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云道长道:“我等势必要前往,请老板告诉我等进入时要注意的事项即可。”直真道长:“不错,我们一定要去,还望老板给我们提供些有用的消息。”啪的一声将一块金子扔在酒家老板面前。
酒家老板将金子推回直真道长面前,颤声道:“恩公的金子万万不会收。我知道黑竹沟山下有位叫曲木阿古的彝族猎人,是黑竹沟地形活地图。据说他曾经几次穿越死亡谷,是我所听说过的唯一能从死亡谷全身而退的人,只是此人不会轻易为人做向导。如果你们能请到他做向导,那么你们就可以躲避掉死亡谷中许多风险。”
众人在酒家休整了一晚,第二日一早,素云道长等人在酒家门前与老板道别。
晨风习习,大山里深秋的风吹在脸上颇为冰凉。
素云道长道:“鬼教中人心狠手辣,你最好暂且离开酒铺回避他们一段时间。” 酒家老板满脸感激道:“道长相救之恩永世难忘,我就依照道长吩咐暂时躲避,只是你们一定要小心行事呀。”
峨嵋、青城两派一行七人结伴向去黑竹沟的山道前行。
前方是一条盘旋的碎石土路绵延向大山云雾的深处,路边山崖上,数不清的青翠山草与鲜艳山花在争奇斗艳。
山路的另一边是大渡河的一条支流,河水潺潺流淌,清澈甘甜,唱着一支秋天的欢歌奔腾向远方。
越往山里行进,山色越发迷人,但山路却越来越难走。行进出五六十里,忽听得山路边的岩壁哗哗作响。
素云道长提醒道:“大家小心山体垮塌。”喊话间,几块巨石从山壁间滚落下来,砸向骑着黄棕马的陈湘君。
陈湘君长袖一拂,拂去几块碎石,提马躲避开两块大石,但一块大石直向惊马滚落而去,带起一片烟尘。
张青峰飞身跃出,提掌凌空向巨石一击,将巨石阻挡在马蹄旁。他这一手用的是劈空拳刚硬霸道的功夫,众人皆露出钦佩的神色。
素云道长道:“青峰,上去看看。”张青峰闻言纵身跃上山崖,见远处的灌木丛微微晃动,似乎是有人刚刚离去。他跃下山崖落到陈湘君面前道:“师妹可有受伤?”陈湘君摇摇头,轻声道:“无妨,刚才你可有发现?”
张青峰高声道:“刚才我跃上山崖,见远处灌木丛晃动,而巨石也有人为设置的痕迹,大家要万分小心了。前方山体垮塌,路被石块掩埋,我们怎么办?”
直真道长道:“此处已离黑竹沟不远,眼下道路不通,我们就徒步前往,不知素云道长意下如何?”
素云道长点点头道:“往后一里来地,刚才我见有一户人家,我们就将马匹暂且寄养在那里,带上兵刃包袱前往就好。”
几人赶马返回农户家,给了农户几两银子,托付农户寄养马匹,随后步行前往黑竹沟。
接下来一路无事,众人步伐矫健,半个时辰便来到了黑竹沟镇。
黑竹沟镇建在道路与大山大河之间,镇头到镇尾不多时便走完。众人从镇中心沿道路再向前约行二里到了西河村。
素云道长望着右转的路口道:“镇上我们就不停留,早点赶往黑竹沟外的古井村,找寻那位叫曲木阿古的彝族猎人。”
黑竹沟镇到古井村,距离三四十里的山路,一路都是不断爬升的盘山路。
盘山路极难行走,不但山势陡峭,高耸入云,而且路面密布碎石,坑洼不计其数。此时山中刚下过两场大雨,山上时有流水夹裹着石块泥土哗哗落向山崖下的河中,闻之令人胆战心惊。
在雨水浸泡下,路基两旁土壤被泡得较软,时有山石滑坡和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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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流危险,而一路多处山沟落差大,小溪流有汇聚成大洪水的可能,进而可能会冲毁道路,这更是潜在的大危险。
众人一边要认清道路,一边要提防有人偷袭暗算,是以前行缓慢。走出约半个时辰,便见一个村庄,村口挺立两株苍劲的古柏。
树下是一口青石砌成的水井,水井旁边立着块五尺高石碑,上面雕刻着几个彝族文字。张青峰走到井前,用手捧起一捧水喝下,叫了声:“好甘甜清凉的井水。”陈湘君拿出包袱中的两个水囊道:“青峰,帮师父和我打满井水。”
素云道长道:“直真道长、华云师太,我们已到了古井村,它的旁边就是黑竹沟山区。我们先进村找寻曲木阿古,然后再做打算。”
华云师太道:“道长,现在时辰尚早,我们何不直接进沟,毕竟天下各路人马都可能闻声而动,我们稍慢一步便会落于人后。”
素云道长肃然道:“多年前,我曾随师父、师叔来到黑竹沟,在对沟内情况缺乏足够了解的情况下便贸然进入,结果过石门关不远便遇险,以致我师父受伤,师叔失踪。此沟远看平静安定,沟内实则凶险非常,是以要找寻经验非凡的猎人做引路人,方能化险为夷。”
直真道长点头道:“如此,就依素云道长所言行事。”
几人踏进村落,便听得一阵喧闹声,只见几条精壮的彝族汉子正要宰杀一只黑色肥猪。
黑猪预感到要被宰杀的命运,拼命地挣扎嘶叫,叫声在村落中回荡。
灿烂的阳光洒遍小村,不远处,传来山羊哞哞的叫声,叫声柔和,让几人身心放松下来。
几位老态龙钟的老人端坐在木椅上,眯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几个彝族小孩穿着新衣,一会儿嬉笑着追逐打闹,一会儿逗弄四处撒欢的小狗和小鸡……
关鹏饶有兴致地四处张望,笑道:“你们看,有两户人家的前面和屋顶上花纹都是新上过色的,门前树立青松松枝,感觉有点过年的样子。”
陈湘君笑道:“师哥说得不错,看起来真有过年的感觉。你们看这些房子的黄色墙面,屋顶上红黄黑三色搭配的花纹装饰,还有房屋上翘起的牛角,都是别具一格。回去的时候我想要买套彝族少女的服饰,不知道穿起来好不好看?”
