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怪兽!”
“是鸵鸟!”
“鸵鸟就是用腿走路的!笨蛋!”
新生们一边嬉笑一边争执着,时隔两月,空旷的拉文克劳塔楼又喧闹起来了,生气勃勃。
“是河流……”
繁杂的人群中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青铜鹰环第一时间分辨出有人回答了正确的答案,轻轻点头,合上翅膀,油画里的骑士也缓缓挺腰直立,目光直视着问题的解答者,向她致意。
孩子们的眼神也顺着望向了那个说话很小声的女孩,有点吓到她了。
“你叫张秋是吗?做的真棒!”佩内洛走上前去,毫不吝啬自己的鼓励,微笑着拍拍她的肩膀。
画像慢慢打开,之后是幽蓝的甬道,甬道连接着的公共休息室传来了热闹的人声,张秋还没走进去,就已经感受到休息室内微微敞开的窗户吹进的夜风,似乎还带着点黑湖湖水的味道。
走进休息室,点缀晨星的深邃穹顶、随风飘荡的幽蓝色窗帘、拱形落地窗外黑湖与星月映照的美妙景色映入眼帘,立在甬道对面的“罗伊纳·拉文克劳”雕像,温柔的视线由始至终地注视着每一个来到拉文克劳的孩子。
“在这集合。”佩内洛走到宿舍楼梯旁,拍拍手说道,“欢迎来到拉文克劳休息室,男生的宿舍在楼上靠左边的位置,女生的在右边,你们的行李都已经提前送上去了……”
这里……就是拉文克劳啊……
环顾四周,张秋的眼睛里写满了憧憬与向往。
……
拉文克劳男生宿舍。
“雅各布,快来看我的新扫把!”
刚一回到宿舍,罗杰就忍不住炫耀自己行李箱里被他反复擦拭、生怕沾上一点灰尘的彗星400,青葱的脸上比青春痘更引人瞩目的是大写的“得意”。
“哇!罗杰,你也买了彗星400啊!”
“哈哈其实也没什么……等等,‘也’?难道你也买……”罗杰只高兴了一会儿,就看到亲爱的舍友居然也从大皮箱里掏出一根与他相差仿佛的飞天扫帚,那暗红色的烤漆、流星纹理的扫帚尾,都让他还没来得及品味一阵子的优越感风吹云散了。
“法尔茅斯猎鹰队的扫帚真棒,不是吗?而且没想到你也买了!我还以为你会买查理火炮队代言的横扫系列呢,罗杰。”雅各布提着扫帚兴奋地说道,要不是这个地方太小,怕飞的时候把宿舍弄得一团糟惹某人发火,他还真想现在骑上去飞一会儿。
“……”罗杰摸了一下雅各布的彗星400,真材实料,跟他的没什么两样。
没事……至少我买的比他便宜多了,便宜了1加隆那么多呢……
罗杰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罗杰你这把也好酷啊!是店里买的吗?”雅各布摸着罗杰的扫帚,赞叹地说道。
“哼哼哼……”罗杰环抱双手,神神秘秘地说,“是一个特殊的朋友替我用了些手段弄来的,比商店里卖的便宜很多,具体渠道我不好透露。”
“好厉害……”雅各布惊叹地说。
“嗨,这没什么,你知道我向来喜欢交朋友……”罗杰矜持地解释着,顺便装作不经意地提了一嘴,“你的扫帚是在商店买的吧?也是,商店里买的要安全一点,就是太贵……”
“不是啊,我这把是林恩斯拿回来的。”雅各布笑道。
“什……你说什么?”罗杰一时没反应过来。
于是雅各布兴高采烈地跟罗杰讲起了他、林恩斯和韦斯莱兄弟一起“维权”的经历,当讲到林恩斯只花了四个金加隆换来了四把总价值24加隆的彗星400后,罗杰脸都绿了——他不用想也知道,四把彗星400,双胞胎和雅各布一人一把,剩下那把林恩斯的现在就在……
罗杰看了一眼被自己爱护了好几天的彗星400,突然觉得它“面目可憎”了起来。
本来5加隆15西可的确比普通买的便宜了1加隆有余,扫帚质量也没问题,但一想到讨人厌的舍友卖给雅各布1加隆,从自己身上反而赚了4加隆之多……他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先前占到小便宜的快乐和优越就不复存在了……
“嘎吱……”
宿舍的木门被推开了,黑发黑瞳黑袍子的“始作俑者”回来了,平平淡淡地瞥了热闹的舍友们几眼,就大概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罗杰看到这家伙顿时气得心塞,提着彗星400想去质问他。
林恩斯懒得废话,干脆说道:“不想要就把扫帚还给我,钱我直接退给你。”
雅各布吓傻了,还以为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顿时抱住宝贝扫帚委屈地说:“林恩斯你不能出尔反尔!你说了这把扫帚让我买的……”
罗杰被一句话噎得无言以对。
要不要还回去呢?
诚然林恩斯卖自己5加隆15西可比卖雅各布1加隆贵多了,但是不可否认这个价格的确比商店便宜很多啊……但,总有种被占便宜的不甘心是怎么回事?
