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色已暗,天空也飘起了细雨,湿冷又阴寒,俊蓉没有打伞,盲目地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头。\www、\细细回想起她和项磊认识的经过,似乎总是曲曲折折的,一点也不平顺。对感情的胆怯,让她一向小心谨慎,才会在年轻岁月中宁愿让感情空白。项磊旋风式的追求,曾使她惊惧、迷乱,却也一步一步降人他撤下的情网,可是,为什么他总不能让她安心?他是大众情人?还是拈花惹草的高手?她的付出,会不会是一种错误?
那个热情亮丽的钟可霓,是他青梅竹马的玩伴?还是旧情人!他们真的那么亲密了吗?孩子?她还普经有过项磊的孩子?天啊!既然如此,为什么项磊还要来招惹她?还是真像李姊说的,他要在每一个地方安置一个女人,以防寂寞?
俊蓉仰望天空,任细雨打在脸上,希望自己能清醒,希望雨水能治愈她的心痛。
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她惊愕地回过头,看到一双焦虑、深沉的眼眸。
“你全身都湿了,我送你回去。”项磊关心不已。
“不必麻烦了。你回去吧!”她冷冷地别开头。
“俊蓉,听我说!”他扳过她的身子。
“不需要,我累了,我想回去了。”她还是不看他,怕看见他眼中的深情,怕自己再一次沦陷。她终于彻底地了解,爱情的伤痕是那么地痛!
“你一定要听!”他大声喊了出来,不管来往路人好奇的眼光。“庆衡和可霓是我母亲朋友的小孩,我们从小就认识,几乎是一起玩大的。我和庆衡同年,两人很有默契,一直是最好的朋友。在异国多年,能有个谈得来的同伴是奢求,所以我们感情很好。至于可霓,她就像妹妹一样。”
“妹妹可以当接吻的学习对象?可以互相学习成人游戏?可以为你怀小孩?”她忍不住激动地问。他怎么可以始乱终弃?
他看见她受伤的眼神,低沉地说:“我承认我们玩得过火了,但是,那是十几岁的事了,可霓像美国女孩一样,早熟又开放,她热情如火、美丽四射,同校的男孩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拜倒在她的卫下。我们试着要成为亲密伙伴,我几乎要爱上她了…”
她听不下去了,掉头想走,项磊一把抓住她。
“听我说完!俊蓉,我承认我曾为她疯狂,但是她放浪、博爱,喜欢被祟拜,且同时拥有许多男友,我不是她唯一的男人。我也受过伤…你能了解吗?她发现怀孕了才跑来找我,要我带她去堕胎,我不愿意,她却威胁着要去死,没办法,我只好背下这个黑锅。孩子不是我的!我和她从那时起再也没有什么。俊蓉,你要相信我。”
她不知道泪水何时涌上眼眶,轻声道:“不要故意在我面前破坏她的形象来自保。她对你还是一往情深,她心里早就认定你了,你能否认你和她的一切吗?再说,你的过去**什么事?一点都不关我的事!”
“你要讲理!爱情是两情相悦的,我只要你,对于她,我根本不需要负责。爱情游戏是没有规则的,你不能因为她的片面之词就否定我!”项磊气急败坏的说。
俊蓉故作冷漠,静默不语。
看她不作声,他更生气了。她那顽固的脑袋又想不开了!
“你不相信我?走!回去让她当面跟你说清楚!”他拖着她往回走。
“不要!”她死命地挣扎,“我受的羞辱还不够吗?放开我!”
项磊心疼她的眼泪,二话不说地想抱住她,却被她挣开。
这时,赵世雍出现在他们身后,“咦?俊蓉,你怎么在这里?”
她抬头一看是赵世雍,想也不想地马上靠过去拉住他的手臂,“我想回去,学长,求求你送我回去。”
项磊气得脸几乎要变黑了。他寒着脸想拉回俊蓉,却被赵世雍挡开。
“你别烦她,项磊!”
