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韩林自言自语地道:“这酒不错,不是么?我也敬你一杯的,人人都说,围城必阙,可是,阙口已经为你留下了,你却怎么还不回来呢?”
那刚才跳舞的女人已经披了一件外衣,掀开纱帐,缓缓地地走了进来。
她走近了韩冰之后,温柔而又妩媚地跪坐在韩林脚边。
她看着他轻声地道:“你不用担心,很快韩冰就会回到我们的身边,她一定会明白咱们才是名副其实的一路人。”
韩冰淡淡地一笑道:“容雪,你总是这么地善解人意的。”
他转开了眼,看了看那茶几之上的摆着的一坛女儿红又道:“你可知道,我这坛女儿红里的故事么?”
那个被唤作容雪的女孩子愣住了,低头去看了看那坛女儿红。
那坛女儿红好像是刚刚才挖出来的,坛子的身上还带着些泥土,隐隐约约地闻得到樱桃花清甜的香气。
容雪也笑了起来道:“想来这酒一定很珍贵的,要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到现在才舍得拿出来喝。”她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不以为然,女儿红并不是最好的酒。
韩冰的眼光落到了一旁的屏风上,那屏风上绣着万里江山图,上题一句“江山为冰”。他牢牢地盯住那个“冰”字上。
他低声道:“我十六岁那时曾与她约定,等她嫁给我的那天,就把这酒从樱桃树下挖出来招待宾客。后来我又埋下好几坛酒,就等她嫁给我的那一天的到来。”
这副画,就是当时他为她而作,却没有想到,两个人如同了水火。
容雪的脸色一变,她似是想要看出什么地打量着韩林,冷冷道:“那你现在挖出来做什么?”
爱之深,恨之切。当初韩林和韩冰的婚事因何作废她也是听到过的。
不就是因为,她恢复了她的郡主身份,并不只是韩冰了,而是郡主,江湖之人配不上了,是么?
“我能对她做什么?”韩林似笑非笑地看了容雪一眼。
他突然地提起那坛子酒认真地看着,突然他将酒坛往地上“啪”地用力一砸,顿时,酒坛被砸破,酒水四溅。
容雪战战兢兢地站起身退了两步,她恐惧地看着韩林,却见韩林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韩林恨得咬牙切齿道:“我要让她为她的薄情寡义付出代价!”
窗外,是醉人的晚霞,一切如此地美好。
吕阳已经清醒了过来,但他躺在床上闭眼休憩着,表情温柔而沉醉无比。
他的一颗心都笼罩在了温柔乡中,爱情确实是让人疯狂不已的,就算是一个最为冷静而理智的人,也难以平静下来的。
吕阳发现这样的心情之时,突然间里有些震惊而又欣慰不已,除了爱情,没有什么力量能做到如此的。
吕阳的唇边带着惬意而又满足的微笑,他翻了一个人身,想要去搂身边的人。
然而,一搂却扑了个空,触手之处,不过是一片冰凉罢了,身边的人,早就不知在什么时间消失了踪影。
吕阳猛然翻身地坐了起来,难道,不过是一场春梦么?
可是,那梦实在是太真实了,这凌乱的床单,有凹陷痕迹的枕头,以及他因寒冷而激起鸡皮疙瘩的身体,都告诉他这不是梦。
现在的室内,已经如外面一般地清冷,只是将寒意关在了外面,多了些许温意的。
如果这不是梦,那么韩冰去哪里了?吕阳侧过头看向屋内那挨在一起的凳子,似乎他能看到灯烛下那个为他缝补衣裳的温柔而又倔强的女子。
现在那件衣服已经缝补好了,而佳人却不见了芳踪。
吕阳在床头呆坐许久,突然他地将被子推开,披衣下床走向了桌边。
那桌上放着一对金耳环,这对金耳环,十足的赤金且不说,坠着两颗红玛瑙,样式也是难得的别致优雅。
他最近常见这对耳环,因为韩冰曾自嘲着说道:“虽然看着像炫富的俗富,但也不得不说金子这东西辟邪祛病,正适合像我这样的风吹就倒的病人。”
这对金耳环为什么会被韩冰留在这儿呢?
吕阳这时才发现,那耳环底下正压着一封信,吕阳心头一颤,他颤抖着手展开信。
“吕大哥:展信佳。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在回崂山的路上了。你要相信,我是在乎你的,就如你在乎我。然而,太多的事情需要我去做,这是我无法逃避的责任。还望自珍重。韩冰,遁笔。”
北方的冬天,如果只是纯粹的冷,倒也不至于令人难受。
然而,刚猛的北风有如锋利的刀刃割的人皮肤生疼,更难熬的是北方尘土要多,风一刮更呛的人张不开嘴。
老天爷仿佛还觉不够冷,没多久就下起了雪,盐粒似的雪,既不轻也不柔,北风卷起来混合着尘土,直往人衣袖和脖颈里钻。
路上的行人稀稀落落的没有几个,突听马蹄答答,风雪之中一名全身裹紧只露出一双清明眼睛的人正快马加鞭往城中赶去。
这人,正是悄悄地离开吕阳的韩冰,她身上背负的实在是太多了,没有办法与吕阳享受平静的日子。
韩冰策马奔到了城门口,却见,城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似乎,那队伍之中还发生了一些骚乱。
但是这骚乱很快就被守城盘查的卫士镇压了下来,争吵之中的话题隐隐约约听着是要交什么管制以外的东西的。
顿时,韩冰的脸上显现了不痛快的神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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