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很快到了酒馆外面,查案这件事,知府衙门的人是专业的。
来的时候,不仅是仵作,还有抬尸体的架子,盖尸体的白布都一并带上了。
因为温墨含事先有过提醒,所以衙门来的人并不少。
除了酒馆,村里也已经被围了起来,虽然屋舍之中已经没有村民了,但是该查的还是要查的,或许能从中找到些蛛丝马迹呢。
厉钰和温墨含之前跟熊姓汉子他们接触比较多,正好也能给他们提供一些别的线索。
卫若衣本来也在,听了一会儿径自走开了。
她待在那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去找找别的,看看能否有所发现。
比如,一些她知道,而厉钰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围着酒馆的桌椅板凳绕了一圈,她在一个角落里面站定。
村子里现在已从黑夜变成了白天,卫若衣看了眼自己脚下,有一个淡淡的影子。
她往旁边走动两步,影子随她而动。
抬头望向屋顶,原来酒馆的天窗开着,一大束光从天窗洒了进来,怪不得这酒馆不算高,但在屋子的角落里还能看见影子。
她重新走到原先那个角落,靠着旁边的墙壁发呆。
之前她曾经看到过的,在这里的那片黑影已经消失不见了,那片地上,只有一个小小的凹陷的坑,不过陆川村显然不富裕,这种坑随处可见,不甚稀奇。
卫若衣回想着自己之前的感觉,那个时候站在酒馆外面,总觉得这处不起眼的黑影,似乎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潜藏其中,随时都会蹿出来,将他们三人拆吃入腹。
可影子,怎么会杀人呢?
卫若衣感觉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诞,荒诞之余,心里却有挥之不去的惊恐。
好像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说,会的,影子真的会吃人!
仿佛间,又听到昨晚那个声音。
“公主,您不要再逃了,逃不掉的。”
“公主,您就乖乖的赴死吧。”
“公主……”
“公主……”
“公主……”
卫若衣无声呐喊:谁!到底是谁!
可那声音没有回答她,只是自顾自的桀桀怪笑。
卫若衣痛苦的捂住了脑袋,使命的捶打它,企图将那难听的声音赶走,那声音却如附骨之蛆一般,赶不走,捶不掉,疯狂的折磨着她。
无可奈何,又逃无可逃。
“夫人。”
耳畔突然传来熟悉的呼喊声,肩膀上落下一双手掌,下一瞬,卫若衣猛地睁开眼。
看着眼前的厉钰,她眼中犹带着惊恐和茫然。
厉钰有些担忧:“夫人,你怎么了?”
卫若衣心跳如鼓雷,不答反问:“我怎么了?”
厉钰不确定道:“你好像,做噩梦了?嘴里一直在喊什么不要杀我之类的。”
卫若衣这才发现,她先前竟是不知不觉中靠着墙壁睡着了。
而刚刚那一场惊心动魄,原来是梦魇。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显得轻松一些:“没事,做了个噩梦,说了些胡话。”
厉钰估摸着她是被熊姓汉子他们的死相给吓到了,暗骂自己一声粗心大意,竟忘了夫人虽然是大夫,可更是女子。
他一个大男人,第一次见邪月教那人的死状都被小小的吓了一跳,何况夫人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定然是吓了一大跳了,不然不至于到了做噩梦的地步。
此地不能久留了,厉钰瞬间下了决定。
他安抚的摸摸卫若衣的头,牵住她的手往外走。
卫若衣乖乖的由他牵着:“去哪儿?”
厉钰道:“这里的事情交给衙门的人便是,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接下来该去办我们的事情了。”
卫若衣下意识的就以为他的意思是要去回榆关,脑子里总觉得哪里不对。
等到了村门口的吊桥附近,看见温墨含,还有跪倒在他面前的身穿厉家军铠甲的士兵,这才反应过来是她想岔了。
两人走近的时候,那个士兵正在同温墨含汇报什么,看见他们二人来,赶忙行礼问安。
早在先前进村的时候,为了方便,卫若衣便已经给了厉钰和温墨含一种新的药膏,此刻两人都是本来面目,是以士兵一下就认了出来。
行礼问安之后,那士兵将他先前同温墨含说的话对厉钰又说了一遍。
卫若衣在一边旁听了一会儿,这才知道这是旁边村落的哨兵。
为了防范鞑子军和鞑匪得袭击,临郢关每个村落,或者城镇,都会或多或少的安排了厉家军的士兵看着。
比如陆川村这样的,因为地处临郢关和回榆关的交界地带,是以常年驻守着一小队厉家军。
而这个哨兵的村落,则是只有两个人守在村子里。
小心起见,各个村落的哨兵每隔一天,都要去邻村叫个哨,看看有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一天你来,一天我往。
如此,相当于每五天就是一个循环。
据这个哨兵的汇报,本来最近的一次是轮到他所在的村落的来陆川村叫哨的。
但是很奇怪的是,在叫哨那天,两人都突然吃错了东西,闹肚子,拉了一整日,所以没能来陆川村。
最后眼见着天要黑了,两人都快拉虚脱也还不见好,正巧有个乡亲要来陆川村走亲戚,便拜托那人给陆川村的哨兵带句话,就说村里一切安好。
临了得知那个乡亲去一日便返回,还顺便让他看看陆川村这边可有什么意外状况,一并将消息带回村子。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哨兵也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哪知第二日熊姓汉子却没有如约返回,不仅如此,陆川村这边到了该去哨兵村子叫哨的日子,也没有人去。
哨兵在自己村子等了一夜,第二日一早终于没等住,赶紧上山来探查来了。
只是中途发生了点意外,所以才耽误了时间,才到此处。
温墨含多嘴问了一句那人的姓名,哨兵答道那人姓熊。
三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卫若衣想了想,又问那个哨兵:“你先前说,你来陆川村的途中发生了意外,不知是什么意外?”
哨兵道:“回禀夫人,属下上山路上,不甚迷了路,这才来迟了。”
迷路?
卫若衣看着他:“你在邻村当哨兵有多久了?”
“回禀夫人,已经有三年了。”
卫若衣看着他:“三年了,你来回陆川村这条山路数百回,竟然还会迷路?”
那哨兵突然抬起头来,直勾勾的回望卫若衣:“是啊,因为属下一个很喜欢的东西丢了,东西丢了,自然要去寻回来,夫人说对吗?”
卫若衣被他那眼神看的下意识皱眉,温墨含已经一脚踹了过去:“说话就好好说话,眼睛不想要了?”
温墨含虽然看起来斯斯文文,但毕竟也是在沙场上厮杀多年的,那哨兵被他一脚踹倒在地上,手掌上的皮立马破了,渗出血来。
许是有些疼,哨兵跌坐在地,翻起来看了看,不突然但很突兀的道:“呀呀,流血了呢。”
卫若衣退了一步,继续问他:“既然喜欢,为什么会丢?”
“运起不好,被人给抢走了。”那哨兵看着自己的手掌,随意答道。
卫若衣又问:“是什么东西?”
“好吃的,属下这辈子,还没有遇上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说完,他轻笑一声,伸出舌头就着自己的手掌,将上面的血舔的干干净净。
再不察觉出这个人的不对,那就是真的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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