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姑娘觉得，这段回忆，不管之前如何甜蜜，但是到了最后的时候，只是剩下了满满的苦涩之意。苦得令她连想都不敢想，连忆都不敢忆。
若不是此刻，花四姑的样子勾起了她的这段记忆，她是万万不愿意再提起的。
花四姑让自己的马向前了几步，和花大姑娘并排，向着她道：“师父，虽然我并没有经历过这些，可是当我看到乔五哥之后，眼睛里看到的都是他，心里想的也都是他，看了他那一眼，就萦绕在脑海之中，怎么都忘记不了。所以，我不信你说的，时间久了，就不记得。”
花大姑娘颇为无奈地笑道：“人小鬼大，你若是再长大了几岁，这世间，只怕是谁的心事，你都能猜到了。”
花四姑抿嘴一笑，轻声道：“那也是师父教导的。”
花大姑娘叹了一口气，但是心情显然已经好了些许，她道：“我收养了这些个女孩子，当属你是最出色的。其实我收养你们，也并没有指望谁会成名立万谁会出人头地，只是盼着在我能力能达到的范围之内，让你们都成为最好的。”
说着话，花大姑娘深深地看向花四姑，目光之中，满满都是怜爱之意。
花四姑道：“师父的心意，四娘是明白的。”
她当然是明白的。
花大姑娘对她的好，她是永远都记在心上的。花四姑也知道，花大姑娘是全心全意地希望自己好，希望自己幸福，否则，也不会对自己说出今天这番话来。
可是，那又能如何呢？
这些并不能改变现在的情形，并不能让她的容貌，变得美丽了几分。
花大姑娘又道：“很多人私下里都说，我养着几个女孩子，不让你们出嫁，不让你们找人家。其实，并非是这样的。你的几个妹妹还小，自然谈不上这一点，你的几位姐姐，其实也都是自己愿意留在我身边的，我并无强迫。若是有朝一日，任何人遇到心仪之人愿意与他离开，我都是不会阻止的。”
花四姑听得花大姑娘这番话，明显是点破了之前自己所想的事情，不由得脸又是一红。原来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自以为隐蔽，其实早就已经被花大姑娘看得通通透透了。
她不敢问出口的那些话，花大姑娘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
这样一来，反倒是让花四姑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只能低着头，缓缓地打着马，觉得此刻的气氛很是尴尬。
花大姑娘又道：“你也是一样。如今我不让你对小五儿说那些话，是担心他受情所累，不得不应允了你。若是日后你们再见了面，他真对你有意，并非出于感恩之情，为师是乐得见你有个好归宿的。”
花四姑闻听此言，不由得悲从中来，叹了一声，道：“师父，我已经不做这个期望了，毕竟，我自己的情形，自己是最了解不过。有时候期望越高，失望也是越高的。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了，那么，便听由天命吧。”
花大姑娘深深地看了花四姑一眼，道：“你能想到这个，是很好的。若是我年轻的时候，也能若你这样想得开，只怕是会轻松很多。”
花大姑娘不由自主地提到自己年轻的事情，便是令得花四姑更加好奇，不由得追问道：“师父，那究竟是什么事情？”
花大姑娘摇摇头，笑道：“都是陈年旧事了，你想听，罢了，告诉你也无妨。也让你明白，这感情二字，若是陷在其中，该是如何难以脱身的，尤其是中意一个与自己完全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听到花大姑娘这样讲，花四姑心中更是好奇。
在花四姑心目之中，花大姑娘一直是一个人淡如菊洒脱自如的女人，虽然年岁已大，但是脸上的优雅和淡然神色，还是令花四姑总是十分神往。她从来没有想过，像自己师父这样的一个人，也会在感情之上有过痛苦的经历。
花四姑觉得，依照花大姑娘现在的样子看来，她年轻的时候定然是极为出色的女子，有什么样子的男人，会拒绝如她这样的女子呢？
花大姑娘的头微微地扬起，她的鬓角已经花白，依旧打理得一丝不苟，她的眼神之中，浮现出了追忆的神色。
半晌，花大姑娘才缓缓地开口道：“这事情，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年，我当真是对谁都没有说过的。那时候，我是和你一般大的年纪呢。”
花四姑轻声道：“师父年轻的时候，一定长得非常漂亮。”说着话的时候，花四姑的声音之中带着淡淡的苦涩。
虽然，花四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希望变得更加美丽，可是在她的心中，却是无比地羡慕那些美貌女子。谁也不会想到，花四姑曾经想，若是让她用自己的头脑和武功去换一张美丽的脸，她是愿意的。
尤其是在遇到了乔五侠之后。
花四姑憧憬着，若是自己很美，乔五侠看到自己的第一眼，那脸上的笑容，定然会是更加温柔的。自己也不用担心，会不会在和他相处的时候，自己丑陋的面容会吓到他。
可是所有的假设，都是不存在的。
就算是花四姑再不喜欢自己的这张脸，也必须要面对这个现实，也不可能摆脱。
而乔五侠……想到了乔五侠，花四姑心中更加难过。
罢了，不要去想了。
若是乔五侠真的对自己有意，错过了这一时，以后也会有机会的。可是，他会对自己有意吗？他怎么可能会对自己有意呢？
或许他会感谢自己，或许他会和自己成为朋友，可是，他是永远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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