“我们的事你别管!”项磊口气冷淡的说。
看见俊蓉满脸的泪痕,赵世雍是管走了这档事。他不管项磊的愤怒,低头对俊蓉说:“走,我送你回去。”
“站住!”项磊大喊。
赵世雍措着项磊,不客气地说:“别让大家难看!现在在大街上,你还想让俊蓉上报吗?”这句话成功地止住了项磊的脚步。
“俊蓉!”他直视着她,深情地喊。
不理会项磊的呼唤,俊蓉跟着赵世雍走进他停在路旁的车子,坐了进去。她只想静一静,回去好好想一想。她只想避开项磊。
当车子激活,项磊跑过来一拳打在车窗上,发狂般大喊:“俊蓉!俊蓉!你别想躲开我!”
每一字每一句都像刀刻般划在她心口上,她垂泪地瘫在椅上,任赵世雍载她离去。
但,她并没有让赵世雍送她回家,她怕项磊在她家楼下等她,于是在半途编个理由下车,一个人在离家不远的一问咖啡屋里坐到深夜,脑中不知道该想什么,空空他妈的*,任思绪乱飘--
“小姐,很抱歉,我们要打烊了。”服务生客气的说。
她机械式地付了钱,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咖啡屋,走在铺着红砖的人行道上,走进了凄清的台北夜色中。
远远的,一辆车熄了灯,慢慢地、悄悄地跟着她。路上的行人很少,车子也没几辆。她萧索的身影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特别突出。那辆车逐渐地靠近她,她感觉到异状,一回身,发现身后的车中冲出两个蒙面男子,架着她的手臂。她惊慌地想喊救命,其中一人將一条混有奇特味道的手巾蒙住她的口鼻二瞬间,她全身瘫软,昏了过去。那两人將她推进车内,悄然地驶离现场。
项磊前一晚在俊蓉家楼下等不到她,知道她又躲起来,存心不见他。他没时间再多想,演唱会后天即將举行,他得到体育馆排练。俊蓉的事只好暂时摆一边,希望她能想通。
在他对钟可霓发了顿脾气之后,她气得回到饭店,不来烦他。倒是项玉岚和钟庆衡来探他的班,出现在演唱会排演现场,引起不小的騒动。
“项小姐,请问你退出演艺圈后,从事哪方面的工作?”
“哦,我在美国开了几家餐馆,各位若经过旧金山,可以来吃个饭,我请客。”她的热情及笑容依然,一点架子也没有。
“你儿子步入演艺圈,你有什么看法?”
“很好啊!他有这方面的天赋就让他去发挥吧!也谢谢大家对他的照顾。”
她还是这么多礼,让想问尖锐问题的记者不好意思开口。
“你这次回台湾有可能上综艺节目吗?”
“不行了,老了,上节目太难看了。”她的幽默引来一阵笑声。
“请问你会重返歌坛吗?许多人都非常期待再一次聆听你演唱你的拿手歌曲呢!”
“不知道,如果有机会的话再说吧。很高兴大家没忘记我。”她双手合十,笑着向记者们频频点头。
“请间你会再和孟守龙见面吗?”一个年轻记者提出了大家最好奇邓迟迟不敢问的问题。
项玉岚的表情变得无奈,心想,终究逃不开这个话题!
“你们还是那么爱追根究柢。”像是慈母在责备孩子,她说话的口气让刚才发问的记者感到脸红。“有缘的话,或许会。”
这时,石中天走了过来,朗声说道:“很抱歉,玉岚长途劳顿,需要休息了。”他护着她离开,并低声说道:“真受不了这些记者,既不能骂,又不能得罪,谁教咱们得靠他们造势。”
项玉岚笑着拍拍他的手,“怎么?混了这么久才悟出这个道理?现在才想抽身,太迟了。”
“我哪能抽身?我被你儿子绑得死死的。”说完,两人开怀地笑出声。
一旁的舞台上,庆衡和项磊看着项玉岚应付记者们的好声好气,不禁深感佩服。
“岚姨仍具有大明星的架式。”
“嗯,看不出来,我妈应付这些记者还满有一套的。”项磊淡淡地应者。
庆衡知道项磊今天根本心不在焉,重重地拍了下他的宽肩。“还在为郭俊蓉烦恼啊?”
