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身后的一大群官吏,李正小声说道:“不瞒崇义哥,其实在下从小生活困苦,营养不良,导致现在体弱多病。”
李崇义瞅着李正,“我看你面色红润,说话中气十足,走路四平八稳不像是有病。”
“好吧,我坦白。”李正惆怅地说道:“其实我就是想要请长假。”
“长假?”
“就是我要休息很长一段时间,崇义哥你也看到了,村子里实在是太忙了,我实在是分不开身。”
李崇义斟酌了一番,“你需要休息多久。”
李正清了清嗓子,“少则三年,多则十年。”
这话一听,李崇义怪笑着说道:“我看你就是不想干。”
“没错,我就是不想干了!要不崇义哥和陛下说一声这官我不要了,到时候他把女儿嫁过来多给点嫁妆就可以了。”
李崇义也看了一眼身后的这群官吏小声说道:“不瞒你,其实我也不想干。”
“当真?”李正兴奋地说道:“那要不咱们一起罢工,岂不美哉?”
其实能够做上京兆府少尹完全就是李孝恭的安排,李崇义心里想着至少自己的父亲一心想让自己远离李世民,能从朝堂礼部退下来也是第一步,之后会越退越远。顶点小说
看了一眼李正的神色,李崇义说道:“若是长安出了什么大乱子,京兆府上下几百人连带你这个长安令一起被处斩,那光景也很是壮观,我劝你三思,家父还要我多活几年,谢过。”
李正说道:“这长安令的官顶多就是一个跑腿和背黑锅的,吃力又不讨好我干这个差事做什么。”
李崇义无奈地说道:“要不是我家老货安排,你以为我想干吗?”
站在几步远的一群京兆府衙差的脸色都不是太好,这个新上司似乎有些不靠谱,最主要是李正的悄悄话说得太大声了。
“既然崇义哥不想干,我也不想干,倒是有一个人特别想干。”
听着李正的话,李崇义问道:“谁?”
李正放低声音对李崇义说道:“在下手底下有个人,此人一心想要报效陛下,为江山社稷做贡献并且奉献一生,此人思想上的觉悟特别好。”
李崇义:“不知道你说的是何人?”
“此人就是泾阳县令,这么多年他虽说高不成低不就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不是。”
李崇义心里想着:“不过说来,长安令掌管京兆府,你手下可以有两个京兆府少尹现如今就我一个,你可以再安排一个。”
李正当即让大虎去叫来了泾阳县令。
泾阳县令收到大虎的传话,知道李正要见自己,急忙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着。
特意打点好之后,泾阳县令意气风发走出泾阳府衙。
对泾阳县令来说人生巅峰就是这么简单,从走出县令府衙的第一步开始。
“县令你就这么走了我们该怎么办?”泾阳县衙的一群衙差问道。
“会有新的县令来接替的,想必咱们的郡公自有安排,诸位稍安勿躁,不用送了留步。”
“……”
看一群不舍得自己离开的县衙衙差,泾阳县令说道,“撒手,你们莫要拦着我高升。”
县令劝说着,脚步却没有停下,一群县衙里的衙差眼巴巴地看着这个做了十年的县令离开。
来到李正的面前,泾阳县令说得:“下官听凭长安令吩咐。”
李崇义看着这个泾阳县令说道:“就是他吗?”
李正点头,对泾阳县令说道:“现如今我手上有一份差事要你去做。”
泾阳县令躬身说道:“郡公吩咐下官莫敢不从。”
李正吃着西红柿介绍道:“这位是河间郡王李孝恭的儿子崇义哥。”
“见过崇义公子。”泾阳县令行礼。
李正又说道:“我是长安令,他呢是我的副手,就是京兆府少尹,现如今手中还差一个少尹给我做事。”
泾阳县令当即说道:“下官愿意给郡公赴汤蹈火。”
李正摆手说道:“我呢最近比较忙,你也是知道得我每日都忙得脚不沾地。”
泾阳县令知道李正其实是泾阳县最闲的一个,他开口说道:“下官省得,愿意为郡公分忧。”
李正对李崇义说道:“崇义哥你瞧瞧,多好的觉悟啊。”
李崇义点头说道:“我们两人这些日子很忙,京兆府的大小事宜还要你先来主持,要是有什么不知道如何办的事情,可以来找我和长安令,若是有人闹事……”
“下官一定咬着牙不给郡公和崇义公子添麻烦。”
李崇义听完这话非常欣赏地点头。
带着泾阳县令和李崇义,李正来到一群京兆府尹的衙差面前。
“见过长安令!”一群官员齐齐的行礼,齐声说道。
李正开口说道:“陛下给了我这个长安令的官职,其实在下也知道自己的资历不够,而且年纪轻当不得大任。”
“长安令这是说的什么话,长安令可是如今大唐第一次才子。”
“长安令定阴山,夺回河西走廊,凭此等功劳只做一个长安令,我们都替郡公觉得委屈呢。”
“可不咋滴。”
……
李正长叹一口气:“可惜在下重病缠身,怕是命不久矣。”
“命不久矣……”
众人一阵沉默。
李正接着说道:“虽然我的人生不能再发光发热的,但是我可以把这个机会给别人,有道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好像不太对。”
李正改口说道:“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以后京兆府尹的一应事情都交由这位泾阳县令,也就是现在我亲自任命的京兆府少尹来做,你们以后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交给他做就好。”
“只要不是什么大事能不要来打扰我就不要来泾阳,如今在下命不久矣了还望诸位可以让我安享晚年,在我有限的人生里度过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
李正抬头望天说道:“或许我这一生说了太多的天机,才会有这般下场,可惜了陛下给我的这个官职,你们若是有人想要做长安令的,我愿意拱手奉上这个官位。”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心想你的长安令是陛下亲封了谁敢拿。
入职演讲完毕,李正说道:“京兆府官吏每个人到我这里领钱一百贯,以后凡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我重病缠身不能出门。”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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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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