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也是心中了然,杀子之仇对于林相来说自然是恨意滔天,但林家可不仅仅只有林珙一人,还有林婉儿还有大宝,真要是惹恼了薛宇这个大宗师,一怒之下那个屠其满门,就是庆帝也不会说什么,没有人会得罪一个大宗师。
在这个大宗师就是核武器的时代,每一个大宗师都代表着最强武力,也许他们在战力上无法与千军万马相比,但真要是惹恼了他们除非你每天在千军万马的保护下,不然就每天晚上不要睡觉了,祈祷他们不会来割下你的头颅。
一个大宗师可以更改一个国家的命运,这句话可不是说说的。
范闲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们是好朋友,只有我才能听懂他的心声。”
林相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如此的话那么你就拥有最强的助力,至于太子和二皇子,不用理会他们,平常心对待即可,你背后站着薛宇,更是我林府之婿,那就归于老夫门下,那么你的力量就不逊于他们,甚至更强,无需理会。”
“可若太子始终与我为敌将来登机后岂不是会祸及林家?”范闲担忧道。
“我会尽力从中调和,若太子始终与你为敌,这储君之位换人……一样做。”林相霸气道。
范闲也被自家岳父的这句话给惊到了,不愧是能够做到倾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之位,够霸气。
“好了,不说这些了,去看婉儿吧!珙儿走了,她也很伤心。”
“那……范闲告退。”
“嗯。”
范闲起身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林相一个人站在有些阴暗的客厅中看着范闲离去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语道:“珙儿,希望你不要怪爹。”
范闲作出可行之后首先就看到了坐在外面门槛上正百无聊赖抬头看着太阳的大宝。
对于这种缺陷的人范闲本身就有一股怜悯,更何况还是林婉儿的大哥。
“原来水浅就不是蓝色的,可是我没有看过大海。”
“以后我带你看。”范闲的声音从大宝的背后响起。
大宝猛地转过身看到是范闲之后也是面露开心之色,大声的说道:“大哥哥,你跟我爹聊好了?”
“你叫大宝?”
“对啊!我叫大宝,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大宝憨厚的说道。
“我叫范闲,不过我将来是要娶你妹妹的,所以你才是大哥哥。”
大宝眼前一亮,兴奋的说道:“你要娶婉儿了?”
“是啊!”
“哈哈,婉儿的很好的,他从不骂我,而且她……还请我吃饼呢!”大宝开心的说道。
范闲笑着说道:“然后我也请你吃饼。”
“真的?”
“真的。”
“那……那你以后能带我去看大海吗?”
“去。”
“嘿嘿,太好了,那一定要把婉儿也带上。”
“好,走,带你去见婉儿。”
说完就拉着范闲朝着后院走去。
……
“林小姐,切勿伤心,你本身身体就不好一定要注意。”范若若关切的说道。
林婉儿一身白衣坐在椅子上,头顶还带着一朵白花,因为身体的缘故看起来比较瘦弱,好似一阵风都能够将她吹倒一般,眼神中更满是悲愁之色。
“多谢范小姐关心。”林婉儿低头致谢道。
“不用如此客气,你与我哥有婚约,按理来说我应该叫你一声嫂子。”
林婉儿并没有答话,毕竟也只是有婚约而已,她与范闲还并未成婚,最主要的是从来没有见过。
想了一下林婉儿小声的询问道:“我就叫你若若吧!若若,我与你哥范闲从未相见,一直只是听说过他而已,有人说他脾气暴躁,也有人说他温润儒雅,我看过他写的红楼还有那首《登高》,想必应该也是一才子,只是他人到底如何?”
范若若笑着说道:“别人再怎么说也只是别人所见所闻,想要了解我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还需要你亲自见一下,我哥在前面拜访林相,想必一会儿就过来了。”
“若若你说笑了,我爹不会同意的,毕竟我们还会成婚。”
“那可不一定哦!”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大宝的声音:“婉儿,婉儿,快开门,范闲答应当我和你去看大海了,快开门啊!”
