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码头的一具浮尸和顾卫林没关系，和政保局八竿子打不着，可偏偏有些事情儿就是这么巧。
吴自荣亲自给孙金诚打的电话，事情查到了情报处头上。
汤云良是警察局缉查科科长，在警察局内素有小神探之称，没有他查不出来的案子，此人也十分能吃苦，曾经为了查清楚一桩命案，大冬天，冰天雪地的，在雪地里猫了两天，鼻涕都冻上了，最后一举将嫌犯抓获。
同样，这一次他带人在赭山进行地毯式的巡查了，找了一些蛛丝马迹。
经过排查之后，他发现这件事情和政保局有关系。
惹谁也不能惹日本人，本着天塌了有个高的人顶着的原则，他将事情向吴自荣汇报了。
“狗东西，说是不是你！”
孙金诚给了乔四一耳光，乔四直接蒙在了原地，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莫名其妙的被孙金诚一个电话叫过来，莫名其妙的一耳光，莫名其妙的被质问，关键是他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如此让孙金诚生气。
“管不住你那狗玩意儿，去百乐门也行，政保局怎么出你这种败类？”
孙金诚认为这是他做情报处处长以来觉得最丢脸的一件事情。
“处座，到底怎么回事？我要是犯了事儿，您给我一个痛快也行啊！”
乔四哭丧着说道，自从顾卫林携势而来，孙金诚和顾卫林的关系日益亲密之后，孙金诚就极少吩咐乔四干事儿，基本上是将乔四排除在外。
可是，这不明不白的巴掌不能白挨，他乔四也是个血性男儿。
“给你一个痛快？”
话未落音，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依旧是吴自荣的电话，有人认领尸体了，云水行的老板蔡中富。
死者是蔡中富的小女儿。
瞥了一眼乔四，孙金诚将电话挂断，随后又有电话打进来，原来是古育良。
蔡中富在维持会之中和古育良的关系特别好，他也是最早一批跟随古育良在日本人占领江城之后积极筹建维持会的。
古育良为蔡中富打来这个电话，显然很正常。
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乔四听，乔四听的直翻白眼，这事儿和他有什么关系？他要是真的上过那小妞，这巴掌也就认了，可他都不知道这小妞是谁，这巴掌挨得从何说起？
“真和你没关系？”
“真和我没关系！我要是做了我能不承认？这小妞我都不知道是谁。”
“那你的证件怎么会丢在赭山？”
“证件？”乔四一摸上衣口袋，果然，口袋里的证件不见了。
汤云良之所以认为事情和乔四、和政保局有关系，就是因为他在赭山发现了乔四的证件，不仅发现了乔四的证件，还发现了许多的碎布条。
“还说不是你？”
“处座，是不是我您可以问四科的兄弟们，我的证件的确是丢了，只不过早在陶乃通被杀的时候就丢了。”乔四解释道。
孙金诚审视着乔四，乔四应该说的不是假话，这件事情和乔四没关系，可是警察局那边已经认定这件事情和乔四有关系，古育良恐怕也得到消息了。
“这事儿你洗不清。不过警察局想把我的人带走，那是不可能的。”孙金诚冷哼道。
情报处的人能被外人欺负了？他孙金诚是个极其要强的人，自己的人自己怎么打怎么骂都没关系，但别人碰不得，就是这么护犊子。
抓起电话，孙金诚毫不犹豫将电话打给了顾卫林。
“神神秘秘的做什么？”
“早上的事情听说你在现场？”
顾卫林接到孙金诚得到电话，就到了孙金诚的办公室，推门直接问道，乔四看到顾卫林到来，赶紧侧着身子站在一旁，冲顾卫林问好，毕竟此时的顾卫林非彼时的顾卫林。
顾卫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随后才想到：“你说码头女尸的事情？我在啊，怎么了？”
孙金诚将事情又给顾卫林说了一遍，顾卫林看了看乔四，虽然他和乔四之间的关系不是说不上很近，但这件事情他觉得应该不是乔四做的，因为根本犯不着。
“这事儿你找我没用，该让老吴和古育良说去，蔡中富不算什么，关键是古育良横插一脚。”
“老吴要是能说的通，我跟你说什么？”
“得，你拿给我的两瓶酒，我还给你，这是亏本买卖，我不做。”
顾卫林赶紧起身摆手道，孙金诚让他去跑古育良的关系，他才没这个闲工夫。
乔四站在他们侧面，听着顾卫林和孙金诚对话，心中五味陈杂。
金鳞岂非池中物？
他早该想到顾卫林的前途绝不止是当初自查组组长，也不是和他竞争所谓的科长一职，就算前期有再多的遭遇，现在他依旧可以翘着二郎腿坐在自己的顶头上司面前谈笑风生。甚至，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是为了自己的事情在求他。
“卫林，这件事儿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哥哥丢了面儿，你就痛快了？
你只需要盘旋一下时间，剩下的我让乔四去查。”孙金诚道。
“得，这事儿你可得把住口风，别到时候局座和小野司令那里知道了，我吃不了兜着走......”
“就知道老弟不会不帮忙！”
孙金诚又瞪了一眼乔四，乔四赶紧冲着顾卫林连连感谢。
蔡中富对这件事情绝不会罢休，他的小女儿一向和古育良的小儿子关系好，两家家长本就有撮合之意，现在出了这件事，彻底的让这种可能破灭，怎么能让他轻易罢休？
此时的他正在古育良家中生着闷气，古育良是不断的劝说着蔡中富。
他和蔡中富的关系不像是表面那么简单，两人当年狼狈为奸，可是坑害了不少江城的富商，要是没蔡中富，古育良不会那么容易坐上维持会会长，要是古育良成为不了维持会会长，蔡中富不会富得流油。
正当劝说的口干舌燥的时候，有人来报，在他耳边耳语几句，古育良脸色一变，看着蔡中富，隐隐有些不爽。
“怎么？”蔡中富问道，古育良脸色凝重，显然不是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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