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豫西红军在樊钟秀的帮助下,大规模收编河南各路土匪武装,兵力大大增加,之后蓝天蔚又发动了黑龙庙肃反,一时间成百上千颗人头落地,血流满河、尸横遍野,几乎每天肃反的行刑队都要枪杀数十上百人之多。
但肃反的同时,社会党还在各路土匪杆子内部发起了诉苦运动。
底层土匪的悲愤被完全点燃,绿林世界当然不是所谓宽仁侠义的豪杰江湖,正相反,即便是最讲义气的蹚将,手上也势必沾染着无数血债。
如果放在三百年前,他们虽然杀人掳掠,但只要有着更坏的势力来做对比,这些土匪就依旧拥有正义性。
可社会党玩的可不是比烂那条赛道。
一场场诉苦大会德军结果,就是把更多杆子头目送到了行刑队的靶下,成百上千的强人豪杰被杀,其中也有零星部队趁乱脱离红军甚至偷袭红军。
但由于蓝天蔚的分割驻军方式比较巧妙,各路杆子基本都被红军严密控制住了。他们的人数虽然多于中原兵团,可由于头目大部分都在黑龙庙被杀,中层蹚将又因为分割驻军而难以进行串联,社会党还利用诉苦大会来获取底层土匪的支持。
结果就是经过黑龙庙肃反以后,豫西红军的实力不仅没有因为这番血腥的内部清洗而下降,反而由于彻底的整顿,力量是大大增强了。
中原兵团的司令部经过讨论以后,决定将豫西红军重新整编为四个旅,樊钟秀也被任命了中原兵团第四旅旅长。
这倒不是中原党委对樊钟秀的论功行赏,而是蓝天蔚认为樊钟秀对肃反政策虽然有疑虑,但这段时间来他积极学习社会党的主义思想,已经有了成为一名合格党员的好底子了。
比如在黑龙庙肃反问题上,樊钟秀虽然对蓝天蔚的政策有满肚子怨气,但他也绝对服从中原党委的民主决议,没有暗中给肃反搞过任何阻碍和破坏。
樊钟秀骑着一匹白马,满脸络腮胡须,依旧是那副绿林强人的打扮。
但他同样戴起了红军的八角军帽,灰青色的帽檐上一课红色的五角星熠熠生辉。
还有一批蓝天蔚派来的政治干部与参谋人员,围在樊钟秀的身边,这些政治干部,特别是旅指导,权力几乎和樊钟秀这个旅长等夷,而那些参谋人员都是蓝天蔚的士官学弟,在军事上的专业技能更让樊钟秀这些土老粗大开眼界。
连日的大雨使黄河水位猛涨,也使得豫西、豫中一带的道路泥泞不堪,除了京汉铁路以外,其余地方的交通均陷入半瘫痪的状态。
年轻的参谋军官们根据老乡们的帮助迅速了解黄河水情,也很快掌握了近一段时间豫中地区天气的变化情况,他们正在确切了解着京汉线沿线地区的地形、河流、交通和道路情况,并在地图上准确地标示出来。
大雨还在下,把樊钟秀穿的一声蓑衣打得啪啪响,豫西一带的山地现在都因为暴雨变成了大片的沼泽,沼泽内,积水浅处没膝、深处齐腰,如逢雨季寸步难行。
大量运输军资辎重的大车都陷在泥浆里面,红军官兵们在齐膝深的泥沼中艰难地移动,即便是最小口径的迫击炮,也需要战士们将它卸下拆散以后,再用人力扛着或抬着通过泥沼,但仍有十分沉重的部分无法移动。马匹嘶鸣,挣扎着往下沉,眼看着就没了踪迹。
第四旅走了整整一夜,天亮时大家才发现不过前进了不足十公里而已。四野荒凉,茫茫一片只见泥水和陡峭的山壁,空气里还弥漫着使人感到瘟疫将至的腐臭味。
樊钟秀心里禁不住打起鼓来,中原兵团四个旅不到二万人的部队,竟然主动出击外线去挑战冯国璋多达五六万人的大兵团,已经是很自取灭亡的战略。
何况还是这样的天气,这样的交通状况!
但蓝天蔚和冯霖两人,均持相同的意见:中原兵团,必须执行中革军委要求的出击外线的任务!
河南红军,不管付出多么巨大的牺牲,都必须牵制住冯国璋兵团,还必须破坏京汉线交通的任务,以此为华东野战军在山东的反攻创造有利的外部条件。
蓝天蔚很诚恳地说:“我们困难,敌人也同样困难。天底下没有任何一支军队,敢在这样的兵力对比下、这样的天气条件下,以一支孤军去出击外线——除非这支军队是红军。所以我敢担保冯国璋绝料不到我们会主动出击,我也敢保证这样的天气条件下北洋军的防备一定松懈到让所有人都跌破眼镜的地步。”
“破釜沉舟的时候到了……”
大雨泼洒得几乎让樊钟秀有些睁不开眼睛,樊钟秀的老弟兄、鲁山县绿林出身的骑兵营营长任应岐冒着暴雨赶了回来。
他擦干脸上的雨水,眼里带着惊喜:“乡亲们告诉我的,王天纵现在就在叶县!”
樊钟秀心下一惊,辛亥年前后时王天纵是他最好的兄弟之一,但王天纵不能忍受红军的纪律,早早就站到了北洋军政府那边去了。
在河南绿林道上,王天纵的名声比樊钟秀还要大上几分。
任应岐满脸兴奋:“王天纵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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