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恩!布雷恩!”
“布雷恩!嘿!老兄!快醒醒!”
喧杂的呼喊声中,混子警察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布雷恩?是我的名字吗?哦,当然。”安东尼自顾自地疑惑了一会儿后,重新恢复了正常的自我认知,脑海里那种“雾蒙蒙”的感觉被耳边一次又一次的呼喊给祛除干净,他揉了揉眼睛,望向那张熟悉的大饼脸——
“乌吉斯,是你吗?我说了我不会卖身给你的。”安东尼茫然地回答道。
“我是杰克逊!见鬼!威廉·杰克逊!老子才不关心你要不要去出卖贞操赚钱!但你还他妈欠我三天的晚饭钱呢!这个时候不要装失忆赖账!”死党兼同事威廉·杰克逊不客气地甩了安东尼一巴掌,力度不大不小,刚好能打醒他的地步。
“威廉......”安东尼捂着疼痛的右脸颊,恼火地骂道,“这一巴掌把我欠你的钱抵消了!不要把你审讯酒鬼的手段用在我身上!”
“你刚刚的模样比酒鬼可好不到哪去,”威廉·杰克逊耸耸肩,“还有,欠的钱一个便士都别想赖掉!月底我要是没看到钱,你知道后果的!”
“哼!”安东尼冷哼一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望着身边的一片狼藉和稀少的人烟,皱眉问道,“他们游行完了?”
“没有,不过已经到市中心了,在那嗨呢,”威廉挑挑眉说道,“还有,队长让我告诉你——因为刚刚你突然犯病,所以本该由你负责的后半支队伍监护任务被他揽过去了,失职什么的不用提,报告上他会帮你糊弄过去,但是今天你加班的奖金是不要想有了。”
“见鬼!不给奖金我还加什么班啊!?我为什么不现在就回去睡觉?!”安东尼瞪圆了眼睛,唾沫横飞、无比激烈地控诉道,“什么‘犯病’?我怎么完全不记得?他纯粹就是想找借口扣下我的奖金独吞!该死的家伙,我知道的,上个星期他刚买了车,现在正在抓紧一切机会刮钱还贷!”
“不,伙计,你刚刚真的‘犯病’了,具体表现得就像个接受了脑前额叶切除手术的精神病人,”威廉·杰克逊煞有其事地拍拍安东尼的肩膀说,“傻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嘴巴张开发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嘿,要我说,你这招还是挺管用的,把那些围住你的家伙吓到了,他们以为你被不小心撞到了脑袋,或者受了精神刺激什么的,立刻都跟你拉开了距离,离的远远的,生怕自己要因此承担责任。”
“......”安东尼一脸怀疑地盯着威廉,“你该不会是和他合伙一起来骗我的奖金吧?为什么你说的我完全不记得?”
“精神病人就是像你这样的,伙计,你真该去给自己找个心理医生或者脑科医生了。”威廉同情地看了安东尼一眼,朝市中心走去,“顺便再把那个害得你大学答辩迟到、女朋友跟人跑掉、家人葬礼缺席哀悼的酒瘾给戒了。”
“......”安东尼捂着胸口,他被无情地戳到了痛处,垂头丧气地跟在同事的身后,离开的路上一直在思考威廉这说话真假参半的狗东西究竟是在好心好意地鞭策建议还是他真的收了队长的钱。
......
离布莱顿市中心大约千米距离的一处暗巷中。
“你刚刚不该跟那个警察说那么多,安妮。”与安妮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孩安娜·沃森牵着男孩的手,冷冷地对自己的姐妹说道。
“我——我,我当时也是被吓到了——谁会料到突然有个警察来询问你呢?”棕发女孩安妮·沃森懊恼地揪着头上的辫子,“‘妈妈’从小教育我们不能撒谎,一撒谎就拿鞭子抽我们,搞得我现在只要一说谎话就支支吾吾的......”
“所以我让你少说几句,直接咒语解决就好了!”安娜·沃森厉声道,“还有!不要说‘妈妈’的坏话!你还要被抽几次才明白这个道理!”
“我......我知道了......”安妮委屈地低下了脑袋,“下次不会了......你不要那么生气好不好......”