“你不知道,她外表看起来柔弱,其实顽固得一塌胡涂。”
“咦?跟你很像嘛!”庆衡觉得好笑。
项磊瞪了他一眼,“她根本听不进我的解释。小霓真的是太过分了,都几岁了,还这么口无遮拦。”
“你对她还不了解吗?她怎么能忍受失去你?”
“她还会在乎我?在她跟了那么多男人之后?”项磊激动得握拳搥壁。
庆衡对项磊和自己妹妹的事太了解了。男人的祟拜眼光,是可霓活下去的泉源,而项磊却是最不容易驯伏的一匹狼。长久以来,可霓一直想拴住他,尽避她同时和许多男人交往,但她对项磊一直无法忘情。倒是项磊在了解可霓的个性后就不再陷入,他很清楚可霓并不是他想要的女人,一直都不是!
“她这次来台湾是想挽回你,但她没料到你已经有了对象了。”
“庆衡,你该事先通知我的。我不该让她和俊蓉太早见面。”项磊伸手抹了抹疲惫的脸。
“反正事情都发生了,你也解释了,有空再跟她说个明白。必要时,我和你去面对她,帮你作证。”
项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是啊!现在烦恼也没有用,第一次的演唱会可得全力以赴才行。俊蓉,你一定要相信我!
庆衡俊亮出色的外表当然也吸引了许多人的注目,有些记者甚至怀疑他是港星,不断地打听他的来历。项磊暗自好笑,他要如何对世界上最好奇的记者们解释庆衡的背景呢?哦!不,他们会吓坏的!
眼见一大笔记者即將对自己展开询问,庆衡可不想被问东问西的,赶紧对项磊说:“项磊,我看我得走了。”
“急什么?让他们看清楚‘铁星盟’美国总部未来的龙头长成什么德行。”项磊不忘挪揄他。
“你给我闭嘴!”庆衡气他落井下石,用手肘撞他一下。
“好吧!你先去逛逛,我们晚上见。”项磊笑着推他一把。
庆衡顺势快步走出体育馆,留下记者们懊恼的跺脚。
玉岚回来了!这个消息对全世界来说或许没什么,但对孟守龙而言,却是别具意义。从她下飞机,他就从老马那里掌握了她的行踪。这几天,他一直悄悄地跟着她,为的只是想看看睽遗多年的心爱女人。二十多年了,她还是没变,温婉的笑容,娟秀的脸庞,一颦兀笑,都是他的朝思暮想。
此刻他坐在凯悦大饭店的咖啡厅内,看着坐在另一个角落跟朋友小聚的项玉岚。他知道她落脚在这里,因此,每天都在这儿默默地看着她进出。也只能这样看着她,他不敢贸然现身,怕她不高兴,怕她再一次从他生命中走开。
一阵细微的笑声传来,浓软的声调,像阳光般贴熨着地空虚的心。举起咖啡品尝着,他发现这样看着她的身影、听着她的声音,竟也是一种幸福。
一个多小时过去,她的朋友们一一离去,项玉岚独自坐在位子上,看着窗外。他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她面前。
“介意我坐下来聊聊吗?”
