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灾乐祸”?
“是同病相怜”。苍鹰眼中藏不住落寞与孤独,“我的境遇并不比你好多少”。
陆山民怔怔的看着苍鹰,眼中的平静像一汪平静的湖水,静得毫无情绪。
“你以为这样就能一笔勾销”?
苍鹰眉头微微皱起,随之又缓缓舒展开。
“你知道了”?
陆山民淡淡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苍鹰缓缓仰起头,脸上逐渐浮现出扭曲的笑容,沙哑粗狂的笑声在饭馆里久久回荡。
“好!好!好!”
苍鹰连说三个“好”字,“都知道了好”。
金丝猴一脸茫然的看着两人,随之又将目光投向蚂蚁,后者耸了耸肩,做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陆山民静静的看着苍鹰反常的大笑,淡淡道:“我应该叫你苍鹰还是黄冕、、或者是、、黄叔叔”?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都可以”。
陆山民盯着苍鹰的眼睛,平静的双眼中终于泛起了一丝涟漪,语气也从舒缓变得严厉。
“为什么”?
“你既然已经知道是我?难道就不知道为什么吗”?
陆山民紧紧盯着苍鹰的眼睛,自从在长春从田岳、吕振池和吴民生口中得知了当年的细节之后,他不止一次想过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要那么做。其实从一开始,他就不太相信黄金刚的儿子,黄九斤的父亲会是叛徒。
“我多么的希望不是你”!
苍鹰咯咯一笑:“我不知道你从谁口中得知这件事,但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就应该知道你母亲的身份,也应该知道她当年做过的事”。
陆山民当然知道,在从三大家族家主口中了解之后,他就知道当年陆晨龙与四大家族的矛盾是母亲一手策划挑起的,母亲从认识陆晨龙的开始就是一个局,与四大家族的不死不休正是她一手推动的,这也是当时听到田岳等人讲述后很难接受的一点。
“我出生的那天晚上,向几大家族通风报信的到底是不是你”?
苍鹰缓缓道:“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我不期望你能理解我,但我只想告诉你一句,我黄冕不是叛徒,哪怕是从来一次,我依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陆山民缓缓的闭上眼睛,虽然之前已经猜到,但亲耳听到,内心依然无法完全的保持平静。
“为什么偏偏会是你,偏偏你是大黑头的父亲”?
苍鹰昂起头,豪迈的说道:“因为我是你父亲最好的兄弟,别人都不敢做的,只有我敢做,别人不愿意做的,也只有我愿意去做,除了我,没有谁敢去背负叛徒的骂名”。
陆山民睁开眼睛,眼中恢复了些许平静。“有你这样的兄弟,还真是可怕”。
苍鹰微微低下头,怪异的脸上浮现出怪异的表情,“千人千面,万人万识,我不需要别人理解,包括他,你的父亲”。
陆山民眼中放出寒冷的光芒,“我从你的眼中看不到悔恨,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愧疚都没有”。
苍鹰抬起头,看着陆山民,“我没有错,为何要愧疚”。
陆山民盯着苍鹰的眼睛,“但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了孤独,一种任何人都不理解你之后,独自固执的孤独,你!比我还不幸”!
“哈哈哈哈哈、、、”!苍鹰再次发出大笑,“与众不同,自然孤独,陆山民,难道你就不孤单吗”?
陆山民摇了摇头,“我有很多朋友和兄弟,哪怕我再不好,他们都理解我”。
苍鹰嘴角微微一笑,“果然和你父亲一样,烂好人一个”。
说着,苍鹰拳头一握,手里的筷子断成两截,“你们倒是做了好人,却害得身边的人不得好死,即便是活着的人,也是生不如死”!
“所以、、”陆山民停顿了一下,“我一直在努力让他们的死更有意义”。
苍鹰淡淡道:“人死如灯灭,死了就死了,有什么意义可言”。
陆山民摇了摇头,“你比我想象中更加偏执,有时候我在想,大黑头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生出这么优秀的儿子”。
苍鹰并没有生气,实际上,在他看来,该受的气已经受得更多了,这点嘲讽又算得了什么。
“单枪匹马来找我报仇,你就那么有自信”?
陆山民微微笑了笑,笑容中充满了嘲讽和轻蔑,这种表情就和之前黄九斤之前一样,让他无法理解,也让他心中刺痛。
“是你太自信了,我压根儿就不是来找你的”。
苍鹰微微仰起头,“哦”?“不想替你母亲报仇”?
陆山民淡淡道:“不想让大黑头为难”。
苍鹰笑了笑:“还真是好兄弟,为了他连亲妈的仇都不报了”!
