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虹道长之前并不在房间之中,也没有听到过吕阳的计划,只是此时察言观色,听到众人讲的话,看到他们的脸色,猜到所有人都是不愿带上金不换的。
这一点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但是让他有些意外的,反倒是不解为何众人明明知道徐若愚和金不换是一伙儿的,却要带上徐若愚,而拒绝金不换。
相对于金不换而言,断虹道长对金不换的不满其实是更大的。
金不换虽然人品欠佳,惹人生厌,但毕竟为人圆滑,极少当面得罪人,就算是别人当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都能够坦然处之,还微笑应对。自然,如金不换这般小人,除了见利忘义,自然还有睚眦必报,事后金不换是免不得想方设法报仇的,但毕竟这事情没有落到断虹道长身上,他尽管唾弃,却没有那般感同身受的痛恨。
徐若愚则是不同。
他性情高傲,又自命清高,若是对谁看不过眼,自然是免不得冷嘲热讽,当面给人难堪,从来不留情面。又自恃是武林七大高手之一,当真以为江湖之中已经是上上的高手,少有人能及,得罪人的底气更足,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在仁义庄,徐若愚与断虹道长不过是因为一点小事就发生争执,之后两看相厌,更是少不得一番口角。
断虹道长指责徐若愚是乳臭未干胎毛未退的黄口小儿,只会信口雌黄说大话,徐若愚则是反讽断虹道长为老不尊倚老卖老,一把年纪不知羞耻。
论口舌之快,断虹道长自然是比不过徐若愚,被他话里话外的挤兑,事后,虽然吕阳的到来很是给断虹道长解了围,还替他大大地出了一口气,可是断虹道长与徐若愚之间的梁子还是结下了。
因此,在私心里,断虹道长是希望吕阳能让徐若愚当场出丑的,但可惜未有如愿。当时断虹道长是忌惮着若是吕阳与金不换和徐若愚若是已经达成协议,那么自己多言,必定毫无好处,故而才没有咬住徐若愚不放。
如若断虹道长当时一定要揪住徐若愚,他也是无可奈何,毕竟徐若愚偷听是被断虹道长当场抓获,而他说断虹道长偷听,却是根本没有证据。断虹道长来个死不认账,徐若愚是真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见现在的情形,断虹道长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向着金不换道:“金大侠的意思,频道明白。金大侠自然有一百种方法可以与我们一起同行,可是贫道亦是有一千种方法,让金大侠不能同行。”
他这般做法,无非是因为自己本来并非是这个同盟的一员,眼下必须要做出一番姿态来,一来让天法大师等人明白自己是有用之人,着急表现,二来是为了让徐若愚看看,自己态度明确,说话理直气壮。
金不换笑着看断虹道长,道:“哦,是么?那金某人倒是要看看,断虹道长有什么方法了。”言语之间,已经有了杀意。
天法大师一皱眉,道:“如今大敌当前,我们之间还要出什么乱子,自损手足么?”
金不换又笑着向天法大师道:“还是大师是明事理的人,知道应当以大局为重,金某人很是佩服,很是佩服。”
欧阳轮借坡下驴,向着天法大师道:“那大师的意思是——”目光之中做出征询意见的样子。
天法大师沉声道:“不管我们彼此之间有过什么过节,在这个时候,总该心平气和地一起对付敌人,等到化解大敌之后,有什么话再说、有什么事情再做也不迟。”
吕阳微笑着点点头,道:“天法大师说得是,既然我们要一致对敌,而金大侠的敌人,自然也是鬼窟中之人,他又愿意与我们联手,不如,大家也暂且化解了恩怨,先行解决了目前的问题再说?”
花四姑目光柔和看向吕阳,微微一笑,道:“这件事情,吕少侠本是发起人,也是吕少侠将我们这群人联合到一起,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们自然应当是赞同的,只是——”说着话,又向着乔五侠看了一眼。
乔五侠神领神会,站起身来,向着吕阳拱拱手,又向着其他人抱拳,道:“我乔五和金不换之间的恩怨,是我们二人之事,不能因此坏了大事,诸位若是有什么意见,就都明说。莫要因为我的缘故,而导致不能联手,给救人增加了难度。”
欧阳轮笑道:“乔五侠果然好气度。”
吕阳点点头,道:“既然乔五侠这样说,那,不知道诸位的意见呢?”
天法大师的眼帘微微抬起,并不看金不换,而是向着吕阳道:“本座同意花四姑的意思,你若是觉得金不换可以联手,便是可以。”
断虹道长没有想到风头会转得这样快,一时还不明白几个人的意思,愣了愣,方道:“可是金不换这个人——”他说着,向金不换看过去。
金不换听到吕阳为自己说话,而其他人又纷纷附和,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其实,这些人的赞同未免来得太快了一些,天法大师平日爱惜名誉,自然是不屑与金不换联手,而乔五侠又嫉恶如仇,当然也是极为鄙视他。欧阳轮自不必说,两个人旧日的事情自然并非愉快。
这些人竟然这样轻易就被吕阳几句话给说服,实在是太过反常。
若是在平时,依照金不换的头脑,他当然是能看出事情的不对劲。
可是眼下,金不换已经被所谓“醉生梦死”的事情扰乱了心神,有道是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平日里都是他作为旁观者算计别人,如今却是作为当事者被别人算计。
这样明显的破绽,他都无暇顾及,只顾着心中窃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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