勤劳爱美的彝族人生活起居以“红黄黑”为基调,红色代表太阳,黄色代表丰收,黑色代表土地。彝族人用三色文化表达自己与自然,自己与大地万物的关系,而房屋上翘起的牛角,源于彝族对牛的崇拜。
一直沉闷严肃的华云师太忽道:“湘君如果穿上鲜艳活泼的彝族少女服饰,必定比峨眉五六月的高山杜鹃还漂亮!”
陈湘君望了张青峰一眼,娇羞地微微一笑,道:“师父也学会了打趣徒儿。”旁边几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一位坐在路旁木凳的老人缓缓问道:“马上就是过黑竹沟彝族年的时候了,几位贵客是来过年喝酒的?”一只老黄狗乖巧地趴在他脚边,几片金黄的银杏叶摇摇摆摆地从他面前飘落。
原来此时正是快到黑竹沟彝族库史的时候。彝族称过年为“库史”,每年每当深山初雪,谷黄米熟,庄稼收进粮仓时,便是彝族过年之时。
彝族各地过彝族年的时间不一致,均在冬至前收粮入库后的阳历十一月前后。”
素云道长看他一身汉人装束,施礼道:“贫道这厢有礼了,还请老人家告知村中情形一二。”老人没有回答,望向一片飘落的银杏叶道,眼神中充满沧桑与孤寂。
老人目光随着银杏叶落在地上,方才抬头望向素云道长道:“古井村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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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户人家,只有三户人家为汉族,屋梁上没有彝族纹饰的人家就是汉族人家。老汉我本渝州人氏,姓何,村中人都叫我老何,因厌倦山外俗世便躲到此处生活,道长还有什么要问询的,请讲。”
素云道长道:“我们前来黑竹沟办事,想找一位叫曲木阿古的猎人带我们进沟,不知他住在村中何处?”
老何指向前方道:“前面路口左转第二家就是曲木阿古,现在他们家应该也在为过彝族新年准备,我带你们去。”
老何站起身,领着几人走向曲木阿古家。村落中散发出浓浓的彝历新年味,但曲木阿古家却有些冷清,门口只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坐着,正懒洋洋的用一把小刀削着土豆,门口不见摆有过年的饰品。
老何上前和男孩用彝语交谈了几句,对素云道长道:“这是曲木阿古的儿子,他说他爸下山到药铺抓药去了,要下午才能回来。我给他说有人要找他阿爸进山带路,他说他奶奶病重,他阿爸哪里也不会去。”
直真道长道:“老何,我们可以多给曲木阿古一些银子,给他母亲看病。”老何摇头道:“曲木阿古是村里有名的孝子,每次她母亲病了,都要亲手给母亲熬药喂药方才放心,恐怕你们给再多的银子,他也不会动心。”
直真道长皱眉道:“这如何是好?”素云道长道:“我们先到老何家稍作休息,再从长计议。我带有些丹药,到时再给老人家诊断一番。如果让曲木阿古的母亲好起来,他自然就会和我们走了。”
素云道长交给老何十两银子道:“你中午晚上准备二桌本地特色菜,我们晚上也在你家住。”
老何见难得有山外来客,出手又豪气,便回去兴冲冲地操办起来,不多时便端上来一桌彝族餐,有一盘肥鸡、一盘坨坨肉、一盘羊肉、两大盘土豆、两碗燕麦糌粑和一坛自家酿的荞麦酒。十来人满满围坐一桌,兴高采烈吃起来。
几人初次品尝彝族风味食物,吃得津津有味,土豆和坨坨肉吃得分外开心。
彝族的土豆在肥沃松软的沙土中种植,在高山充足饱和的阳光下生长,故吃起来口感异常细腻可口。土豆采用清蒸法,蘸上彝族特制的辣椒面,清爽中夹杂辣香,特别好吃。
坨坨肉由彝族小猪儿肉制成,用刀切成小坨,肥瘦相间,但肥而不腻,香滑顺口。
老何每日枯坐山间,难得有客人来访,一时酒兴大发,一边频频举杯敬酒,一边讲些黑竹沟中的奇闻轶事。
桌上菜肴虽说不上精致诱人,但也可口好吃,何况还有当地神秘的奇闻轶事可听,所以素云道长等人越吃越高兴。
这顿酒一喝便喝到太阳西落,素云道长望望西山那轮落阳,道:“想来曲木阿古已归家,直真道长、青峰和我前去看看,其他人先在老何家安顿下来。”
三人进得简陋的院门,便闻到一股草药味道弥漫在空中。
老何高声叫道:“阿古在家吗?”屋内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回答道:“请进来说话。”
四人走进院内,见从正堂走出一条精瘦的彝族汉子来,头上扎着英雄巾,脚穿宽脚裤,脚步轻盈,面色黝黑,一双眼睛闪烁着林中猛兽般冷酷敏锐光芒。
素云道长笑道:“想来这位就是黑竹沟闻名的猎人曲木阿古了。”曲木阿古见素云道长一身道袍,颇感讶异,抱拳回礼道:“不敢,曲木阿古见过道长。”
曲木阿古时常打得猎物带到山外售卖,因要和皮货商和屠夫打交道,所以学得一口好汉话。老何在旁边道:“这位是青城派素云道长,想重金邀你一起深入黑竹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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