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者在前面走着,吕阳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如果那盲者能看到眼前的情形,他一定会更加地觉得奇怪了。
吕阳更是觉得诡异的。
这小镇虽然是如此地荒芜,一片死寂,无任何生命的气息。
然而,这儿却是“新鲜干净”得可怕的!
屋角里并没有蜘蛛网,铁器也没有生锈,灯中的油没有枯,剩下的衣物被褥也没有发霉,甚至连桌椅上的积尘都不多。
就是这大街上,除了灰尘,也没有片纸只屑。
难道这儿的居民,一夜之间突然搬走?那又是为什么呢?
盲者轻轻敲锣,在缓缓前行着。吕阳悄悄地跟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要跟着他的。
或许是这儿实在太诡异了,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似乎是有些知情的人吧。
吕阳正准备现身,与他相见之时,突然听到远处有声音转来。
那是马蹄声,轻轻的,慢慢的,简直就像这个盲者的拐杖敲在地上的声音一般的,虽然不是十分地悠闲,但却像是十分谨慎小心。
来的当然绝不是归家的人,更不是偶尔过客的。
归家人的一定归心似箭,只恨不得能早一点回到父母妻子儿女的温情里,过客赶路心急,绝对不会如此从容小心?
这样的马蹄声,本来应该只有在春秋佳日、名山胜水间的。而在如此地境地里,这儿并不是什么佳地佳时,又何来如此马蹄声呢?
而且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了,那声音中听得出来,来的不止只一个人一骑马,而是至少有十来人十来骑马的。
来的是什么人呢?为什么呢?
那盲者缓缓地后退着,退到了一个僻静的屋檐之下,那儿阴暗无比,正好隐藏身形。
他听出来了,最少有三十骑,或许还有更多。
吕阳见状,也伏在了一座屋脊之下,只露出了精光闪闪的眼睛,盯着大街上的一切。
来的人果然有五十一骑。那五十一骑都是清一色的快马,名种,纯种。
那绝对是快马,快而经久,千里选一,价胜纯银。如果说它们是“日行千里”的快马,也并不能说是太夸张。
五十一骑快马上,有五十一条男子汉,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老有少,可是其中最少有五十个人有着几种共同的特点。
他们都非常精壮勇猛剽悍,他们都曾身经百战。
如此之人,本来都应该非常冷静沉着,可是现在却又全都显得非常急切,那么地焦躁不安。
但是更让人奇怪的是,如是他们的表情所看来,他们在这种情绪下,应该打马飞驰,马累死,人累死,都没有关系。
马是健马,人是好汉,能多快,就有多快。可是他们为什么这么慢?
好奇害死猫,吕阳本就是一个无比好奇的人,看到这样的情形,他非得弄明白那里面怎么回事了的。
如果不让他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的话,他一定会难过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喝不好酒的。
五十一骑,五十个人,他们这么慢,是不是因为另外那个人呢?很显然不是的。
那特别的第五十一个人,他的精气体魄与神采,都显得出他无比地凶悍,他身上所透露出来的那种力量,绝对不是那另外的五十个人所能比的。
就算是那五十个人加起来也绝对比不上他一个的。
因为吕阳已经认出来了,他就是西南道上的所有英豪侠客的支柱,坐镇在长安的铁大爷。
铁大爷没有别的名字,他就姓铁,他的名字就叫铁大爷。每一个熟悉他的人都是这么叫的。
老人也这么叫,妇女也这么叫,小孩子也这么叫。
铁大爷身高七尺九寸半,体重一百三十九斤,身上肌肉凸起时有三百八十七条。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气暴躁,性如烈火,从来也没有等过任何人。
但是现在的他看起来远比他的随从们更要焦急,他的马也更快,可是他也在慢慢的走。而他的神色是似乎极力地忍耐着性子的。
这是为什么呢?吕阳觉得更加地奇怪了,性烈如火的铁大爷,什么时候学会忍耐了?怎么会变得肯这么地迁就别人呢?
吕阳看到了,那是因为一顶轿子。
那轿子就在五十一骑快马之间,有四个光着上身,穿着绣花脚裤的英俊的美少年抬着一顶轿子走在铁大爷的骑边。
他们走得很缓,似乎是着火了也不关他们的事的。
他们的步伐优美而又整齐划一,脸上永远带着那柔和的笑容,不过似是笑得有些僵硬。
轿子在这个小镇最豪华的“四海酒楼”前面停了下来,铁大爷立刻躬身下马,另外五十骑上的骑士,几乎也在同一时间下马来。
他们的姿态也是整齐划一,显出得如此地恭敬来。
那轿子里面坐的是什么人呢?吕阳不禁是瞪大了眼前盯着那顶轿子的。
那四个抬轿的少年放下轿杆,掀起轿帘,过了很久才从轿子里慢慢地伸出一只手,搭上了右边轿杆前恭立的一个少年的手臂。
看到那样的手,吕阳不禁心动起来。
那只手如此地修长,如此地柔美而又洁白。
指甲修得非常地仔细,那手指皮肤如此地光滑,就如少女一般的。
而那轿夫的手臂则是黝黑而又结实粗壮,更加显得醒目了。
难道那轿中是一个绝色女子么?那绝对是一个少女的手,男人的手又怎么可能会如此地细腻润滑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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