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喝着酒,没有人理会他。
过了好一会儿,公孙劫余才是缓缓地一字一字地道:“走,肯定是要走的,但是在什么时候走,是怎么样走法?现在也就谁都不知道了。”
丁枫笑道:“好好,喝酒喝酒。”
尽管是如此,这一顿酒喝得极为冷清,都没有谁说上几句话的。
过了一会儿,吕阳便是托辞有些累了,终是结束了这场无聊的酒宴。
船舱一共有两层。下面一层,是船上十六个水手的宿处和堆置粮食货物清水的地方,终年不见阳光。
而那里面往往都已经满员,再也装不进人物了。
上面这一层,除了前面他们在喝酒的一间外,后面还有四间舱房,这条船的规模其实可算是相当不小了。
但是船舱毕竟有限,而一下子堆进了这么多人之后,就显得格外地小了。
公孙劫余和白蜡烛师徒两人占一间,金灵芝独一据一间,勾子长和丁枫勉强共宿一室。
吕阳、楚留香、张三和胡铁花只好四个人挤在一间了,而客人们已经将后舱都占满了,作为主人的海阔天只有在前舱搭地铺了。
四人走进了船舱之后,随意聊了几句,便是安静了下来。
张三却是一个人走到了船舱壁,将耳朵贴到了板壁之上。
那舱房是用木板隔出来的,很容易便是听得清的,而隔壁便是公孙劫余和白蜡烛住的地方。
胡铁花一直与他针锋相对,见此情形,便是冷笑着道:“奴才果然是奴才,帮腔、拍马、偷听别人说话,这些本就是奴才最拿手的本事。”
张三还是不理会胡铁花,脸上的表情却很奇怪。
就见他忽而皱眉,忽而微笑,忽然不停的摇头,又轻轻的点头,那脸上的表情就好像一个戏迷在听大戏时一般。
公孙劫余两个人到底在干什么的呢?他们在说什么话呢?为什么张三会有如此表情的呢?
难道张三已经听到了什么事情的么?
胡铁花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你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些什么?”
张三似乎是听得极为出神,就像是根本不知道胡铁花对他说话一般的。
胡铁花终于忍不住也将耳朵贴到板壁上,然而,在他的耳中,那隔壁如此地安静,静得就像是坟墓一般。
胡铁花皱了皱眉头道:“我怎么会听不到一点儿声音的?”
吕阳笑了起来道:“本来隔壁就没有声音的,你如果能够听到声音的话,那不就是奇怪的事情了的。”
胡铁花完全地愣住了道:“没有声音?那他为什么听得那么地入神?那么地有趣一般的。”
楚留香笑道:“要不这样,你又为何会上当呢?”
张三也笑了道:“这就叫‘此时无声胜有声’,我听你说话听烦了,能让耳朵休息休息,当然觉得很有趣的。”
胡铁花跳了起来,一个巴掌还未打出去,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骂道:“想不到你刚和老臭虫见面没多久,就将他那坏样全学会了,你为什么不学学他其他的本事呢?”
张三笑了起来道:“那些本事,我学不来,也不想学,只要能把你气得半死,就已经足够了的。”
吕阳微笑着道:“如果隔壁屋子里也有人在偷听我们的话,那一定会觉得更加地有趣的,一定以为我们关了两条疯狗,正在狗咬狗般的。”
张三道:“但色狼至少也比疯狗好,色狗只咬女人,疯狗却是见人就咬。”
胡铁花瞪眼看着张三,准备说什么。
突然就听得外面有人道:“四位的屋子里难道又有狼?又有狗么?这真奇怪了,我刚刚明明要他们将屋子先收拾了干净的。”
这声音是海阔天的。
吕阳向着胡铁花、楚留香与张三做了一个手式,这才打开了门。
吕阳看着海阔天笑道:“海帮主还未安睡么?”
海阔天没有回答他这句话,却目光四处看了看,喃喃说道:“狼在哪里?狗在哪里?在下怎么没有见到呢?”
吕阳微笑着道:“海帮主的大驾一到,就算真有虎狼成群,也早已吓得望风而逃了。”
海阔天也笑了,只不过此刻竟似看来有些像是心事重重,脸色也凝重。
他虽然在笑,却笑得很勉强,而且不时地四下里张望,又回头紧紧地关起房门,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
众人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想要干什么的?只能是一个个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海阔天将门锁上,才悄声地道:“隔壁屋子可有什么动静么?”
胡铁花抢着道:“没有,吃也吃饱了,喝也喝足了,还不睡觉干什么呢?”
海阔天沉思了片刻,皱着眉头道:“吕大侠名满天下,所见之人,所遇之事,为之最广,可是不知是否知道这么一个人的?”
吕阳思忖了片刻道:“没有。”
楚留香也叹了一口气道:“这样的人,一定让人印象深刻的,只可惜,我们怎么也想不起曾见过这么一个人的。”
胡铁花道:“确实是如此,见过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忘记他的形象,绝对不会记错他的样子的。”
海阔天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道:“不是在下疑神鬼,只因这两人的行踪确实太可疑,特别是这个徒弟,看起来就如白痴,但他的武功又偏偏深不可测,可怕得很。”
确实,没有人不会承认,这个徒弟所现的那一手引船而接,绝对是江湖一流高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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