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摘星先开口了,因为他已经喝过了牛肉汤,牛肉汤,往往不是可以白喝的。
最重要的是,他和牛肉汤虽然算不上极好的朋友,但也是算朋友中的一种。
“西门吹雪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当然也是知道的。”他问着牛小姐道:“他的信会不会让别人看到?”
牛小姐道:“不会的。”
“所以,我根本就没有看到你说的所谓的约战信。”司空摘星道,“我只是看到了一个和尚,一个不老实的老实和尚的。”
牛小姐也笑了起来:“那个和尚看起来好像是真的有些不老实的。”
司空摘星道:“但是,那个和尚要比你聪明得多的。”
牛小姐道:“他有哪一点要比我聪明的?”
司空摘星道:“因为他知道,西门吹雪一看到那封信,那封信马上就会变成一个想自杀的女人的心一般的。”
“那是什么意思?”牛小姐问。
“一个女人为什么想自杀?”司空摘星道。
“那一定是因为她的心碎了,而且是被一个男人撕碎的。”牛小姐道。
司空摘星道:“那封信也是一样的,那封信一定也会被一个男人撕碎的,那个男人,就是西门了。”
牛小姐也笑了起来,她不能不笑。
“那个和尚算准到了西门大剑客绝对不会赴一个无名小子的约的,因为那个大剑客的眼睛一直都是长在头顶上的。”
“如果那个大剑客常常地赴这种约战的话,那恐怕就是连生孩子的时间也是没有了。”
司空摘星笑着道。
牛大小姐道:“既然他不来,所以你就来了。但是,你为什么要来呢?”
司空摘星道:“因为我也是陆三蛋的朋友,西门吹雪不去救他,我当然要去,更何况,吕大哥也在那儿,我不能不去的。”
“陆三蛋?”牛小姐感到非常地奇怪了,“陆三蛋是谁的?”
“陆三蛋就是陆小凤的。”司空摘星道:“因为他不但是一个大混蛋,而且又是一个穷光蛋,甚至很多时候,他还会是一个大笨蛋的。”
牛小姐想笑,却是没有办法笑出来的。
司空摘星道:“吕大哥恐怕也是着急的,我们也应该为他分忧的。”
牛小姐一本正经地对司空摘星道:“这一次,你却又错了,陆小凤绝对不会是一个蛋,不管他是什么东西都有可能,但我可以保证他绝对不会是一个蛋的。”
司空摘星道:“为什么?”
牛小姐又笑了起来:“你又没有看到过一个长着眉毛的蛋,而且是四条眉毛的蛋?”
司空摘星从来都不会投降,就算是要和吕阳比偷,和陆小凤比赛翻跟头,他也绝对不会。
但是,这一次,他却投降了。
司空摘星道:“这一次,我们的麻烦不小,但是,我们又偏偏是不怕麻烦的人。”
牛肉汤笑了,笑得更加地甜蜜:“如果你带我一起去的话,那么,我可以保证,不管是什么时候,你都能吃到你想吃的牛肉汤。”
司空摘星看着那碗叹着气:“牛肉汤实在是太好了,但是,如果你和吕大哥在亲嘴的时候,我想吃牛肉汤呢?”
牛肉汤的脸红了。
西门吹雪从来没有吹过血。
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落的雪,他都不会去吹雪的。
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一个人会去吹雪的。
西门吹雪吹的是血。
他吹的是他剑上的雪,仇人的血,对手的血。
盆子里的水还是温着的,那水中还带着桅子花的香味。
西门吹雪已经把自己的全身上下的每一寸地方都彻底地清洗过了。
现在他正在更衣,束发,修剪指甲。
他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一套崭新的衣服的,从内衣,裤子,外面的长衫,都是雪白的,白如雪。
他甚至是已经斋戒了三天,那三天中,只吃着最纯净最简单的食物,只喝纯净的白水。
因为他觉得自己要去做的一件事情,是最神圣也是最圣洁的一件事情的。
而是因为他要去杀人。
在他的心中,杀人是神圣的,圣洁的。
所以,一定要在杀人之前斋戒三天。
状元楼是这个地方最大的一个酒楼,生意很好,人也多,最是热闹,当然也是最吵的。
特别是现在已经到了饭口的时候了。
饭口中就是大家都是到了吃饭的时候了的。
现在正是饭口的时候,那状元楼上本来就吵得像是一大锅沸腾的粥。
那热闹就像是一大锅的什锦菜。
但是,在那一刹那间里,突然地就安静了下来。
因为这个时候,楼梯上已经有两个人走上来了。
第一个走上来的人,是一个美中带着无限野的大姑娘的。
那个姑娘健康,结实,全身都充满了弹力和野,但又野得好看得如此地要命。
那么样的一个女人,本来是应该特别受人注意的,不管是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出现都一样的。
但是今天却是不一样了,那些在酒楼里面的人,居然是像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的。
因为那跟在后面上来的第二个人在那一刹那间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住了。
那个人的脸色苍白瘦削,如此地冷漠而又如此骄傲,一身白衣似雪的。
那个人的身上,似乎还带着一种比冰雪更加寒冷的寒气,可以把在场的每一个人的笑容和声音冻僵的。
那两个人,当然就是刚刚会面的牛小姐和司空摘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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