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二日,睡了一夜之后,这些叹息全都变成了无尽的赞美,流传到了阳岭城各个角落之中。
卫若衣昨夜忙到后半夜方回府,一觉睡醒都快晌午了。
刚醒过来就看见折枝抱着一堆东西笑盈盈的进了内室。
卫若衣揉揉眼睛,坐起身来:“捡着银子了这么开心?”
折枝得意一笑:“比捡着银子还开心呢!”
卫若衣来了兴趣:“哦?捡着金子了?”
折枝:“……”
“也,也不是。”
折枝几步走到床前,直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看。
这一大摞,竟然都是信件。
卫若衣拿起其中一封,随口打趣:“我家折枝这桃花不开则已,一开竟然成摞成摞的开,瞅瞅这情笺,啧啧,真叫人羡慕。”
说着又将信往折枝头上轻轻一敲:“叫你平时多跟着夫子学功课吧,收到情笺也看不懂,白瞎了人家这么多心意。”
折枝将手里的信一股脑丢在床上:“心意不心意的奴婢可不知道,全是给您的信,您自己个儿慢慢拆吧。”
“给我的?谁写的?”卫若衣一愣。
折枝撇撇嘴:“这奴婢可不知道,奴婢功课不好,不认字儿!”
嘿,来劲儿是吧?
卫若衣勾勾唇:“行啊,功课不好那就该加倍努力,今日你也别守在院子里了,且去找夫子,让……”
她话还没说完,折枝人就已经跑的没影了。
只剩下一句话从外面飘进来:“奴婢突然想起来灶上的粥糊了,十万火急,奴婢先去看看!”
这丫头,逃跑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借口,她会不会煮粥,难道她这个主子能不知道?
卫若衣有些好笑的摇摇头,将手里的信封拆了。
打开一看,里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排字,她仔细辨认了半晌,方才读懂大概意思。
大致上就是一些感谢她和赞美她的话。
再打开另外一封,字比这封还要丑,她愣是没有看出来到底写了什么。
等到第三封,字迹却一下工整起来,遣词用句也十分讲究,一看便是个读书人写的。
第四封,字迹竟然与第三封相同,刚打开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拿错了,仔细一看内容,同样夸人的话,用词却是和前一篇完全不同。
第五封,竟然又是同样的字迹。
第六封,依然如此。
一直到看完所有的信,除了刚开始的那两封,其余竟然都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卫若衣疑惑的拿起几个信封看了看,信封上的名字却都是不一样的。
同一个人,以不同的人的名义写了信给她?
这是卫若衣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但很快便被她否决了,信的字迹相同,信封上名字的字迹却各有不同,显然不是一个人的手笔。
正想着,风风火火跑走的折枝又风风火火跑了回来。
“夫人,有人在府外想要求见您。”
说完加了一句:“是个男子,且还是个长相十分不错的男子。”
卫若衣斜觑她一眼:“皮又痒了?找你夫子还是找林大夫帮你松一下?”
“您就知道威胁奴婢!”折枝委屈道。
“不威胁威胁你你能主动学习吗?林大夫那里一次都还没去过吧,夫子的课多久没去听了?”
折枝:“……”
“那个,夫人,那人还在等着您呢,您要见吗?”
“呵。”
转移话题是吧?
“叫什么名字,为了何事要见我?”
一边问,她一边掀开被子下了床。
折枝挠挠头:“叫什么,他说他已经向夫人自报过家门了,夫人认识这人吗?”
卫若衣一愣,下意识看向床上那一摞信。
拿起来重新看过,这人,倒是有意思。
折枝在一旁看着自家夫人看着那堆信,试探的问:“夫人,见吗?”
卫若衣勾唇:“见,这么有趣的人,自然要见。”
一番收拾,然后在前院花厅见到了这人。
来人有一双细长的桃花眼,鼻梁与嘴唇都生的十分秀气,皮肤白皙,身形略显消瘦,穿着一袭灰色长衫,头发也只用一根灰色发带系了起来,整个人简简单单,又干干净净。
卫若衣微微一愣,不由自主看向他的喉咙,一个不甚明显但确确实实存在的喉结堪堪映入眼帘。
咳咳,原来是她想太多了,人家的确只是生的秀气一些而已。
卫若衣打量他的同时,也在打量卫若衣,虽然早先便听说过这位将军夫人的容貌十分出众,但他实在没想到能出众到这个地步,不由得眼前一亮,多看了一眼。
这个细节卫若衣自然看见了,心头正有些不悦,的眼睛却蓦地移开,规规矩矩向她行了个礼。
“草民,见过夫人。”
卫若衣走到上首坐下,开门见山:“说说吧,本夫人哪里对不住你了。”
他的那些信,每一封看似在感谢她夸她,实则玩的是藏头的把戏。
每一封信的第一个字拼凑起来,大致意思是:夫人您毁了草民的前程,您赔!
她可不记得何时干过这种缺德事,自然要来找他问个明白的。
那双桃花眼微微勾了勾,让他整个人凭空生动了几分。
“夫人昨日在知府衙门的那一番举动,让草民的东家摊上了事儿,东家要倒台了,草民这个跟着他混饭吃的人自然也就无甚前程了,夫人您说这是不是您对不住草民?”
卫若衣沉默少许:“……张岳来是你东家?”
据她所知,张岳来铺子里都是些干粗活的伙计,他多疑的厉害,账房都没请,全都自己管着,这个看起来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样子,实在不像个伙计,她莫不是,遇到碰瓷儿的了吧?
卫若衣脸色一肃。
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再说了,张岳来那里只要粗使伙计,草民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去了他那里也只能出卖色相当个小倌,张岳来又不好这一口。”
卫若衣:“……”
他还挺有自知之明。
“那你是为何赖上本夫人?你的东家又是谁?”卫若衣追问。
“李清明啊。”
卫若衣一愣,又很快反应过来。
“李清明之事与本夫人何干,昨日ben夫人不过是听了一下审而已,主审可是楼知府。”
勾了勾春,桃花眼中带上些笑意:“夫人不必谦虚了,要不是您承诺了大寿要治好他身上的“祸世”,他一个将死之人,怎么可能向楼知府卖出李清明来?”
“这你是如何知晓?”卫若衣一句话脱口而出。
话说出口,便察觉出上当了。
她与大寿的誓约她连厉钰都没来得及告诉,而大寿因为案子的原因也被押入大牢,案子没审完之前是不可能准许人探监的,所以这誓约世上只可能有两个人知道。
这个,分明就是在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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