范若若笑着说道:“看,我说林相会同意的。”
林婉儿噌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脸上满是惊慌之色。
“这……爹怎么会同意的?”
范若若伸手握住林婉儿的手,笑着说道:“既然林相都同意了嫂子就见见吧,你不是想了解我哥吗这刚好是一个机会。”
“这……这不一样。”林婉儿羞涩道。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去开门。”
根本不给林婉儿反驳的机会,直接起身打开房门。
林婉儿也下意识的抬头看去,正好看到范闲那似笑非笑的脸庞。
范闲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鸡腿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我也终于找到你了。”
“是你?”林婉儿也是心中一惊。
“鸡腿?婉儿你偷吃鸡腿了?爹说你不能吃鸡腿的,你是不是又偷吃了?”大宝好奇道。
林婉儿脸色一红,赶紧摆手道:“没有,我才没有偷吃。”
说完又看向范闲,脸色羞红道:“你就是范闲?”
“对,我就是范闲,只是没想到我一直寻找的鸡腿姑娘竟然是你。”
范若若也在一旁笑着说道:“大嫂,你不知道哥为了找你费了多大的功夫,上次在靖王府见到你以为你是靖王府的侍女更是直接把剑王府翻了个底朝天,现在可终于找到你了。”
林婉儿脸色一红,反驳道:“那你也不是跟我说你是郭宝坤的书童吗?”
“我不是怕吓到你吗。”
“我也是”林婉儿突然脸色一变,质问道:“不对,明明有婚约在身为何还去招惹其他的小姑娘?”
范闲:“(人•͈ᴗ•͈)”
范若若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赶紧说道:“哥,大嫂,我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不待两人说话行了一礼转身就跑。
这个时候留在这里除了尴尬没有二事。
走出林府的范若若脚步一停,大路的两端都瞅了瞅,左边是返回家的道路右边是去甜水巷的道路。
理智告诉范若若应该回家但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想去甜水巷。
“算了,明天再去吧!等回去做一些糕点明天带过去跟徐大哥吃,嗯,就这样。”说完坐上马车朝着家里的方向慢慢的移动。
第二天下午,薛宇换了身衣服便走出家门,门口早有一队人马正在等候,身上穿着盔甲一看就是皇宫里走出来的人物。
“拜见大人。”所有人都躬身行礼,带动了身甲身上的响动看起来极有威势。
薛宇点了点头边迈步走进轿子,在一声起轿声中大部队朝着皇宫的方位走去。
朱雀门不准策马,所有的官员即便是宰相来到这里同样也得步行进入,但今日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这一对人马竟然抬着轿子慢慢走了进去。
“大人,前面不便行轿,还请大人移步。”侯公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嗯。”
薛宇声音响起后轿子才敢放下来。
“这里便是皇宫?果然是高墙红院,守卫森严,庆帝在哪儿?”薛宇扫视了一眼四周问道。
“大人请跟小的走。”
“嗯。”
行走在高墙大院之中,四周来往都是军卒护卫,还有一些太监宫女之类的,在看到薛宇等人之后都是赶紧躬身行礼静立不动,只待薛宇等人走过之后才能行动,规矩极重。
同时众人便来到一处宫殿之前,上面一个巨大的匾额写着太和殿三个字,金砖绿瓦,檐牙高啄,没有江南水乡那种建筑的优雅反而充斥着一股古朴大气之感。
“见过洪公公、张将军。”侯公公对着太和殿门口两人轻声行礼。
两人同样也是微微行礼,虽然却与身边这位侯公公并不通武术,但作为皇帝身边的太监自然也是权力极高。
两人的目光一直都在薛宇身上,气息同样也锁定,给人一种极大的压力,光是凭借气质就可以判断两个人绝对是拥有九品上等的实力。
两人拱手行礼道:“见过大宗师。”
薛宇扫视二人一眼,伸手在他们二人肩上拍了拍道:“实力不错,哈哈哈,”
说完跨过两人迈步朝着太和殿走去。
侯公公有些古怪的看着两人,因为此时的两人一直摆着躬身行礼的姿势,最主要的是脸色惨白,额头冒汗。
直到薛宇远离黄公公在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脸敬畏的看着薛宇的背影轻声说道:“好恐怖的实力,仅仅一拍就直接将我体内的真气打回丹田,他是如何做到的?”