项玉岚讶异地抬起头看着他。他们就这么凝望着,往日情景在他们脑海中重复上演。
饼了一会儿,她才说:“当然不!请坐。”
气氛是凝窒的,一时之间,没有任何话题可以连贯中断的二十八年。
“好久不见。”孟守龙久久才挤出这一句话。
“是啊!好久了,大家都老了。”项玉岚微微地笑着。
“不,你一点都没变!”不管岁月留下了多少刻痕在脸上,她在他心中还是一样的美丽。
“嘿,看看我的眼尾,多了好多条鱼尾放哩。”她指了指自己的眼角。“小磊老是笑我该去拉皮了。”
“小磊,他…”他想问她项磊的事,却不知如何启口。
“项磊,我的儿子。”她刻意加强“我的”两个字。
“当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这么狠心?”他的情绪有些激动。
“告诉你什么?告诉你,你就会放弃龙腾财团?还是再一次地让你父亲侮辱我?”她的笑容不见了。当年他父亲狗眼看人低,认为她这个歌女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我曾经想为你放弃财团的继承权,但是我父亲给我看了你和石中天的照片…”他痛苦地回忆着。
“我和石中天?几张照片就否定了我?你父亲给我的羞辱有多恶毒,你知道吗?我想用酒精灌死我自己,是老石在一旁照顾我。我信赖他。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竟然背弃了我…”她忍不住掩面哭了出来。忍了二十八年,她在儿子面前表现得坚强,但是,孟守龙,她最爱的人將她隐藏了多年的伤痕再度揭开,露出了她最脆弱的一面。
“玉岚--”心痛地喊着她的名字,他想拥着她,让她在他怀里哭个痛快。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递出手帕。
项玉岚吸吸鼻子,拿过他的手帕拭去泪水。“我没事,都过去了。现在支持我的是项磊。他很聪明,也很孝顺。他有现在的局面,我已经很安慰了。”说着,她破涕为笑。
孟守龙悸动地看着她,心想,这二十多年来他从没忘记她的一切。
“我和他见过面了。很不错的孩子。”
“你们见过面了?”她讶异地抬起头。小磊怎么没告诉她中.
“嗯,在龙腾五十周年的庆祝酒会上。还有他受伤时,我去医院看他。”
她好奇他们见面的情景。他们个性都倔,一样的顽固。
“他…”她支吾着。
“他有你如星光的眼睛。”
这句话,她和他初见面时,他就是这么说她的。但她总认为,项磊根本是他的翻版。
“不,他像你。”像你一样霸气、深情,她心中想着。
孟守龙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她的手纤细修长,柔软依然。
“让我照顾你们。”他说出了他的希望。
“我已经不需要照顾了,我在美国有自己的餐厅,生意还不错。至于小磊,我不会强迫他做他不愿做的事。”她说得很明白。
“那,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他將她的手握得紧紧的。
“我们都老了,守龙。”
听她喊他的名宇,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我可不认老,我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这把年纪了,还说这种任性话。她叹了一口气。要再度接受他吗?看着他鬓角增添的白发,他刚硬帅气的脸上的风霜,五十多岁的人,却还是充满了魅力。
“可以吗?”他知道她在审视他,他及格了吗?
“什么?”她张大眼睛看他。
“长相还可以吗?足以匹配美丽的你吗?”
“贫嘴!”她被他惹笑了。
谁说不可以呢?绕了一大圈,或许他们注定要在一起,时间就是最好的证明!但她不急,都忍过了这么许多年,还怕这一朝一夕?
俊蓉**一声,悠然转醒,微弱的光线从厚重的窗帘缝中透进来。“头好重哦!”
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她从昏眩中逐渐清醒。
她抬头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
“这是什么地方?”
对了,昨晚她从咖啡屋出来不久,遇到两个蒙面人突击…老天!她一个箭步冲向门,门果然是反锁着的。她赶忙低头看自己,幸好还是穿着原来的衣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回想起昨天的一切。项磊、钟可霓、项玉岚…然后喝咖啡,回家,她还没走进巷子,那两个蒙面人就出现了!
他们是谁?为什么抓她?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她就这么被绑架了?
“来人啊!放我出去!你们是谁?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放我出去!”情急之下,她猛敲着门大喊。
没人响应。她端了一口气,告诉白口已要冷静,千万要冷静。这如果不是个误会,那么歹徒肯定是冲着她来的。一想到这点,她开始打量这间房间。这是间俗丽的套房,左边是一问浴室,她走过去探了一下,只有一扇气窗,显然无法容下一个人出入。房间正中央放了一张大床,正对着床有一面大镜子,好象要把**睡觉的人的睡态全照进镜子里似的,让人没有安全感。
俊蓉无力地走回**坐着,想不透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到底是什么人要抓她?她家境小康,既没有家财万贯,也不是当政权势,母亲教书工作清清白白,弟弟服兵役,也不可能跟不相干的人有过节,她本人也不过是一介毫无背景的记者,她不记得跟谁起过冲突啊!难道…她想起了这阵子。直騒扰她的无聊电话,该不会就是那个人?但他到底是谁?又为何要抓她?会不会和她写的稿子有关?
