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州是广东、广西两省交界处的一座重要城市,辛亥年时广东全省民军蜂起,一时间风起云涌,忠于清廷的巡防营纷纷瓦解,或者在不利的形势下倒戈向革命阵营,掌控广东陆军新军的龙济光也在岑春煊授意下参与广东独立。
全粤光复以后,龙济光被咨议局推举为副都督,但他拒绝赴任,只在广东军政府中担任要职,坚持留在梧州控制自己的嫡系武装,并且在廖仲恺改革广东财政制度和裁撤民军的过程里,不断招降纳叛,逐渐发展为了广东省中除国民党系武装和社会党系武装以外的第三大势力。
梧州城戒备森严,城墙上都是济军士兵持枪巡逻,好几挺机关枪已经掀开枪衣,但没有对准城外方向,反而枪口瞄准着城内,摆明一副镇压内乱的架势。
龙济光的护军使署辕门之前,摆放了好几十架木头搭就的高台,上面用麻绳紧紧捆绑着上百名政治犯,高台下面则堆满柴薪和其他易燃物。
“点火。”
暖风吹拂,龙济光轻皱眉头,右手一挥,便有十几名士兵高举火把,将高台下的柴薪全部点燃。霎时间火焰升腾而起,越烧越大,烟雾开始向上空缭绕盘旋,一股使人作呕的烟熏味扑面而来。
被绑住的那一百多名政治犯,有的人紧闭双眼、默不作声,有的人涨红了脸痛骂龙济光的卑鄙无耻,有的人已被吓得满脸惨白矢口否认自己曾参与过社会党相关的团体,也有的人放弃尊严正向龙济光哭诉求饶。各色众生,面目大相径庭,有英雄有懦夫也有普通的平凡人,只是在烈火焚烧中这一切又完全丧失了分别,时代的浪潮硬生生的也要把普通人塑造为烈士和英雄。
龙济光又呸地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他狠狠踩了两脚,对活活烧死一百多名政治犯只觉得还是下手太晚。“五月风暴”刚刚爆发时,梧州城里就有广东籍的国民党人和社会党人联合起来闹暴动,当时龙济光还比较信任国民党,他自己的幕府里也不乏有吏员来自广东国民党。
所以暴动一起,梧州局势几乎失控,若非当时龙济光不在护军使署之中,而是恰巧正在军营里和几个将领吃饭,他几乎就死在这群暴徒手上。
事发以后,龙济光立刻率领济军封锁梧州各城城门,然后亲自督军进攻护军使署,经过半天激战以后才将占领护军使署的叛匪通通消灭。
当晚为了永绝后患,龙济光便下令将俘虏的数百名国、社两党暴徒,全都拉到梧州城外就地活埋。
可即便如此,后来梧州还陆陆续续发生了好几次暗杀事件,其中最危险的一次刺客甚至已经将炸弹送到了护军使署里面,龙济光险些丧命。
所以他动怒之后,才出现了今天官署前“火烧政治犯”的一幕惊天活剧。
龙济光并非汉人,他是云南世袭土司之后,光绪年间两广总督岑春煊奉诏镇压广西游勇变乱,抽调南方七省兵力,龙济光得到兄长龙觐光的推荐,率领五千土司兵从广南等地进入广西百色地区参与镇压,并由岑春煊出资更换了一批新锐洋枪,龙济光麾下的数十营济军由此渐渐发展为了一股可以左右两广局面的军事力量。
前清时龙济光还曾亲自率军镇压了孙中山领导的镇南关起义,并借由同盟会精英的人头步步高升,实授广西提督,所部兵力发展到三十营一万六千人之多。
清末时西南地区是岑春煊一派的势力范围,岑春煊卸任两广总督后,接任的张人骏、袁树勋都和袁世凯关系密切,所以也均遭到岑春煊的猛烈弹劾而落马,最后一任两广总督张鸣岐则是岑春煊的政治密友,在张鸣岐任上,龙济光的力量更进一步得到发展。
坊间传闻岑春煊现在正在上海活动,据说是有支持社会党倒袁的意图。但龙济光根本不把岑春煊十多年来的提拔知遇之恩放在心上,他现在只一心等着袁世凯许诺的军火送到梧州。
“大帅,济军各部已经整装待发,西江流域各路民军也都接受了中央发表的委任状,将引导我们长驱直入广州城下……还有肇庆镇守使李耀汉和广东绥靖处总办陈炯明,他们都向中央密电投诚,只要我济军一到,粤中诸军都将闻风响应。”
袁世凯和蔡锷对广东战局的布置,是以狮子搏兔之势,不留余力地去争夺粤省之地。因为清末民初广东省富甲天下,一省之力就超过了江西、福建、浙江三省财政收入的总和,经济基础甚至比包括大上海在内的江苏省还在。
所以北洋军政府对广东势在必得,蔡锷也认为广东战局不容有失,因此布置特别严密。
除龙济光一军控制梧州,战局了西江流域高屋建瓴的绝佳战略位置以外,袁世凯还向进步党和国民党做出相当让步,换取了进步党一系的云南都督唐继尧率领滇军援粤,国民党一系的湖南都督谭延闿也将派遣赵恒惕一师精兵南下广东。
袁世凯已经许诺,夺回广东以后,滇军、湘军进入广东省内的军队,可以就地设立军饷局,打下多少地盘就给他们多少地盘。
至于毗邻广东,军事实力最强的广西都督陆荣廷,袁世凯更给他开出了夺回广东就发表陆荣廷为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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