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直视着黄九斤的眼睛,坚定的说道:“不明白,直到现在也依然不明白”。
黄九斤冷冷一笑,没有说话,眼中满是嘲讽和轻蔑。
这种眼神刺得苍鹰心疼,换做别人他早就爆发了,但面对黄九斤却无可奈何。
黄九斤缓缓走到苍鹰面前,双眼冷漠的盯着苍鹰的眼睛。“知道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吗?不是为了正义,也不是为了报仇,你只是想证明你是对的”。
苍鹰眼皮微不可察的跳动了一下。
黄九斤继续说道:“知道你为什么固执的想证明自己是对的吗”?“因为你心里面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错了”。
苍鹰看似无动于衷,心里却激荡起千层浪花。
黄九斤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想赎罪”。
“不”!苍鹰沉声打断,“我没有错,陆晨龙之所以家破人亡,我黄冕之所以沦落到今天这个鬼样子,我们父子之所以三十年不见,那么多老兄弟之所以死的死散的散,都是那个女人的错,在她出现之前,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自从她出现在陆晨龙身边,一切都变了,是他被那个女人迷惑了。”
苍鹰越说越激动,“而我,黄冕,从未背叛过兄弟,不但没有背叛,我甘愿承受一切去除掉那个女人,甘愿为了兄弟情义背负叛徒的名声,甘愿被所有人的唾骂,试问有谁能做得到,有谁比我更讲兄弟情义”?
不远处的蚂蚁和变色龙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事情,蚂蚁被感动得眼眶湿润,“想不到老大是这么重情重义的一个人”。
变色龙也点头说道:“铁汉柔情,若不是真心实意的兄弟情义,谁愿意顶着天大的骂名去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黄九斤冷冷道:“你若真讲兄弟情义,就该相信你的兄弟,而不是自以为是的杀了他妻子,你没有这个权力”!
苍鹰没有再辩解,半晌之后说道:“所以你很纠结,一个是你即便不想认也改变不了的父亲,一个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这种纠结让你寝食难安,让你止步在金刚门前难以踏入”。
“是”!黄九斤干脆的说道。
苍鹰看着眼前菱角分明的脸,跟他年轻的时候真的很像。
“那就杀了我,替你兄弟的母亲报仇”。
“你以为我不敢”?!
苍鹰嗖的一声从腰间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递到黄九斤眼前。“别人想取我的头比登天还难,但你要去我人头,很容易”。
黄九斤一把抓过匕首横在苍鹰脖子前,眼中充满了冷意。
不远处的蚂蚁和变色龙吓了一大跳。
蚂蚁赶紧大喊道:“小黄,你不能杀了老大,那是你爹,会天打雷劈的”。
变色龙也赶紧说道:“黄九斤,你这一刀下去不但不能心安,反而会一辈子到死都良心不安,你仔细想想,你的兄弟未必希望你这么做,当他知道你为了给他母亲报仇杀了自己的父亲,他会是怎么样的心情。易地而处,换位思考,他会变得和你现在一样的不心安,一辈子的不心安”。
苍鹰大声呵斥道:“都给我闭嘴”!
变色龙并没有闭嘴,反而劝说道:“老大,你若真为了黄九斤好就不应该让他杀你,你这是害他,你到是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他怎么办?他这一辈子该背负多大的良心谴责活下去”?
黄九斤缓缓的闭上眼睛,等再次睁开的时候,眼中的杀意眼睛渐渐退去。他没有看到的是,苍鹰背在身后的手朝着变色龙的方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黄九斤将匕首插入身旁的树干中,抬脚缓缓朝着山坡下走去。
苍鹰转过身,他想留住黄九斤,但是他知道留不住。
“告诉你一个消息,曾雅倩在东海生了一对双胞胎”。
说着顿了顿,“孩子在医院被人掳走了”。
黄九斤突然停下脚步,猛的转身。
苍鹰淡淡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消息,影子是动了手,但是掳走孩子的应该另有其人”。
苍鹰看着黄九斤消失的身影,压在心底的石头总算落了下去,但一股莫名的失落又悄然的升起。
黄九斤走后,变色龙和蚂蚁来到苍鹰身旁。
变色龙说道:“老大,您刚才太冒险了”。
苍鹰淡淡道:“我了解他,他是下不去手的”。
三人沿着被灌木覆盖的山路往下走,还没走到山下,苍鹰就接到一个电话。‘金丝猴回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陆山民,现在已经到了忘川镇’。
苍鹰勃然大怒,“这只死猴子,想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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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猴带着陆山民在离基地三十公里外的忘川镇下了车,他可不敢直接把陆山民带去见左丘。
下车之后,金丝猴去小卖部买了包烟,又绕到汽车站撒了泡尿。
陆山民在厕所门口一把揪住刚从里面出来的金丝猴,“你最好不要跟我耍花招”。
金丝猴一边拉着裤子拉链一边说道:“很快,很快就到了”。
陆山民冷冷道:“这镇上有你们的眼线”?