突然,直觉告诉她有人在偷窥她。她倏地转头看着镜子,可是镜中只映出她疲倦、惊吓、不安的脸。长发零乱地垂披在肩上,原本清亮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她贬了眨眼睛,还好隐形眼镜没掉。幸好项磊要她去配了隐形眼镜,不然她现在可能是个视茫茫的小白痴了。
一想到项磊,她沮丧的心又增添了一份绝望。他现在一定正忙着地的演唱会吧?如果时间没估计错误,该是明天展开第一场的热力演唱。想到他和钟可霓的过去,再看看被关在房里的自己,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摘了下来。
钥匙转动的声音让她回过神,门被打开,走进来两个凶恶的壮汉。她惊怕地抓住衣领,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起来!老大要见你!”其中一个走过来抓她的手臂。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她急奢想知道答案。
“急什么?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走!”他们不客气地技着她走出那间拘禁她的房间。
俊蓉被带下楼,乘机看了下环境。这是一栋三层楼的豪华别墅。他们带她走到一楼的一间房间前,敲了敲门,便一把將她推了进去。
由里面的摆设,俊蓉知道这是书房。书房内有一套欧式沙发,靠窗的地方摆了张红木书桌,桌后的皮椅上坐了一个人,背着她摇晃着椅子。
“久违了,郭小姐。”
俊蓉侧首想了想,觉得对方的沙哑嗓音她似曾听过。“你是谁?”
那个人转过皮椅,阴险的笑看着她。
“是你!”她惊疑不定。“不然你以为谁会有兴趣为难你?”欧阳明雄不屑地笑了笑,顺手点燃一根雪茄。
“你干什么抓我?”
“哦,你竟然不知道?未免太健忘了吧?”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到底要干什么?”她焦急地反问。
“无冤无仇?亏你还敢说!上次的选举我会落选,全都拜你所赐!”他咬牙切齿地说。
“那次我只不过报导了一些事实,你会落选是选民不支持忱,关我什么事?”又是一个怪罪她写稿太投入的人。
“是吗?要不是你‘认真’地挖我的**,凭我动用的人脉,我会落选?”他拿着雪茄指着她,大声地说。
“我尽本分也错了吗?”她生气地反驳。
欧阳明雄抽一口雪茄,轻轻地吐出白烟。他慢慢地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伸手轻刮着她的脸颊,一脸的贼笑,“你太尽本分了!”
俊蓉倒抽一口气想躲开,但后面两个大汉將她制得死死的,让她动弹不得。
“你到底想怎样?”她别开脸,心中却止不住的感到害怕。
欧阳明雄哈哈大笑,捏住她的下巴。“这么漂亮的脸蛋,难怪项磊为你痴迷。”
项磊?怎么他也得罪了欧阳明雄?
欧阳明雄从她的眼神猜出了她心中的疑惧,陡地放开她,冷哼一声,“有人出钱要我兄弟划破姓项的俊脸,顺便断地一条腿。上次没成功,这次,就靠你当饵了。”
“什么?”她想到项磊上次的意外,所有的事开始连贯起来。“是谁?是谁要你们这么做?”
“你还有心情关心别人?”他喷了口烟在她脸上,她干咳几声。
“什么意思?”
他不回答她,向她身后的两个人点了下头,其中一人便走出去。不一会儿,那人带了一个尖嘴猴腮、满头乱发的男人,以及一个长相刻薄冷酷的老女人进来。
“阿狼,葯弄来了吗?”
