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使不得!”一旁的狱卒俯身提醒,他瞄了眼意识不清的祁恒,低声道:“王爷说这些刑具就是吓唬一下这天晟的太子,不可将人弄死,也不可损了这太子的皮囊,明日还要……”
“我是大人还是你是大人?”络腮胡眼神凶狠地睨了他一眼,“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小人该死,大人恕罪!”狱卒赶忙退后一步,不再多言。
络腮胡拿着烧红的烙铁站在祁恒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冷声道:“我说太子殿下,想好了没?这一下子按下去,你这张脸可就是毁了。就算你能活命,能回到天晟,这未来储君也不可能是你了。你想想,历朝历代,有哪位皇帝是被毁了容的?”
祁恒虚弱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没有一点恐怖之色,什么都没说又低下了头。
“我看你这骨头能硬到什么时候!”络腮胡横眉怒眼,举起烙铁就要往祁恒脸色按。
“许大人,且慢!”
一道声音突然传来,让络腮胡的动作一滞。
“曹大人?有何贵干啊?”络腮胡语气轻慢,显然不将此人放在眼里。
曹大人倒是客客气气一笑,温声道:“大人,王爷正同众大人在大厅议事,此等重要的场合许大人怎能不在场,这边下官暂且代劳,许大人速去前厅吧!”
络腮胡闻言放下烙铁,没做他想便道:“有劳曹大人!”
说完大步走出牢房,头也不回地离开。
曹大人对其他狱卒道:“审了怎么久,大家也都累了吧?我带了好酒好菜,大家先去吃一些吧!”
关押祁恒的牢房有四个狱卒,一直站在这里早就饿了,闻言赶紧齐声道谢,快步走出牢房去喝酒吃饭了。
一转眼,牢房里就剩下曹大人以及跟在他身边,始终低着头的男人,还有被绑着意识模糊的祁恒。
细看的话,男人与祁恒的身材很相像。
曹大人对身后的男人使了个眼色,男人迅速打开绑着祁恒的锁链,将自己的衣服与祁恒的对换,弄乱了自己的头发后拿出一张人皮面具贴到脸上。
“太子,我现在让人带你出去,你要挺住。”曹大人压低声音道。
祁恒闻言抬头,眼睛亮了一下。
他并没有刚刚看起来那般虚弱,此刻打起精神,贴上人皮面具,再用衣服遮挡一下伤痕,便看不出什么破绽。
“现在太子往出走,就说替我拿东西,出了大牢自然有人接应你。”曹大人小声叮嘱。
“有劳大人。”祁恒说完看了眼顶替他绑在柱子上的男人,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最后还是咬咬牙往外走去。
他浑身都是伤口,每动一下都疼的要命。
他刚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抽鞭子的声音,为了以假乱真,那人身上的伤痕不能比他少。
半个时辰后,络腮胡许大人回来了,面色不大好看。
显然他太拿自己当个人物了,而贤王并没有多看重他。
“怎么样?还没同意?”络腮胡没好气地问曹大人。
“这太子脾气拧的很,下官无能。”曹大人态度很谦卑。
络腮胡很想骂一句“废物”,仅存的理智让他将这两个字咽了回去。
“曹大人请回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络腮胡说着拿起一把针,每根针都在毒液里浸泡过,要不了人命,刺下去却是奇痒无比,生不如死。
曹大人走出牢房,身后是凄厉的惨叫。
第二日,贤王便派人送来消息,要求用苍国的王位和天晟每年的俸禄来交换祁恒的性命。
这封信打开时,所有人都在一间帐篷内,祁嬛这时也暂时抛开了看见楚昭的压力。
楚昭确认她没事,悬着的心便放下了。两人也借此机会彼此冷静一下。
“我同意!苍国谁做皇帝有皇兄的命重要吗!”祁嬛第一个开口,“我只要皇兄平安回来!”
“我不同意!”祁贞冷静地开口反驳,“若要贤王做皇帝,我们就要反过来攻打赫兰决,这是背信弃义,有损我天晟威名!”
“天晟的威名有皇兄的性命重要吗!他可是太子!”祁嬛不管不顾地吼道。
祁贞不为所动,“贤王之所以找我们谈判,就是因为皇兄不肯妥协,难道我们要违背他的意愿?”
“你……你就是想要皇兄去死!你就是想做太子!”
“祁嬛!”
一直沉默的祁衍厉声打断她,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和你四皇兄道歉!”
祁嬛刚刚也是太急了,说出的话未加考虑。但让她道歉,她是不愿意的。
“我若道歉,你肯同意站在我这边,答应贤王的要求,换皇兄回来吗?”祁嬛红着眼睛看祁衍,“你同意我就道歉,跪下来磕头也可以!”
“嬛儿还小,我不同她计较。但是三皇兄,此事你要理智对待。”祁贞严肃地看向祁恒。
祁恒皱眉,良久开口道:“我同意老四说的,贤王的条件暂时不能答应。”
“为什么!”祁嬛猛地站起来,牵动伤口,又摇晃了一下跌坐回去。
“皇兄定然也不希望我们这样做,而且我们若同意了,贤王只会得寸进尺,他不会轻易放回皇兄的。”祁衍解释道。
“这算什么理由!你们怎么知道皇兄他不愿意!你们凭什么擅自揣测他的意愿!”祁嬛大吼,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
“你别激动。”慕灵汐握住她的手,声音和缓道:“我们也想救太子的,但我们不能盲目答应对方的要求,对不对?”
“灵汐姐姐,皇兄对你一直很好的对吧?你就算不喜欢他,但不能否定他对你很好是不是?你要救他,我求你让三皇兄救救大皇兄吧!我求求你了!”祁嬛死死握着慕灵汐的手,口不择言地道。
祁衍瞬间黑了脸,对身后的追影道:“把她给我带走!”
“我不走!”祁嬛眼眶通红,“你们都没安好心!你们都想看着皇兄死!”
楚昭皱眉看着她,心中担忧她情绪过激对身体有影响,却又没有办法在这种场合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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