金丝猴眼皮跳了跳,他不敢直接把陆山民带去见左丘,一路上陆山民又把他看得死死的,连一个电话都不让打,所以他才选择在镇上下车,让埋伏在这里的眼线给老大传话。
“都是为了保护左先生的安全”。
陆山民放开金丝猴的衣领,大概也猜到了金丝猴的心思。
“苍鹰已经知道我来了吧”。
金丝猴下意识后退一步,生怕陆山民暴揍他一顿。“山民,你真的得体谅体谅兄弟的难处,不经请示汇报把你带去见左丘,老大真的会杀了我的”。
不过令金丝猴意外的是,陆山民一点也没有生气的迹象。
“去年你不是说苍鹰要见我吗?中间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那这次就见见吧”。
金丝猴终于松了口气,“我就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人”。
陆山民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到了正中央。
“镇上有什么吃饭的地方”?
“当然有,我请客”。
镇子很小,只有一家饭馆。
饭馆门口门可罗雀,饭馆里面冷冷清清没有一个客人。
饭馆的老板也是厨师,也是服务员,此刻正斜靠在一张桌子上抽烟,见有人进来,立即起身热情的迎了出来。
“两位老板吃点什么”?
金丝猴摆了摆手,拿手好菜都来几个。
老板说了声“稍等”,跑进了厨房。
金丝猴坐在陆山民对面,笑着说道:“怎么样,环境还不错吧”?
陆山民淡淡道:“他也是你们的人”?
金丝猴朝陆山民竖起大拇指,“厉害,你怎么看出来的”?
陆山民坐在刚才老板坐的位置上,伸手摸了摸桌面,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油污。
“欲盖弥彰,一个偏远小镇没几个客人的饭店有必要打扫得这么干净吗”?
“还有呢”?
陆山民淡淡道:“太热情了”。
金丝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有道理,看来我得对他们重新培训一遍”。
饭菜上桌,陆山民也没客气,拿起碗筷就大口大口的吃。
金丝猴虽然饿,但并没有多少吃饭的心思,时不时的夹几筷子,更多的时候是在看着陆山民吃。
陆山民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我很好看吗”?
金丝猴好奇的问道:“我很好奇,你平静得不像是一个刚失去孩子的父亲,换做是其他人,早就茶饭不思了,哪会有你这样的胃口”。
陆山民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嚼着嘴里的肉。
“吃饱了饭,才有力气找回来”。
金丝猴哦了一声,再次看向陆山民,他发现眼前这个陆山民已经不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陆山民了。
这个时候,两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金丝猴转头一看,赶紧站起身来。“老大,您来了”?
苍鹰嗯了一声,缓缓的走了进去。从到饭店门口开始,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陆山民的身上。
与他预想中的完全不同,陆山民依然不紧不慢的吃着饭,像是不知道他来了一样。
沉着、冷静,让人看不清他到底想干什么,这一刻,他从陆山民身上看到了一股独特而熟悉的身影,陆晨龙的身影。
虎父无犬子,他的儿子是人中之龙,陆晨龙的儿子也同样非同一般。
蚂蚁抬起手跟陆山民打招呼,“山民兄弟,好久不见了”。
陆山民停下碗筷,这才转过头,朝蚂蚁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苍鹰。
“我们终于见面了”。
苍鹰走到桌前,坐在了金丝猴之前坐的位置上。
“阳关的雪山上遥遥见过一面”。
陆山民微微点了点头,“那次不算,这次是正式见面”。
苍鹰毫不吝啬的赞赏道:“你比我想象中坚强”。
陆山民微微一笑,看不出何意。“坚强这个词的背后往往都是不幸,只有不幸的人才需要坚强这种东西,你是在说我不幸吗”?
苍鹰也笑了笑,“小时候没有父母,到东海之后好不容易结交了一帮兄弟朋友,也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现在连孩子也丢了,确实是够不幸的”。
“不过”,苍鹰收起笑容,“没有多少人会在意你的不幸,因为,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就没几个是幸运的”。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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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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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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