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大户道:“至少,放在我这儿,要比放在棺材店里安全得多的,我又不愿意它落到无关的人的手里,特别是凶手的手里,我一直想着,把它亲自交给你的。”
当然,这也不是假话的,现在沙大户已经做到了。
吕阳拿起那柄匕首,握着那象牙刀柄,脸上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他突然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起来,你真是一个好人的,至少来说,要比我好得多的。”
沙大户道:“哦?”
吕阳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绝对不会把这样的利器平白无故地交给别人的。”
吕阳又是笑了笑道:“如果你是知道它的来历和价值的话,说不定,你说不定不想交给我了的。”
沙大户道:“哦?”
吕阳道:“这柄匕首是一件古宝,它的年纪或许比我的祖父的祖父还要古老的。”
沙大户道:“这一点,我也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吕阳道:“人都会有来历,刀也自然是一样的,你难道看不出它的来历的?”
沙大户道:“这一点我就没有看出来。”
吕阳道:“这柄匕首是柄里弹出锋刃,中原的名匠很少会肯做这一类格局的利器的,但是,不是名匠的话,绝对又是没有办法炼制得如此地锋利的。”
沙大户道:“是这样的吗?”
吕阳道:“所以,我可以断定,它是从波斯而来的。”
“波斯?”沙大户道,“波斯用的刀不都是弯刀的吗?”
吕阳笑了起来:“这是刀吗?”
这不是刀,只是一把匕首而已的。
沙大户苦笑着。
那该死的吕阳为什么这么地喜欢让别人自己搬石头砸他自己的脚呢?
“我曾经在海上呆过,也认识一些朋友,只要是有海水的地方,他们都已经去过,最远的地方,他们甚至还到过天涯海角的。”吕阳道,“我相信他们的话,那些家伙,虽然看起来,一个个都并不是什么好人,很凶很狠,而且蛮不讲理,但是对朋友的话,绝对不会说谎的。”
那些家伙并不一定全是海盗,但是吕阳的朋友之中,有些也可能是海盗。
这一次,都不会让人觉得很奇怪的,如果说他的朋友全都是君子的话,那才会是一件怪事的。
“恰好,在我认得的人里面就有一个老船长,老得他连自己的名字和年纪都差不多忘得一干二净了的。”吕阳道,“他就有一柄和这一模一样的匕首的。”
那个老船长当然不会是渔船的船长了,在波斯的海上,经常都可以看到一些挂着皇族旗帜的船只的。
而那些船只,就很容易海盗的。
那位老船长的匕首是从哪儿得来的呢?大概也能想象得到的。
在宫廷之中,皇子们争权夺利,嫔妃们争宠,大臣们拉帮结派,进谗言吐真言。
这是千古以来,皇室中难以避免的情形的,而且是不管是什么地方,什么国家,都一定如此的。
为了争权夺利争宠,那会是什么手段都能够用出来的。
暗杀,下毒,那都是相当平常的事情的。
如果说有一位皇子突然暴毙,有一位嫔妃突然失踪。
那马上就会有一些弄臣近侍禁卫,想办法一起把那事情压下去,绝对不能对外宣扬。
更加不能让皇帝知道内情的,皇室之中,绝对不能够让丑闻传出去的。
如果一定有人要去追究真相,那他绝对是犯了禁忌,犯了众怒,日子绝对不会好过的。
为了保护自己,也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先下手为强对付自己的敌人,那些当权的皇子和当宠的嫔妃都会蓄养一些谋臣死士和刺客的。
“但是,在宫廷之中自然是不能公开地带着武器进出的,所以,像这样的外表看起来就像是玩物一样的匕首就成了那些刺客们的宠物的。”老船长说。
所以,这一类的利器不是很容易就能够得到的。
老船长又说:“在那波斯皇朝情况最为动乱的时候里,这种匕首的价值最高的时候就曾经达到了五千五百两。”
老船长又告诉吕阳:“而那个时候,在奴隶市场上,一个身份最高的绝色金发的女奴,最多也就值个七八两罢了。”
所以,也不难看出来,这种匕首的金贵的。
而在这样荒凉的小镇之上,这柄匕首会是谁的?谁有这种资格,谁有这种可能的?
这样的人会是哪种人的呢?
当然那一定是能够把它运用到最极致的人,他能够把握好最恰当的时机,出手一击,绝不落空。
那种人一般都有着几种别人学不来也无法模仿的气质特色的,他们往往是行走在宫廷之中。
他们一定与那些市井之侩有着完全不同的质量特点的。
所以,他们一般都是相当地优雅的,而要培养这种优雅的气质,首先就要有相当的常识修养。
而他们所接触过的人,当然也都是那些贵族化的人的。
这样刺客,才能够在禁卫森严的皇族聚居的宫廷中来去自如,杀人于无形,逃脱于无形的。
这种刺客,和江湖上的杀手绝对是完全地不同的。
江湖杀手,那样子一定是相当地平凡,容貌上绝对不会有让人看上一眼就很难忘记的特征的。
当然,更加不能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质和个性,让人从根本上忽视他们的存在。
如果是,你根本就没有觉察到有这么地一个人在,那你又怎么会提防这样的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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