他站在原地,踌躇犹豫得不行。
林恩斯没有理他,悠悠地坐回自己阔别两月之久的软床,顺便从床底的皮箱里掏出明天魔药课的课本看了起来。
“林恩斯,你怎么这么晚回来?”雅各布好奇地问。
“大人的事,小孩别管。”林恩斯懒散地摆摆手。
雅各布听得瘪起了嘴巴,不高兴地栽倒在床铺上,开了一袋比比多味豆,抓了一大把塞嘴里,气呼呼地吃了起来,巧克力、草莓、鼻涕、耳屎等等等等口味的豆子混杂在一起,那味道根本无法用文字形容。
但好在生气时的雅各布吃什么都没味道,只是发泄而已,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
午夜。
林恩斯揉了揉带点血丝的眼睛,把魔药课课本放下,抬头一看,发现舍友们都睡着了。
米可到底还是没有把扫帚还给他,现在睡觉也还抱着那玩意,两条腿别到扫帚尾上做出飞行的姿态,林恩斯真怀疑这玩意儿会不会梦中启动,然后把睡梦中的米可摔个底朝天。
雅各布不知道为什么把嗅嗅的下半身塞到了嘴里,嘴角的涎水流得把枕头都浸湿了,还有模模糊糊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烤火鸡好吃”、“不,巧克力风车才是最好吃的……”。
可怜的嗅嗅在他的嘴巴里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发出求救的呜咽。
林恩斯摇了摇头,下床帮忙把嗅嗅从它的主人嘴里救了出来。
“重获新生”的嗅嗅又害怕又激动地往林恩斯身上蹿,只可惜某人非常嫌弃它下半身沾的口水,所以一脚把它踢远了,于是嗅嗅只好呜咽一声,默默地趴回雅各布的床底,抱着肚子口袋里的闪亮亮的金币玩了起来。
林恩斯坐到和床位齐平的窗台上,菱形的格子窗分割了外面的无云的天空,窗户的玻璃朦胧了清亮的月色,他轻轻推开一扇小窗,凛冽的寒风顿时倒灌,让在壁炉房间呆久的大脑清醒了许多。
到底遗漏了什么呢?
索菲娅、伊法魔尼;
新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新的学院杯;
拉文克劳的新生;
最后她选择了斯莱特林……
等等……
“斯莱特林”?
……
让我们把时间的指针调回四个小时前。
8:00PM.
当邓布利多教授说“宴席开始”,丰盛而精致的美食让每个孩子都沉醉其中的时候,有一个坐在最角落的漆黑身影迅然起身,快速而干脆地从离教师席最近的后门离开了礼堂。
麦格教授望了离开的斯内普教授一眼,忧虑地跟邓布利多教授说道:“那个孩子不会有事吧?”
“她刚来的时候我们就看过了,性命不需要担心,只是精神的确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一种强大的黑魔法……”邓布利多教授平静地说道。
“难以想象,什么样的人会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下这种毒手!”麦格教授愤懑地说道。
“米勒娃,很多事情我们都还不清楚……但是根据斯克林杰那边传来的消息,这个孩子可能跟她那疯癫又无迹可寻的叔叔有过联系……”
“西维尔·特拉弗斯还活着?”麦格教授细眉紧皱,“可自从‘神秘人’消失后,他也跟着消失不见了,已经有十年了……”
“是的,但我们都知道,消失,不是死了。”邓布利多说。
……
校医院。
“现在的情况?”
斯内普教授漆黑的身影罕见地出现在了纯白而忙碌的校医院里。
“精神剧烈震荡……已经强迫她服下三瓶安神药剂,但收效甚微,”庞弗雷夫人颓唐地坐在病床边,疲惫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难以想象她是被何等强大的黑魔法击中的……更令人惊奇的是中了这样的毒咒还能独自一人坐火车来到学校……”
克莉丝多·特拉弗斯躺在半红半白的病床上,女孩单薄的身上铺盖着单薄的被单,单薄的被单上血花像梅花一样或深或浅、层层叠放——那都是她咳了几个小时的血,素白的长发上都不可避免地被染红一片。
她像条入冬的白蛇一样蜷曲着、畏缩着,时不时痉挛般扭曲美好的身体,咳出片片血花,甚至可能下一秒就死于黑魔法的邪异;这个强大到令人生畏的女孩此时此刻前所未有的虚弱。
斯内普教授望向病床那个素白的女孩的眼神深邃了许多,拔出魔杖,杖尖抵着白发媚娃紧蹙的眉心,微微亮起点点荧光。
“不是毒咒(Hex)……”曾经在黑魔法领域浸淫已久的斯内普教授低声说道,“是‘诅咒’(Curse),一种异常强大、又极端邪恶的诅咒。施咒人如果不是恨她入骨,那就肯定是一个非比寻常的疯子。”
“解除黑魔法是你的强项,教授。”庞弗雷夫人忧心地说。
“我会跟斯普劳特教授说——多培养一些‘曼德拉草’和‘佩福兰’,可能用得上。”斯内普教授收起魔杖,瘦削的面容一如既往的苍白,但同样没有起伏变化的语气却带给身边人难得的信心,“先试试温和的方法吧……从魔药开始。”
纠缠而不知缘由的诅咒让人备受折磨难以安眠,距离校医院近数百米远的高塔上恰好也有人无法入睡,
无论起因为何,这注定是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
作者的话:如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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