划伤万里谷佑理的镰刃剑召唤回来。
“原来如此,赫帕尔啊。不过,性命保住了算你运气好的了。”
赫帕尔——希腊神话中的著名英雄珀尔修斯使用的杀死美杜莎的神剑。赫帕尔本身作为剑并不算多么优秀,但其拥有的最大特点是拥有被称为“曲折延命”的能力。这是能将不死系的特殊能力无效化的神性技能,被它所给予的伤口绝不会复原。
“王!请您……”
“你想说什么?八把宝具都是随机的,她被赫帕尔划伤是她的命,我可不会帮她。”
不管莉莉说什么,零夜都以这种置之不理的态度回绝。
“莉莉娅娜小姐,没关系。”万里谷佑理的笑容给人一种惨淡的感觉,“……王,我……告退了。”
万里谷佑理离开了,莉莉却以不解的目光看着零夜。
“想问我为什么这么残暴?”
“……不敢。”
散落的宝具一起灵子化,回到了零夜的宝库中。
“万里谷佑理作为召唤神明的道具的资质确实优秀。但她没有力量,作为弱者也没有丝毫的智慧,更没有庇护她的人和势力,她的命运只有成为强者和权利者手中的木偶。要不是她的运气好,你们互相认识,这个木偶早就碎了。”
“但是!”莉莉还想要反驳,可零夜打断她的发言。
“这就是现实!”零夜继续解释道:“明明有过类似的经历,可她从来没想过到底该怎么解决,也没想过任何自保的办法。这种依靠偶尔的幸运的人迟早会死。”
莉莉知道零夜说的都是事实,可是正直善良的她还是很难接受。
零夜走到莉莉的面前,淡淡地说道:“莉莉,记住了。世界上从来没有公平,没有善良和邪恶,也没有正确和错误,强与弱也不是绝对的,这些都是真理。我不要求你舍弃正直和善良,但别去当一个迂腐的骑士啊。不然的话你就自己主动离开,不要当我的骑士了。”
零夜走到门口,回头补充一句,“去找人把房间恢复一下吧。”
“……是。”
举行仪式的神社。
这里的气氛让人觉得有些沉重,毕竟举行召唤神明的仪式是很有可能剥夺这些女孩的青春年华,不是死就是变成活死人。
而且她们看到万里谷佑理脸上的伤后,想必更加不安了吧。
“王,巫女们已经聚集完毕,适合召唤的时间也快到了。”沙耶宫馨跪下,恭敬地说道。
零夜开启苏里耶之眼,看了她和一旁的甘粕冬马一眼,两人的内心中有一丝恐惧。
看来万里谷佑理已经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了。
【这就好。】
零夜需要给那些意图掌控他的人足够的震摄,万里谷佑理这件事情只能算是一个开始。
莉莉来到零夜身边,再次恳请零夜道:“王,请您保证这些媛巫女们的安全。”
“答应过你的事我会做到的。”
“谢谢您,王。”
日落时分,仪式终于开始了。
零夜按照约定,解放人间道的力量。
洁白的圣光包围住了所有参加仪式的媛巫女,庞大的生命能力融入她们体内。
“这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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