陆山民不自觉握紧拳头,随后又慢慢松开。
“谢谢你救了大黑头”。
苍鹰楞了一下,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刺痛。“他是我的儿子,用不着你来谢”。
陆山民能看得出苍鹰话语中的不满和愤怒,淡淡道:“看来你们相处得并不好”。
苍鹰冷冷一笑,“真不愧是陆晨龙的种,收买人心的手段一样的高明。他是我的儿子,不是你的仆人,用不着惺惺作态”。
陆山民平淡的看着苍鹰,“你错了,我和他,与你和陆晨龙不一样,他是我的大哥。一个理解我,照顾我,不会让我为难的大哥”。“而且,陆晨龙也未必把你当成了仆人,是你自己把他当成了你的主子,所以你才会对他怒其不争、恨其无能”。
陆山民淡淡的看着苍鹰,“你对陆晨龙既是爱也是恨,我对大黑头只有爱,他对我也一样”。
“你懂什么”!苍鹰双目圆瞪,“你永远无法理解我和他之间的感情”。
陆山民淡淡道:“我不需理解,你也不必自欺欺人,再说了,我对陆晨龙也没什么好感”。说着加重语气说道:“就像黄九斤对你也没什么好感一样,在我和他看来,父亲这两个字远远比不上‘兄弟’两个字来得亲切”。
苍鹰吃惊的看着陆山民,他发现一直以来自己都小看了这个后辈,就单凭这一番话,就远不是一般二十来岁的人能够说出来的。
“看不出来啊,有点门道”。
陆山民淡淡道:“没事多读点书,总是没错的”。
苍鹰呵呵一笑,“既然不是来找我报仇,那你来时想见黄九斤还是左丘”。
陆山民淡淡道:“两个都想见一见”。
苍鹰半眯着眼睛看着陆山民,没有说话。
一旁站着的金丝猴和蚂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今天听到的话信息量太大,两人震惊不已,这里面的恩怨情仇,简直比小说还要离谱。
金丝猴怔怔的看着陆山民,从陆山民的脸上看不到仇恨,看不都纠结,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忧郁都没有。
他的脸很平静,平静的反常,平静得不应该平静。
良久之后,苍鹰缓缓道:“不是我不让你见,是这两个人都未必想见你”。
陆山民默然不语,他早就察觉到黄九斤在有意无意的避着他,不到关键时刻,很少会与他在一起,以前不理解,现在,他很理解。
“帮我给大黑头带句话,就说无论过去还是将来,无论上一辈牵扯到什么恩怨,他永远都是我的大哥”。
苍鹰心头微动,这句话不得不让他想到年轻的时候,他,陆晨龙、高昌,他们三人曾经也是这般的兄弟情义。
有相同,也有不同。
“恐怕我无法给你带到,他已经离开了”。
陆山民眼中闪过一抹失落,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而且还多了一抹狠厉。
“至于左丘,他想见也得见,不想见也得见”!
苍鹰微微笑了笑,“不要忘了,这是我的地盘,你想见任何人都得经过我的允许”。
陆山民也轻轻一笑,“我想影子很想知道这里”。
苍鹰眉头微微皱起,沉声道:“你在威胁我”?
陆山民点了点头,“显而易见”。
苍鹰咯咯一笑,“你不会这么做的,影子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陆山民淡淡道:“不要以为因为大黑头,杀母之仇就能一笔勾销,你也同样是我的敌人”。
苍鹰沉声道:“我还以为你成熟了,看来是高看你了”。
陆山民淡然道:“敢不敢赌一赌”?
苍鹰正色看着陆山民,“你就不怕我杀人灭口”?
陆山民微微仰起头,俯视着苍鹰。“你大可以试试,看能不能留下我”。
苍鹰转头看了一眼金丝猴,后者打了个冷颤,赶紧解释道:“老大,真不能怨我,他、、他威胁我”。
苍鹰回头看着陆山民,“左丘只是我的合作方,并不完全算是我的人,我无法替他做决定”。
“不是你的人”?陆山民疑惑的看着苍鹰。
苍鹰淡淡道:“你觉得他这样的人会甘愿加入我这种组织吗”?
“他还有别的身份”?
“这,我也不知道”。
陆山民冷笑一声,“藏得还真深”。
苍鹰转头看向金丝猴,“你去告诉左先生,陆山民想见他”。
金丝猴嗯了一声,立即转身走出了饭馆。
苍鹰回头看着陆山民,“左丘这个人不一般,连我也不好对他用强,能做的我已经做了,至于他见不见你我就无法掌控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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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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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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