她小心翼翼地牵过安娜的另一只手,手心和手心贴合在一起。
安娜懒得理会她习惯性的撒娇求饶,翻过安妮的右手手腕,察看手表的指针,皱眉道:“约好了六点三十,其余两个怎么还没到?”
“也许他们是迷路了?”安妮问道。
“可能,但‘妈妈’是不允许我们脱离她安排的时间表做事的,如果他们再晚到几分钟,我们回去都得挨鞭子。”安娜忧虑地说道。
“嘿!两位可爱的美女!你们好吗?有没有想我呢?”
一个轻浮的声音快活地响起。
安娜用一种嫌恶的眼神望向声音传来的阴影角落——那里很快地走出了一位穿着铁钉夹克、梳着爆炸头型的、留着厚重眼影的年轻人,他习惯性耷拉在嘴唇外的绿色舌头上打着银色的舌钉,四肢百骸还用荧光笔画上了骷髅的造型,在渐渐昏沉的天空下,仿佛看到一具荧绿色的骷髅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哎呀,看到安娜小美人和安妮小美人安然无恙我真是太高兴了!”爆炸头年轻人欢悦地说道,甚至渐渐手舞足蹈起来,“所以你们这次能答应让我加入进去吗?从两个人相亲相爱,变成三个人相亲相爱!多美好呀!我们还能一起为人类的繁衍做出一些力所能及的贡献呢!”
“闭嘴!肖丁!管好你的嘴巴!否则我要你尝尝时刻不停地吐鼻涕虫的滋味!!”安妮激动地拔出魔杖指着爆炸头年轻人的下巴厌恶地骂道。
“啊——请不要,”卡拉·肖丁畏惧地抱头蹲下,瑟瑟发抖地颤声说道,“求求你——沃森——不要让我吐鼻涕虫——‘除你武器’‘火烤热辣辣’!”
从肖丁害怕蹲下的屁股后面冒出的一小截魔杖发射的光束瞬间击飞了安妮手上的魔杖,接连而至的“疙瘩咒”完美地命中了安妮的鼻头,让她原本高挺美型的鼻子长出了一颗颗红而密集的火疖子,看上去就像是被蜜蜂蛰了数十次似的迅速红肿起来,显得丑陋而怪异。
“啊啊啊啊!”安妮捂着自己灼痛到几乎麻木的鼻子流出了眼泪,惊叫的声音显得那么的可怜无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肖丁扯开脸皮对捂着鼻子痛哭流涕的女孩做难看的鬼脸,一边还跳起怪异的庆祝舞蹈,“没想到我会把魔杖藏内裤里吧!哈啊哈哈哈哈!没错,虽然有时候经常会让自己裆下着火,但是这就是奇兵啊!出其不意的攻击让敌人防不胜防!哈哈哈!我还特意为它在我的内裤和皮裤上都开了个洞!”
“肖丁,你的人呢?”在‘Λμια’组织里待了那么久,安娜最明白的一件事就是——“永远不要试图跟疯子讲理,你只需要无视或者命令他/她就行了”,所以她很干脆地对姐妹用了治疗咒后向肖丁问了自己在意的问题。
“哦,在这呢,”肖丁扯开自己的铁钉夹克,一整只手臂伸进夹克内衬的小口袋里——像抓鸭子一样把一个短发的男孩从自己的口袋里抓了出来。
显然他对自己的夹克口袋用了无痕伸缩咒。
“来,可爱的小男孩,向这两位漂亮的姐姐大声地说出你的身份,搞不好她们就会看上你哦~我告诉你啊,现在的女孩都喜欢比她们年龄小的,像我这样的老肉干就没有这种条件了——呜呜呜呜呜——被嫌弃了很多次。”
肖丁一边拍着短发男孩惊恐的脸蛋,一边情真意切、伤心无比的哭了起来。
“我叫......我叫麦克......”
“跟人介绍自己,只说名,不说姓可不好啊,”肖丁温柔地摸着男孩零零碎碎的短发,然后猛然用力拧转他的耳朵,用撕裂喉咙般炸裂声音怒吼道:
“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我教吗!!!有妈妈的孩子!!!”
短发男孩被这剧烈而惊恐的吼声吓得呆住了,小脸呆板地扭曲在一起,傻傻的回复道:
“我——我叫麦克......麦克·万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