“当然!”阿很一招手,老女人便將手中的罐子放在桌上。
俊蓉看着他们將罐子里的暗褐色**倒进林子,犹不知他们要干什么。
欧阳明雄拿起杯子,走到她面前,婬秽地笑说:“等你喝下这个东西,十个男人也不能满足你。什么拘屁处女,全成了**!”
“你们…下流!”她又气又怕。天!谁来救救她?
“下流吗?好戏还在后头呢!等你喝完,起码会昏迷两天,我们会剥光你的衣服,先替你拍些照片,送去给项磊。等他闻讯赶来救你,我们再打瘸他的腿,划破他的脸,才让你们做对恩爱夫妻。”他轻松地说出他的计划。
俊蓉听得脸色泛白,狂怒地大喊:“你敢!我会將你们的恶行全报导出来--”
“你不敢的。”他打断她的话,“你若敢写一个字,我就公开你的裸照,以及跟男人相好的照片。”
俊蓉张大嘴巴,愣愣地说不出一个字。太恶毒了!真的太过分了!他们全是人渣,社会的败类!项磊,怎么办?要她这样任他们摆布,她宁愿死!
“老大,姓项的演唱会订在明晚七点,我们什么时候给他捎个信呢?”阿狼靠坐在沙发上,嘴里嚼着槟榔。
“演唱会之前,信一定要送到他手中。哼,我要他演唱会开天窗,让他身败名裂!”
她难以想家明晚项磊不能出现在他的演唱会上,会有怎样的后果。更怕他负的跑来找她,那岂不是自寻死路?不!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她一定得逃走!
趁他们在商量对策,她用力撞开身后两个大汉,冲向那扇半闭的门。但她尚未到门边,就被阿狼一把扯住了头发,硬生生地拉回来,推倒在沙发上。
“喂她吃葯!”欧阳明雄暍了一声。
两名大汉分别抓住她的手,老女人伸手掐住她的鼻子,让她紧闭的嘴巴打开,一股腥浓的**便灌进她的喉咙。她想别开头,但没有用;想把葯咳出来,却被老女人硬灌进去。
她不要被侮辱、不要让他们得逞,于是用食指挖喉咙,想將葯吐出来。
阿狼见状二掌劈在她肩上,在快倒下的同时,她听到欧阳明雄的说话声--
“臭丫头!带上去,等一下把她衣服全脱了,拍几张**刺激的照片,尽快送去给项磊那小子!”
不!不要!救命!救命啊!没有人听见她的呼救声,只有黑暗逐渐將地吞噬…
“小姐,你的电话。”杨嫂喊住正要出门的孟媛媛。
她走回客厅,拿起话筒,“喂?”
“孟小姐?”
“我是。你哪位?”
“你真是贵人多志事啊!我们见过面的。”
“你到底是谁?我没时间跟你瞎扯!”她不耐烦地说。
“你雇我们为你办事的…”
孟媛媛心里一惊,那些下流人渣怎么会知道她是孟媛媛?她当时根本没报姓名。
“你怎么知道是我?又怎么查到我的电话号码?”她压低声音,不想让其它人听见。
“没有两把刷子,如何在江湖上混呢?”
“有什么事?”她希望赶紧结束谈话。
“哦,只是想向你多要些手续费而已。”
“价钱已经说好了,凭什么要我加价?”孟媛媛生气地说。
阿狼冷笑一声。“你付的价钱只有项磊一个人,可是我们自动帮你多加个女人,保证整他整得更惨!”
“我管你们加多少人,怎么处理他是你们的事,我最终的目的只要他花了脸、瘸了腿,其它的,我一概不负责。”
“你不怕我们告诉你爸爸孟守龙?”
“你…”太差劲了!竟然威胁她!
“你考虑考虑吧!明晚之前我们会处理掉你的对手,记得再汇一百万跑路费进我的帐户,否则,嘻嘻,等着和你老爸翻脸吧!”说完,阿狼挂断了电话。
孟媛媛用力挂上话筒,气得手心冒汗。该死!朋友竟介绸这种烂人给她认识!她拿起皮包准备出门,赫然发现父亲正寒着一张脸瞪着她,她吓得魂都飞了。他在家?他知道了?
