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海在咆哮。
看着死在孟大海身边的鬼子军官,陈立松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名鬼子军官,陈立松太熟悉了。
若说此人也是“同志”,打死陈立松都不信,根本不用大脑去想。
此人一直跟在田边身旁,不止一次威胁过陈立松的生命。
当然,跟在田边身边的,肯定不止这一个,而且个个从未与陈立松说过一句话,但唯独这个鬼子以前与陈立松打过照面,骨子里一直透着一股侵略者的漠视!
陈立松几次想对田边动手,却忌惮田边身边的几个人,此人正是其中一个。
这鬼子相当于田边的副官,而且此人的身份,甚至算是田边的影子。
没想到自己刚才一声不吭就把这家伙给杀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陈立松想到了另一件事:田边最近要与一位大人物见面,还把带来的大部队驻扎在风山边,而自己这段时间的纠结,就是想弄清这位大人物到底是谁!
因为这位大人物,自己深陷其中,导致陈荣死了,导致自己无法继续用平民的身份呆在刀风镇上了。
“我不相信,一个在鬼子阵营的地下工作的同志,居然在大半夜穿着这么整齐进游击队的驻地!这话如果是由我陈立松说出来,孟大海你信吗?”
陈立松不等孟大海回答,继续冷哼道:“原来你就是,田边前几天要见的那个大人物!”
孟大海神情明显一愣,继而又大声咆哮道:“陈立松,你特么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赶紧放开我!赶紧……”
但陈立松已经没了耐性,一手刀早将他打晕了,不允许这浑蛋再呱噪。
因为还要从这浑蛋身上问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现在还不能杀了,只能先弄晕了。m.
从孟大海腰间解下了一条裤腰带,陈立松迅速将瘫倒在石头上的孟大海绑得结结实实。
他在这片山林里闯荡多年,非常清楚怎么让人及各种动物无法动弹。
不过,一条裤腰带还不够。
“刘国龙,把你的裤腰带也解下来!”
刘国龙此时很惊讶,一时还没回应过来:“啊?你要把他……”
“啊什么啊?那么多废话,快点解来!”
刘国龙即便心存很多疑惑,但现在早对陈立松没有半点迟疑,一只手迅速将自己的裤腰带解下递了过来,另一只手还提着自己要掉的裤子,一脸的懵。
陈立松接过裤腰带,指着死掉的鬼子军官尸体对刘国龙道:“你把他找个坑藏起来。”
然后他像拖死狗一般拖着孟大海往树林中,在荒僻深处找株大树,用刘国龙的裤腰带将孟大海绑牢,并从孟大海身上又扯了一块布来,将孟大海的嘴巴紧紧塞住。
处理鬼子军官尸体比陈立松处理孟大海要快,所以刘国龙已经把自己松垮的裤子弄好了,还来到了陈立松身边。
并且,刘国龙已经将那名鬼子身上该缴的家伙全收了。
这点根本不用教,这也是他在警察队当过警察养成的习惯。
“他有问题,你不带他回驻地?”
“驻地有危险,我们立即回去。”
“驻地有什么危险?”
“鬼子进来了。”
“啊?你怎么知道……”
陈立松已转身往驻地方向跑了,不过并不影响回答也同样跑在他身后的刘国龙提出来的疑问。
“你觉得,我该相信孟大海说的,这个鬼子是我们的同志吗?”
“你不用把孟大海带回驻地审一审吗?”
“审?不用。而且带个人回去我们根本来不及了。”
“驻地真有危险吗?”
陈立松没回答驻地危不危险,只是说道:“刚才被我干掉的鬼子,是田边的一名副官。”
“田边的副官怎么进山了?”
山风在吹,陈立松的两条腿像在飞。
“他不仅进山了,而且还穿着一身军装。如果是我们同志,明知进风山来,为啥还穿得这么正式?那说明有行动,而且是针对风山的军事行动!”
陈立松不仅回答了刘国龙的疑问,还解释了自己凭啥判断孟大海有问题。
就凭这个理由,足以说明鬼子与孟大海见面的蹊跷及这几天田边见所谓大人物的答案。
“天啦!那咱们赶紧赶回驻地通知大家小心。”
“恐怕来不及了……今晚会是一场恶战。”
“来的鬼子很多吗?”
陈立松不再说话了,因为他现在没法回答。
他脑海突然变得很清醒,非常清楚地知道:今晚来的鬼子具体有多少还是次要的,重点是来的肯定都是精锐,否则不会由这鬼子做前锋。
甚至他都能想到,鬼子兵带队的八成应当是二藤三郎!
为啥不是田边?
田边胆子小,而且来过风山一趟,遭遇过伏击,恐怕风山早已是田边的阴影了。
再说,真是田边带队,刚才在溪流旁大石上被解决掉的,必定就是田边了。
鬼子的精锐部队!
带队是二藤三郎!
孟大海居然是汉奸、是田边这几天所接见的大人物!
虽然不是田边带队进山,能让田边身边的影子带队,可见鬼子对这次的行动有多重视!
从驻地出来一直追踪到小溪边,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没多久就要接近驻地了。
只要再穿过几片密林、转几道弯就到驻地了。
深夜的天空虽然繁星点点,山顶却有几片乌云像死神一般笼罩在驻地的方向,让陈立松感到窒息。
本来迅速飞奔的陈立松,突然停了下来。
刘国龙也紧随其后停了下来,气喘吁吁。
再往前没多远就是驻地了,只是前面有一片密林,还有一道石林屏障。
风山游击队对驻地的选择,一直都有严格的要求。
密林是一道隔离声音传播的屏障,石林更是另一道用于军事防御的屏障。
陈立松此时很冷静,一边倾听一边观察。
四处除了虫鸣外,并没有其他动静。
一路上也并没有被众多军靴踩踏过的
按理说,如果刚刚有军队过境,不应有虫鸣,除非过去的时间久了。
自己会对孟大海做了错误判断吗?
凭直觉:绝对不会的!
难道鬼子的军事行动不是今晚?
凭直觉:也不应该!
驻地已经被鬼子端了吗?
凭直觉:更不可能!
这不是直觉,是自己从驻地离开到解决掉孟大海及那名鬼子军官的时间来看,鬼子的行动不可能这么快!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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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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