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是可惜了,霍天青还真是一个人物的,只可惜一念之差,走上了绝路.”吕阳叹气道.
青枫道人满怀忧虑,他双手合十作揖,神色如此地黯然.
“作为棋友,他确实是挺好的.”青枫道人道.
“人生如棋,如果他真是用下棋的状态,又何苦如此.”吕阳道.
陆小凤道:”其实,我们也想得到,他如此骄傲的人,怎么会如此轻易地面对失败.”
青枫道人道:”难怪,他几次拿起了酒杯,但又放下来,似乎一着非常艰难的棋一般,举杯不定,待贫道非常奇怪之时,他突然仰面大笑了三声,将那杯子里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他缓缓地道:”贫道真是没有想到,他如此年轻,却是看破了世间之情,但愿他能早日归道.”
青枫道人的声音越来越低,目中已现泪光.
吕阳也沉默着,他的心情更加地沉重了.
过了很久,吕阳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他有没有再提起别人的?”
青枫道人沉思了片刻:”没有.”
陆小凤道:”也没有说起朱停和老板娘的名字?”
青枫道人道:”没有.”
“那有没有说起上官雪儿的名字?”吕阳问道.
“贫道也没有听到.”青枫道.
吕阳的心无比地低沉了下去.
看着床边的那一局残棋,青枫道人叹气道:”世事就真是这样,真是无常,有谁能想得到,那一局残棋还在,人却已经不在.”
吕阳道:”他着的是黑子吗?”
青枫道人道:”是的,贫道总是会让他一先的.”
吕阳拈起一粒黑棋,思考了片刻,慢慢地摆了下去说道:”我来替他下完这局棋吧.”
青枫道长笑得如此地凄然:”如果这一子摆下去,那黑棋就不会输了.”
吕阳道:”但除了这一棋,他没有路可以走了的.”
青枫道人道:”这局棋他本来就是输了,他自己一开始就知道的,但是他的骄傲不让他认输而已.”
吕阳的目光看着那远方,低声道:”但是他现在已经是认输了,棋局就和人的一生一样的,只要一步走错了,就一定会错到底.就像是他一样,走上了这条路,就会注定失败的结局.”
青枫道人突然一挥袖,将那一局残局拂乱,叹然道:”人生怎么如一局棋,输赢何必那么地认真的呢?”
吕阳道:”如果不那么认真,又有什么必要来下这局棋的呢?”
青枫道人看了吕阳一眼,双拳合十,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不再说什么.
一阵风吹过来,窗户在风中摇晃着,黑暗的夜色已经完全地笼罩了大地.
吕阳躺在床上,他盯着胸膛上的一杯酒.
陆小凤就躺在他的旁边,他也盯着自己胸膛上的那一杯酒.
那杯酒已经在他们的胸膛上摆了很久很久,但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想喝下去的意思.
似乎,他们已经连喝酒的心情都没有了,这是很少见的.
花满楼坐在桌前,他的前面也摆着一杯酒,同样地那杯酒也没有动.
花满烂醉如泥突然道:”你们是在想朱停老板娘和上官雪儿他们吗?”
吕阳和陆小凤不说话,还是看着酒杯,沉默着.
花满楼道:”既然霍天青一心在求死,以他的性格,应该就不会再造杀孽再杀人了,说不定,他们现在都已经平安地回到家中了.”
这句话不但是在安慰着吕阳和陆小凤,同时也在安慰着他自己的.
但吕阳和陆小凤却似乎没有听到一般的,什么话也没说.
花满楼勉强一笑着:”不管怎么样,这局棋,总算是我们赢了.”
吕阳突然长长地叹气道:”但是那最后的一着,却不是我们下的.”
“是呀,一切,我们都似乎是在人家的掌控之中的.”陆小凤也叹着.
花满楼道:”难道不也是按你的棋路下的么?”
“不是.”吕阳道.
吕阳接着说道:”虽然看起来,我赢了这一局棋,但是在我的心里,却比输了这局棋还要难受的.”
陆小凤也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他为什么不肯将这一局残棋下完的呢?”
吕阳道:”也许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这一局,就正像他昨天也不肯下完这一局棋一般的.”
这句话刚刚说完,突然吕阳从庆上跳了起来,那胸膛上的酒杯跌在地上,摔得粉碎.
而且,当吕阳说出这句话时,陆小凤也同他一样,从床上跳了起来,酒杯也摔得粉碎.
花满楼知道他们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酒杯跌碎的.这是第一次.
他们什么事会如此地惊慌呢?任花满楼如此地聪明,却这一时也无法猜出来.
吕阳和陆小凤对视了一眼,他们就那般地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儿.
他们只觉得全身都十分冰冷,从头一直地冷到脚底了,整个人都如落入了冰窖.
他们发觉着,自己似乎有些事情想错了!
花满楼没有问他们为什么,他知道,他们会说出来的.
“昨天他还在青风观里下棋.”陆小凤道.
花满楼突然明白了,他的脸色也变得如此地惊然.
吕阳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如果上官飞燕是死在霍天青的手里,那他昨天怎么可能会在这儿下棋呢?”
霍天青就算是长了翅膀,也没有办法在杀人后再回来下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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