“爸…”她从小就怕他,冷漠寡言的父亲,对她一直是严厉多于关爱。
孟守龙笔直朝她走过来,伸手就是一巴掌。
“你竟然背着我做这种事?”他气得指着她怒斥。
孟媛媛抚着脸颊,难以置信地坐倒在地毯上。父亲再凶,也从未打过她,现在却--
“项磊好歹是我孟守龙的儿子,说起来也算是你的哥哥啊!你怎么能做这种事?”他怎会养出这种没肝没肺的女儿?
“他不配做我哥哥!他不过是个私生子,日个不要脸的情妇生的杂种!”她豁出去了,良久以来的积怨让她口不择言。
“媛媛,你在胡说些什么?”孟守龙不相信的反问。
“不是吗?你为了项玉岚,让妈抑郁而终,连带着对我也反感。你说,你爱过妈吗?你关心过我吗?从小,我努力要赢得你的称赞,但无论我做得多好,你有正眼看过我吗?我是你的亲生女儿,竟然比不上一个忽然跑出来的私生子!”她將多年来心中的不平全哭喊出来。
看着坐在地上的女儿,恍惚间,孟守龙似乎又看到幼儿时期的媛媛跌倒在地上哭泣,抱起她的永远是她母亲,而他这个做父亲的真的吝于给她一点父爱吗?扪心自问,丝丝的愧疚让他心痛。
自从被逼结婚,媛媛是在不被期望下生下来的,他把感情的受挫归咎于媛媛的母亲,因此,把全付心力投注在事业上,对她们母女,他给不起任何承诺。
爱情可以让人狂热,也可以使人冷酷,其间的冷暖,他尝得透彻,却无法清醒。如果说生命透过爱情要人们了解什么,那他可以肯定地回答:痛苦!他已经痛太久了,且在不知不觉中,他將痛苦转移到女儿的身上。
爱的反面不是恨,也不是不爱,而是忽略。他看着媛暖,赫然发现他从未抱过她,从来没有!他真的是个失职的父亲!
“媛媛。”他向她伸出手。
孟媛媛泪眼迷蒙地看着父亲,第一次,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要接触她。犹豫了一下,她终于扑进他的怀里。她一直奢求的,也不过是一点点的父爱啊!
揽着女儿,孟守龙这才发现,二十多年来,他根本没有真正活着!像行尸走肉般地漠视一切,而且无形中也强求着家人和自己一样。这些年,他们父女的内心都是空洞的,如今,症结打开,他对命运作弄的抗拒,终于化成泪水…
之后,孟媛媛將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孟守龙,他意听愈心惊。看样子,那群棍球不只针对项磊,还扯进了一个女人。会是谁呢?他们打算怎么做?
毫不迟疑的,他打电话给老马,要他查出绰号叫阿狼的混混的来历。
老马在一个钟头后匆匆將资料送到孟守龙手中。
“欧阳明雄!”孟守龙大吃一惊。
“是的,他和阿狠一直是搭档。自从欧阳明雄准备参选后,两人表面上没有往来,可是暗地里他可是欧阳明雄的心腹。他专门负责见不得人的勾当。”老马皱着眉说。
“爸爸认识欧阳明雄?”孟媛媛坐在一旁,担心地看着孟守龙纠结成一团的眉头。
“他是你爸爸的死对头!”老马替他回答。
“我…我不知道他们是一伙的…对不起,爸。”她愧疚地低下头。
孟守龙拍拍她的肩膀,没说什么,内心却沉吟着,欧阳明雄是要乘机对付他,项磊不过是他利用的工具罢了。他会使什么手段?项磊明天就要开演唱会了,难道…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他急忙对孟媛媛说:“媛媛,这几天你不要出门,小心点。我去通知项磊。”
孟媛媛点点头,没说话。
孟守龙马上吩咐老蒙备车,要老马与他一起去找项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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