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二人太也过分,瞧他们那趾高气昂的样子,浑没把您放在眼里!您又何必对他们如此客气?”
福威镖局前,刚送走客的林平之愤愤道。
先前余人彦、贾人达在他家做客时,态度甚为倨傲,言语间也对林震南很是不敬。
若非碍于父亲在场,他真恨不得打这两个青城派的家伙一人一个大嘴巴子。
林震南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宽慰他道:“哎,只要他们青城派同意咱们今后将生意做进川蜀,咱们便低一低头、吃一吃亏,又有何妨?
莫要忘了,咱们福威镖局能做到今天这么大的生意,靠的便是‘多交朋友,少结冤家’这八个字。”
林平之却颇不以为然,道:“爹,您是江湖上一流的大人物,辈分怎么说也与那青城派的余观主平齐。
那两个青城派的弟子,论辈分显然是矮着您一辈的,有什么资格在您面前趾高气昂的?”
他并未涉足江湖,没见识过什么高深的武功、厉害的人物,以为自己的父亲林震南便算是当世江湖上第一流的大人物。
这话若是教岳灵珊听到耳朵里去了,定要笑掉大牙。
前些日子,岳灵珊与劳德诺常暗暗查探福威镖局,一日,见林震南传授林平之自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瞧得直摇头:“这哪里是辟邪剑法了?简直是邪辟剑法,邪魔一到,这位林公子便得辟易远避。”
林震南无奈苦笑,对林平之道:“儿啊,可别在这福州府里称王称霸惯了,便小觑了天下豪杰。
我说句实话,咱们福威镖局结交如今光景蒸蒸日上的青城派,算是……高攀了。
况且,那青城派上,有五岳剑派,五岳剑派上,还有昆仑、峨眉,昆仑、峨眉上,更有少林、武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咱们可得掂量清自己的分量,莫要夜郎自大,坐井观天。
在青城派的弟子面前,把姿态放谦卑些,那也没什么不好。”
林平之听得心下惊讶,没想到父亲竟说自己在江湖上地位并非他所想的那么尊崇,一时间思绪惆怅,难以接受。
“震南!”
“平之!”
几声清朗的呼声打断了林平之的思绪,他循声望去,瞧见一个看上去七十来岁的老者。
这老者满面红光,颚下一丛长长的白须飘在胸前,精神矍铄,左手呛啷啷的转着两枚鹅蛋大小的金胆。
林平之既惊又喜,道:“外公,您怎么来了?”
这老者正是江湖人称“金刀无敌”的王元霸,其身后跟着的,都是金刀王家的子弟。
“震南、平之,静仪她……她怎么了?是得的什么……”王元霸话还未说完,神色骤然一凛。
他口中的“静仪”,自然指的是自己的女儿,林平之的母亲,王静仪。
然而他一句话才说到半头,立时便觉察到了福威镖局的异常。
王元霸算是河南洛阳一带的地方豪强人物,便是名列五岳剑派之一的华山派的岳掌门也要高看他两眼,由此可见,他的武功确有独到之处。
他的武功既不弱,江湖经验亦老到,很快便发现福威镖局里已然暗暗潜伏了不少人。
“敢问是哪一位朋友找上了我贤婿家?”王元霸仰头朗声问道。
话音刚落,林震南心中一震,暗忖:“镖局子里哪有什么人找上来了?”
但他素知自己这位岳父不是爱开玩笑的性子,武功更在自己之上,心想:“恐怕真如岳父所说,有人找上福威镖局了,我武功低微,却未能察觉。”
正思忖间,王元霸的两个儿子王伯奋、王仲强已跃上房顶,不多时,房顶上便传来乒乓铿锵的兵刃交击声。
王元霸暗骂两个儿子在河南洛阳豪横惯了,未免太过鲁莽,担心他二人遭敌暗算,忙跟着跃了上去,腰间一柄金灿灿的单刀已“呛啷”出鞘。
这下,房顶上的兵刃交击声越发劲急,显然是争斗更为激烈。
林震南这下终于确定福威镖局来了莫名的强敌,凭岳父王元霸的精强武功,竟一时都拿不下来。
言念及此,他忙叮嘱林平之道:“平之,快,进屋去保护你娘!”
言语上虽说是让林平之保护林夫人,实则是希望他寻求林夫人庇护。
只不过林震南深知自己这孩子生性要强,是以故意换个说辞,以免驳了林平之的面子,反激得他不要林夫人庇护。
林平之点了点头,当即奔向屋里,寻自己母亲。
林震南见儿子既走,稍稍放心了一些,旋即拔出自己的随身佩剑,跃上房顶,去助自己岳父家的人。
另一边,即将“落子”于这“棋局”的令狐冲,已来到了福威镖局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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