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来一寻楚狂歌。”
“嗯?”
听闻奇凌生的第二个来意,鹤清幽淡淡一笑,青袍一展,邀请入内,“远来是客,请进吧。”
“能以昔日翻云覆雨的北漠军相为门房,当真好气派。”
“哈。”
鹤清幽笑而不语,并未接下奇凌生的话,带至水阁内后,鹤清幽随后道:“楚狂歌尚在闭关,我先去告知他……”
“不用了。”
淡淡的声音传入,鹤清幽面色微变,不止鹤清幽,奇凌生也在第一时间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门口,却见青衣白袍,黑发随风而荡,淡淡的剑意萦绕于楚狂歌的身旁,并不如何强烈,却也非一般人能够忽视。
一趟仙山之行,与柳生剑影一会,短暂的时间流逝,然而当楚狂歌苏醒,却已是一日光阴流逝。而当苏醒后,在和柳生剑影交手的二十一招的感悟,已是深深烙印在了楚狂歌的心海之内,楚狂歌对于剑道的领悟不知不觉又向前迈进了一步。
也由于方突破,楚狂歌身上还有着淡淡的剑息无法控制,萦绕周身。
短短一日,他又见突破了……
鹤清幽心中微微慨叹,但也仅仅是慨叹,他曾看着六孤擎旗在北漠百族中从以一敌百到一骑当千,最终万夫莫敌,所以楚狂歌的成长固然让他意外,但也有限。
倒是奇凌生,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石灵峰之战告别时,而后他便恢复正常,返回道武王谷之后被禁足于朱尊殿,一面思过,一面提高自身,原本他之修为高于楚狂歌一线,门内潜修过后,本以为二人差距当进一步拉开,而现今,奇凌生却能感觉到,楚狂歌和自己,已在伯仲之间。
“好久不见了,楚狂歌。”
“是你,奇凌生?”看见故人,楚狂歌不由一愣,邪教覆灭,他本以为奇凌生也早已隐没于世,却不想对方竟然还存活于世。
“你似乎很惊讶?”
“邪教之首还存活于世,楚狂歌如何能不惊讶。”楚狂歌的语气有些冲,毕竟某种意义上算起来,他在昔日也是被奇凌生欺骗的人之一。
“哈。”奇凌生摇了摇头,有些无奈,“楚狂歌,你误会了,事情如此……”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简单的八字,在霹雳世界中已足以代表千言万语,奇凌生已将事情始末尽数叙述完毕。
“但,那些人,终是因你而死。”楚狂歌道。纵然事出有因,但无数百姓为邪教所惑,死于邪教之手,或为邪教利用而亡已成事实,并非简单‘另有缘由’四字便可轻易摆脱。
“吾知道,所以奇凌生,会用一生来赎罪。”
奇凌生的声音亦是有些低沉,但随后语气一改,改变话题道:“此番,乃是受掌教之名前来,掌教言道门有劫,名吾出山相助,却不料终究是迟了一步,接下来,还请道盟之主乱世狂刀同我返回道武王谷,一商道门未来走势。”
“道武王谷吗……”
道皇圣无殛所创建,道界修武总殿,奉行道武不二的修行信念,曾经在霹雳天命时期活跃于世,太上府府尊剑非道、道门顶峰剑子仙迹都曾于道武王谷之内奋战并斩杀天邪八部众之一的竞邪王。而千年之后的道武王谷,已和昔日的截然不同,现今的道武王谷经历三代掌教振兴,又承道皇圣无殛、太上府之遗泽,已非简简单单道界修武总殿几字便可形容。
历次有邪道乱世,或是阴谋者祸乱武林,其中皆可见道武王谷之人活跃其中,道盟固然统合道门三脉,但若真论三教中的地位和名望,还不及道武王谷,甚至昔日东皇归藏也曾在道武王谷之内进修精进。
“道盟一朝覆灭,于道门内部亦是重大变故,掌教有意理清真相,不仅是为了一众道生,更是为了中原正道,三教和平。”
“吾知道,但现今狂刀和东皇归藏外出查探线索……”
“若要前往道武王谷提供线索,吾觉得楚狂歌便是很好的人选。”
清冷之声,带着几分锐利,谈无欲坐在轮椅上,被炎无心缓缓推了出来。
“谈……先生。”
“嗯?阁下是?”
“谈某,还施水阁管家。”谈无欲看着奇凌生说道:“自乱世狂刀接掌道盟以来,楚狂歌出力甚多,二人本身亦是至交好友,若真的要知道道盟被灭的相关线索,楚狂歌亦可提供。”
“楚狂歌,你可愿同吾一行道武王谷?”
奇凌生也不客套,毕竟此番下山,已是迟了一步,乱世狂刀还未确定返回时间,倒不如先让楚狂歌前往道武王谷。
“可。”楚狂歌点了点头,随后道:“奇凌生,还请你留书一封,待狂刀返回时,他自会前往道武王谷。”
“自然。”奇凌生点了点头,楚狂歌所言,亦是他的打算。
“那此地,有劳谈先生你了。”
“嗯。”
“那事不宜迟,这便前往。”
心知情况紧急,楚狂歌也不多作停留,径直和奇凌生往道武王谷赶去。
千年之后的道武王谷吗……不知是否能找到霹雳众人留下的线索……
而另一边,楚狂歌和奇凌生离开后,谈无欲对着一旁的鹤清幽吩咐道:“鹤清幽,有劳你传讯儒、佛、以及北漠三方,共商打通四魌通道之时,同时,莫忘了在武林道上,散播此会的消息。”
“散布消息吗?”鹤清幽略微思索之后便已想通了其中关窍,点了点头。
“谈无欲,你邀请其他势力商议就算了,为何还要故意散步与会的消息?”鹤清幽离开后,炎无心开口问道。
“一箭三雕之计罢了。”谈无欲捂着左肩微微咳嗽了两声,带着几分虚弱的感觉道:“送吾回返房间吧,狂刀他们回来之后将奇凌生的书信交予他们即可。”
“你说话又是如此神秘。”
“太过复杂的计策,告知给你你亦是难以洞察,倒不如一无所知。”
“谈无欲你!”
仿若不闻,月才子躺在轮椅上,缓缓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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