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阳伸手就去拉隐皎的手:“等一下。”
“别碰我!”隐皎恶狠狠地低喝着。
吕阳很少遇见对他如此疾言厉色的女子,就在吕阳微微出神之际,隐皎袖子轻轻一拂就拍开了他的手。
她的脚尖一点,便是飘身掠出去丈余。
“不出三日,你的那些疑问就会有答案了的。”那声音如此地悠远缥缈,却又清晰可闻,可以显得出来,隐皎的武功如此地高。
吕阳沉默地看着隐皎远去的背影,直到手心传来酥麻麻的刺痛感。
他抬起手来一看,果见左手背上深深印着几个猩红的指甲印,向外冒着血丝。
他轻轻地松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觉得左手手腕传来一阵不适感,紧接着整条左胳膊都跟着胀痛酥麻起来。
顿时,左手失去了力气一般的,竟然连手中的簪子都差点儿拿不住,吕阳忙伸手点了两处穴道,阻止毒素继续蔓延。
吕阳在寒风中静静挺立了许久,才伸手捂着左肩缓缓往回走着。
夜色昏昏沉沉,月光凄凄惨惨,僻静黑暗的胡同里闪烁着猫子绿幽幽的瞳光,偶尔传出几声猫叫,微弱而让人发颤。
黑夜背后的故事恐怖得令人不敢去深思。这样阴森而又让人觉得惊恐的路,再胆大的更夫都不敢独自走过。
“嗷!”一声突兀又凄厉的猫叫在这黑暗中响起,很快这猫叫声又戛然而止,浓浓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里。
迎着惨白的月光,一位身穿紫色衣裳的姑娘如幽魂般从这漆黑的胡同如游魂般地掠出来。
月光映在她脸上。这紫衣姑娘竟是位极秀美极淑雅、带着几分病恹恹的书香气质的柔弱美人。
这病美人正是隐皎,隐皎是容雪的小字。
容雪站在胡同口幽幽叹了口气,语气中好似带着强烈的悲悯不忍道:“可怜的猫儿。”
那猫儿倒也没怎么招惹她,她一不留神踩了它尾巴一下,便叫得这样凄惨。
吵闹起来着实扰人清梦,轻轻踩一下就吵成这样,那么干脆不必要尾巴了,就再也不怕被人踩着尾巴了,多好,一劳永逸。
容雪慵懒地抬头看了看那轮孤月,伸手掩唇小小地打了个呵欠,眼角余光看到手指甲上沾着淡淡的血迹。
容雪眼神一缩,她手腕一翻摊开手掌,若有所思地盯着指缝里的血丝,很快她唇角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轻蔑笑容。
她低声喃喃地道:“果真是天助我也。”
一灯如豆。
苏蓉蓉沉默地静坐于房内,周遭萦绕着的是凄凉的气氛,而她身上散发着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楚留香本是想要在这儿陪着她,说几句话的。
然而,苏蓉蓉却是冷眼相看,楚留香当然明白苏蓉蓉现在的心思,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放心自己心爱的人去关心别的女人呢?
就是苏蓉蓉也不能避开如此的。
他一连说了好些安慰苏蓉蓉的话,然而苏蓉蓉却是根本就不理会他。
楚留香只好叹了一口气道:“蓉蓉,你早一点休息。”便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苏蓉蓉独自坐在了窗前,看着窗外的明月。
苏蓉蓉觉得自己似乎是漂浮在空气里的一颗蒲公英,不知道该如何降落才算温柔。
今日她看着韩冰毫无眷恋一般地离去,一颗心筋疲力竭。
虽然吕阳早已将她视作这世间不可割舍的亲人,但现在,她感到深深的不安,吕阳悄悄发生了一些她从未见过的改变。
或许还不止于此,尽管这改变隐藏的那么地微妙……
最令她不舒服的是,她好像渐渐无法清晰地融入吕阳的世界……
“吕大哥,她就真的那么好?”苏蓉蓉沮丧地垂着头喃喃自语,“可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人是我啊!”
确实,这么多年以来,都是她一直陪着吕阳,毫无怨言,一直付出。
然而,苏蓉蓉并没有黯然神伤很久,她袍袖一挥,摇曳的烛光便“噗”地灭了,整间屋子暗了下来。
当屋内亮屋外暗时,屋外的人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屋内的人,而屋内的人却看不到屋外的人。
反过来,当屋内暗屋外亮时,屋内的人能看到屋外的人,屋外的人却看不到屋内的人。
苏蓉蓉屏住呼吸贴到墙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窗外,她刚才听到了一阵忽轻忽重的虚浮脚步声朝她这边靠了过来。
果然,窗纸上清楚地映出了一条黑影,在她的门前徘徊很久,不肯离去。
吕阳去寻韩冰,想必一时半会不会回来,楚留香刚刚离开,一定是睡下了,就算真是楚留香,也应该出声了。
而她在崂山并没其他相熟的人,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苏蓉蓉手心冒出冷汗,她咬了咬唇,几枚暗器从袖中滑落到手心里,蓄势待发。
那门外之人突然轻咳了一声,这一声让苏蓉蓉警惕之心顿时消散了。
这声音苏蓉蓉再也熟悉不过了,这是吕阳的声音!吕阳回来了!她的心情如此地开心着。
苏蓉蓉惊喜地跑过去拉开门栓,打开门欢喜道:“吕大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待看清门外人突然瞪大眼睛,抬手就要将门关上!
“吱嘎”一只纤柔白皙的女人的手只是轻轻朝门框一按,就将苏蓉蓉大力关上的门拦在半道。
门外那女子一边随意地掰大门缝好将身子挤进来,一边用似笑非笑的目光打量着苏蓉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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