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探子带着我们登上甲板:“我可以断定这是船坟。但是,你们看……”
金探子指着甲板中间的位置:“来人,把刚才那几块木板全都拿下来。”
祝小雨的手下挪开了那几块木板之后,露出下面一米见方,像是“华容道”一样的东西。
只不过,最大那块代表着“曹操”的木块是一座修在方形底座上面的坟茔。
“五虎上将”全都被换成一横,四竖的五口棺材。
四个小卒却被人换成了四个骨灰坛。
金探子轻声道:“叶当家,你是风水和机关上的大家,你给掌掌眼。”
叶阳绕着那“华容道”走了一圈,只是说了一句:“这是禁坟!”
金探子竖起拇指道:“叶当家好眼力。”
“依我看,这艘船,应该是从造好之后就没下过水,一直被当做船坟停在岸边。为的就是封住船舱最底层的那座坟茔。”
“一旦让船下水,船底的坟茔也就开了。”
“船底的坟茔会自行往外移动,五口棺材,四个骨灰坛就是用来阻挡坟茔的禁制。”
“坟茔往外挪,棺材、骨灰就会往回挡。除非,坟茔里的东西,能像是走华容道一样,绕开这些个棺材,从船舱里走出来。否则,他别想脱困。”
叶阳静静听着对方说话,一直没有表态。
金探子看叶阳不出声,又继续说道:“我已经看过了,这附近除了这艘大船之外,还有五艘小船。”
“坐小船的话,我们这些人挤一挤,倒也能顺河下去。”
“怎么走,还请叶当家决断。”
叶阳冷声道:“你想多了吧?轮回司如果只凭着这些手段安身立命,也该在江湖除名了。”
金探子不由得微微一愣。
金探子看似尊重叶阳,其实是在挑拨两界堂的关系。
江湖组合对龙头权威极为看中,绝不允许有人挑衅。
江湖组合争位,往往都是伴随着腥风血雨,龙头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属下稍有不服的苗头就会出手打压。
金探子这么做,无非就是要表示,在外人眼里,叶阳比我更强。
不过,他想多了。
两界堂谁都是龙头,谁也都不看重龙头的位置。
祝小雨微怒道:“金探子,以后不要再耍这样的小聪明,能站在这里的人,都是一方人杰。你那点把戏只能贻笑大方。”
金探子讪讪的退到了一边。
祝小雨却往我这边看了过来:“师哥,你怎么看?”
我说道:“我们两界堂坐大船,你们想怎么样,自己决定吧!”
祝小雨笑道:“师哥敢以身赴险,我怎么能让师哥专美于前呢?我们也坐大船。”
我要坐战船下水,是有自己的考虑。
我们四个人的水性都算可以,但是肯定没有水鬼灵活,更何况黑水之下藏着什么,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小船固然在下水之初安全很多,但也过于拥挤,遇到危险,不下水,我们根本施展不开,只能被动挨打。
况且,小船下水必须祭河。
我还没拿人往水里填命的打算。
我们全部登上战船之后,两个轮回司弟子便打开了码头上的机关,战船在绞索转动的声音当中缓缓入水。
船身也自动在河水中调转了方向,船头自动对准了河道下游。
甲板上的华容道,自行抬高半尺,上面的坟茔、棺木也同时震颤之间,将堆积在华容道缝隙中的灰土全部挤落。
华容道要动了!
我看向叶阳道:“你说华容道是什么时候的东西?”
“不知道!”叶阳回应道:“华容道的发明者已经不可考证,最早的文字记载是在上世纪49年。有人回忆在38年的时候,就在陕西看到过有人在玩华容道。”
叶阳也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说,封禁了战船的人,不是当初的六扇门,而是北雁惊云?”
我点头道:“你注意水下的人头没有?从人头腐烂的程度上看,人头被砍下来的时间,不会超过十年,用人头祭河的人,应该也是北雁惊云。”
“这样看的话,生死路的最后三关,应该是也失守了。”
“我们这次进来,等于是给陷阳河的鬼神打开了最后的通道。”
“如果,我们不能把所有鬼神逼回流放之地,阴司饶不了我们。”
自古以来,术道上的规矩就是:谁惹的麻烦,谁去收。
除非惹了麻烦的术士身死,也没有传人,否则,他和他的传人必须承担后果。
祝小雨也走了过来:“师哥,这次我们真的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谁也跑不掉了。”
祝小雨同样看出了我们的危机。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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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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