张将军也是苦笑的摇了摇头道:“这便是大宗师的实力吗?果然恐怖如斯。”
薛宇刚刚的那一拍自然并不是随意,而是利用锁脉术一瞬间封锁两人的经脉真气,虽然仅仅只是一瞬但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极为恐怖,作为一个九品高手他们都知晓对于他们这种样的高手来说一瞬间可以拥有无数的可能,在这一瞬间足够杀你几十次了,也就意味着薛宇这位大宗师可以轻松的将两人灭杀。
“两位不进去保护陛下吗?”侯公公道。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苦笑。
张将军摇了摇头道:“算了,还是再次等候吧,我们进去也无用,陛下不会有事的。”
薛宇脚步刚踏进大殿就眉心一皱,一股锋利直接锁定了自己,不过这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
叮~
伴随着一股风声,一枚箭矢从远处射来,正中薛宇不远处的盔甲正中心,然后又是一枚箭矢。
抬头看去,一身便服的境庆帝手举弓箭眼神犀利的射击。
“你便是薛宇薛大宗师,果然是一表人才。”庆帝放下手中的长弓轻声说道。
薛宇也仔细的打量着这位庆帝,看起来四十多岁,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的衣物也很是随意,丝毫没有作为皇帝的庄严与霸气,但浑身却充斥着一股另类的气息,简单的来说就是贵气,给人一种不敢直视之感。
只能说不愧是老阴逼,也无愧最强帝王之称,细数庆国历届帝王唯有眼前的这位才是最强的一代,无论是心性还是武力,如果不是碰到范闲这个主角整个天下早就已经被统一了。
薛宇拱了拱手笑着说道:“你便是庆帝。”
庆帝微微一怔,也不生气,哈哈大笑道:“已经很久没有人在朕面前放肆了,你……果然不错,坐。”
“谢谢。”
薛宇点了点头便直接坐在一旁,没有丝毫的拘谨与害怕。
“你给朕的感觉很像朕的一个朋友。”
“是吗?”
“对,很像,同样的很有礼貌,她经常用礼貌这个词来形容自己。”
“这么说的话我倒是很想见见陛下的这位朋友。”
“没机会了,她已经死了。”
“太可惜了。”薛宇摇头道。
庆帝伸手从旁边拿起一张宣纸,念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果然是豪气干云,气势磅礴,也不愧是大宗师才能写出来的,光凭这首诗就足以让你流传千古。”
“陛下不生气,要知道我可是杀了陛下的很多人,包括跟我对战的那名将军。”
“死得其所而已为何要生气。”
“如此看来陛下才是豪气干云。”
“哈哈,对了,据朕所知你跟范闲很熟,但你与范闲也不过相识数日而已,不要说你们两人在儋州便以书信来往,此事一调查便知,你接近范闲到底有何目的?”庆帝双目直视薛宇问道。
“陛下认为我接近范闲应该有什么目的?”
“朕想不通啊,所以再问问你,你乃堂堂大宗师,而范闲不过是一个私生子而已。”庆帝我摇头道。
“所以我并没有什么目的,男女之间有一见钟情,我与范闲也是相交甚欢,仅仅数日却感觉像是鼠年的朋友一般,很不可思议。”薛宇道。
“朕不信。”
薛宇耸了耸肩道:“那就没办法了。”
庆帝双眼一眯,一股沉重的气势笼罩在薛宇身上,冷声道:“真当朕不敢杀你?或者你以为大宗师就能无所畏惧?”
“好强大的气势,看来那隐藏在皇宫中所谓的神秘大宗师便是陛下,当真是令人惊讶。”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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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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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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