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耀听了一脑袋的布阵知识,头有点晕晕涨涨的。
他就记住了一件时间,碧英石得细细地撒,得撒均匀了。
涂山铃听着这傻孩子自己总结出来的经验,一时无言。
行吧,他要这样理解,就这样理解吧。
尹玄琛翕翕唇,最终还是放弃跟薛耀讲道理了。
前辈讲了那么多布阵知识,这个大兄弟只记住了百分之一,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薛耀:“喂,花哥,你那是什么表情?!”
尹玄琛木木地说:“是你真棒的表情。”
薛耀嘿嘿笑。
薛槐摇摇头,端着早饭去了餐桌上。
早饭做得相对简单点,只熬了一锅粥,不过准备了金银馒头、烧麦和小笼包。
薛槐:“前辈尝尝,这是我跟客栈厨房的大师傅学的,做过几次,还算拿得出手。”
涂山铃夹了个馒头咬了一口,朝薛槐竖起了大拇指,“嗯,很不错,可以出师了。”
薛槐笑眯眯地看着大家。
喜欢吃他做的食物,是对他最大的肯定。
薛耀:“槐哥,明天早上还吃金银馒头。”
宋潜立刻谴责地看着涂山铃。
这就是不给孩子做个好榜样的后果。
涂山铃:“……”
这就不讲道理了是不是,她昨天点菜的时候,薛耀那小子根本就不在。
她哼了声,“明天不吃金银馒头。”
薛槐愣了愣,但很快回答:“好的前辈。”
薛耀当时就震惊了,“前辈,为什么呀?”
涂山铃拍了拍宋潜的胳膊,“你们重光君说,不能连着吃一样的菜,你下次想吃金银馒头,起码得等十天。”
薛耀:“重光君,我们难道不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如果连喜欢吃的东西都不能吃了,我们还这么努力干什么?”
宋潜看着薛耀,似是在忍耐着什么。
薛耀已经做好了要跟宋潜大辩一场的准备了。
然而……宋潜:“食不言。”
哈哈哈哈!
果然是宋潜没错了。
涂山铃笑得不行。
薛耀却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都快憋屈死了。
涂山铃:“你知道‘七十随心所欲不逾矩’这句话吧?”
薛耀:“知道。”
涂山铃:“那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薛耀:“人到了七十岁,做什么都对。”
涂山铃:“为什么?”
薛耀:“人到七十古来稀嘛,如果不是修士,到了这个年龄都得准备身后事了,晚辈们还不得哄着玩儿啊,那自然是做什么都对。
“我听说翻过七十按年算,翻过八十按月算,翻过九十按天算,可见多不容易了。”
嘿,这孩子。
涂山铃:“错了!不是这个意思。
“你想想啊,人到七十了,他前面活了六十几年,该学的规矩都学了,还经过了那么多年的践行,都刻入了骨子里。
“你就是让他做些不符合规矩的事情,他都会觉得难受。
“这才是七十随心所欲不逾矩。
“你们重光君是想你们养成良好的习惯,等你们到了七十岁,也可以不逾矩。”
薛耀嘴角狂抽,“我爹到了七百岁……”
宋潜的目光转冷。
薛耀骇了一跳,想起了重光君的规矩:不可妄议尊长。
他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出口时就变成了,“我爹到了七百岁,依旧是我爹。”
宋潜收回了目光。
涂山铃哈哈大笑。
薛耀知道自己明天吃不到金银馒头了,便埋头苦吃。
桌子上那一盘金银馒头,基本上都进了他的肚子。
吃饱喝足,四个人各司其职,开始了新一轮的工作。
薛槐本准备去捕鱼的,却被涂山铃叫住了。
“你把篓子放到湖里,下了鱼饵就过来帮忙。”
薛槐鼻子立刻就酸了。
去捞鱼自然没有跟在长辈身边好,跟在长辈身边才能学到东西。
虽然是刚刚认回来的长辈,对他却是真的好。
薛槐下了饵料,回到涂山铃身边。
涂山铃指着地上的矿石,告诉他们每种矿石的用法和特性,以及布这个阵为什么要用到这种矿石。
她足足讲了一个时辰,才把基础工作交给了三小只负责。
而她则和宋潜去刻画阵纹去了。
他们昨天花了一部分阵纹,等三小只磨好了碧英石,细细撒进去就行了。
碧英石有一种特性,磨细之后,那种状态只能维持大概两刻钟,超时之后就会板结在一起,是以得马上磨马上撒。
而撒入阵纹的凹槽内,过两刻钟,它们自然定型,组成勾勒出大阵的基础符文。
薛槐第一次见这种东西觉得很神奇。
涂山铃远远地看到了,还笑着说:“觉得有趣可以试试把那些粉末撒在地上,撒出一个图案来看看效果。”
薛槐却连连摆手,“不,不用了,我看看就行。”
涂山铃:“只看看,不上手,你学到的东西永远都是虚的,过段时间就忘了。
“没事儿,你试试吧,反正就算定型了,也能再度磨开的。”
她开玩笑说:“反正最终磨的人也是你,你要是弄出太奇怪的形状,到时候不好磨,你可别叫累。”
薛槐呵呵笑,却没再推辞,果然抓起碧英石粉末在地上撒出了一条直线。
他又抓起粉末,撒出了曲线。
涂山铃看薛槐的眼神就带了几分怜惜。
哪怕她说了没事,薛槐仍旧没有放开玩儿,他画的线条正好是布阵需要的,算是提前练习练习了。
宋潜朝涂山铃摇了摇头。
小树苗长歪时,动手将之掰正,是作为长辈的责任。
可一直扶着小树苗,小树苗反而长不高,长不大,实在是好心做了坏事。
涂山铃知道宋潜的意思,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继续低头平整泥土地,在地上刻画起阵法来。
薛耀和薛槐的性格完全不同,他看着有趣,便让薛槐给他点粉末试试。
他在地上画了超级丑的三个小人,还指着小人说:“这是我,这是花哥,这是你。”
尹玄琛立刻露出嫌弃的神情。
薛槐也挺嫌弃的,不过还算给面子,只呵呵笑了笑,便走开了。
两人都是一副太丑了,不忍直视的模样。
薛耀似乎觉得尹玄琛的头发太少了,他又抓了点粉末往上撒。
尹玄琛凉凉地道:“你画的画,待会儿你磨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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