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术？”
“嗯。”
王小六儿点点头，“玩这种东西的人，都有点怪癖。”
“比如？”
“比如，吃人啥的。”
一句话说出来，四周一片死寂。
马蓉蓉寻思半天，小心翼翼地问，“那，这个虫子，不会也是吃人肉长大的吧？”
“你猜呢？”
“我猜不是。”
“哈哈哈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
王小六和马蓉蓉商量了一下，目前来看，虽然那个卖药的自食其果了，但，这件事，并不是毫无头绪。
因为，根据王小六的描述，他们逃走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那个被王小六儿打倒了的张医生。
而这个张医生，貌似跟死了的那个家伙很熟悉，而且也是这件事的参与者之一，如果这个人还活着，能找到他，问题不大，所以，两边碰了一下，马蓉蓉点头同意了，只要王小六儿能帮马蓉蓉抓到张医生，马蓉蓉也给钱，只是，价钱稍微少一些，三十万。
王小六儿也不确定马蓉蓉到底揣着什么心思，他也懒得管那么多，跟冯楠研究了一下之后，就一起，去找王总了。
恰好王总正在医院做体检，两边一碰，就近去了附近的火锅城吃火锅，时间已到了秋季，天有些冷了，几个人在一起，倒是挺热闹。
王小六和冯楠，都不是爱喝酒，王总最近身体报警了，也没喝酒，两杯橙汁下去以后王小六问他，“王总，那个张医生，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啊，买药的时候认识的。”
“他不是医院的大夫么，还卖药么？”
“大夫当然卖药了。”
王总挠挠脸，“我那时候，总腰疼，老去医院看，医院说，我这肾吧，多少有点问题，为了治病，也花了不少钱，但是效果一直一般，后来也不怎么的，他就摸上来了，不是我找他，是他找我，他找上来，就问我，他有个药，挺好使的，问我想不想试试。我当时，也是有病乱投医，就试了一下子。结果这药吃下去，嗯，还挺好使，就这么的，后来就熟了。”
“他怎么个好使呢？”
“男人那点事儿，老弟你是不知道咋的。”
王总嘿嘿直笑，“人，上了年纪，酒肉里泡着，时间久了，多少有点儿……心有余力不足呗。”
冯楠在一边抿嘴笑，没做声，王总又一叹气，“哪像你们年轻人啊，龙精虎猛的！其实，我也想的挺开的，不行就不行吧，也就那么回事儿，但架不住家里女人老嘀咕，听着也烦不是。”
“嗯，那也正常。”
王小六儿并不意外，“那他当时给你开的什么药，特别管用么？”
“管用，用了以后，效果明显，但是那个药，也不太好，吃多了头疼，迷糊，后来我也不怎么吃了。”
“那就是顶药。”
“估计是。”
王总抬头看王小六儿，“诶，你怎么忽然问起他来了？”
“哦，这边，有个事儿，涉及到这个人了。”
王小六儿搓搓脸，“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可能，我们需要找他问问情况，这不，正巧遇上你了嘛。”
“你找他？”
“对啊。”
“这个……”
王总眨巴眨巴眼睛，“这个，你得去他们单位问问去，你要问我他住在哪里，我真不知道！上次，我家里不是出了事儿么，我叫人把他给割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冯楠在一边一脸的不敢相信，“你还真把他给割了？”
“啊，那我留着他干什么？他玩了我的女人，还要跟那个女的一起谋财害命，我没把他弄死都够意思了！我当时，让他自己选的，我说，要不你就自己把自己割了，这件事儿就到此为止，要不，我就送你去里面蹲着去，你这情况，少说得二三十年。”
“然后呢？”
“他自己动的手，割了。”
王总吸了一下鼻子，“他还跟我藏个心眼儿，以为他能接上呢，我没惯着他，直接踢河里去了。”
“……”
冯楠惊了，王小六儿却笑嘻嘻地，“他干的那事儿，确实有点说不过去，这也是该！”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们这样一坐，他肯定更恨你了。我觉得吧，对付这种小人，必须干净利落，要不然，以后早晚都是个事儿。”
“我当时不也草率了么，我没寻思，那小子对自己都能下那么狠的手！后来看，割都割了，得了，放他一马吧！”
“那，那个女的后来怎么样了？”
“让我打了一顿，赶走了”
王总一撇嘴，“不用担心她，那娘们儿，不是啥好东西，他勾勾搭搭，在外面有不少相好的，我就是想要个孩子，要不然，早收拾她了！现在好了，他爱找谁找谁去吧！奶奶的，反正她自己有病，谁沾上，谁倒霉！”
“流毒无穷。”
“是那意思。”
王总调整了一下身子，“对了，你俩，打算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什么玩意儿就办喜事了？”
冯楠吓一跳，小脸儿臊得通红，“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真不是？”
“不是。”
冯楠说完了，低着头，都不好意思了，“他是我一个小老弟，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老弟，是这么回事么？”
“你懂的！”
“啧！”
冯楠在桌子底下踢了王小六儿一脚，嘴里还“啧”了一声，王小六儿笑嘻嘻地，也不做声。
王总这边接了个电话，有事要处理，就着急，结账先走了，王小六儿和冯楠拿着王总给的地址准备去医院问问张医生的下落。
这边，两个人有说有笑刚从楼上下来，就看外面呼啦啦进来几个人。
为首的一个，西装笔挺，岁数不大，成功人士的模样，王小六儿一抬头，不由得愣了一下。
来的，是金总。
以前，王小六儿一直以为这个男的就是冯楠的男朋友，现在知道不是了，但是一眼看上去，还是觉得像。
毕竟，人帅有钱条件好，比自己强太多了。
王小六儿倒谈不上自卑，但是对自己啥情况，心里还比较有数儿的，那边金老板带人一进来，碰见冯楠和一个小帅哥一起有说有笑下楼，也明显愣了一下。
短暂的错愕之后，他微微皱眉，“楠楠，他谁啊？”
“我小弟啊，你干嘛？”
“啊，我，我跟朋友约了过来吃饭。”
金总看看王小六儿，觉得眼熟，又想不起哪里见过，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冯楠觉得他挺烦的，懒得生事，就假装还有急事，带着王小六儿上车了。
王小六儿跟冯楠回去，就觉得背脊发凉，回头一看，那家伙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呢。
妈耶，那眼神儿，让王小六儿想起了林子里争夺交配权而大打出手的梅花鹿。
对于这个，不只是王小六儿心知肚明，其实冯楠也早有了解，冯楠怕王小六儿害怕，就安慰他，“那个家伙，有点不正常，你不用理他！”
“不，我觉得，他挺正常的！”
王小六儿一撇嘴，“他也就是没好气儿地瞅了我几眼，也没干别的，要是我看见我的心上人跟别的男的一起下楼了，我也一宿一宿地睡不着觉。”
“哟，这给你说的，那陈璐跟人跑了，我看你也没怎的啊！”
“陈璐是陈璐，我跟她，只能算哥们儿。”
“那我呢？”
冯楠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手握方向盘，扭头看王小六儿，“我算什么？”
“嗯……”
王小六儿眨巴眨巴眼睛，寻思老半天，“债主。”
“嗤。”
冯楠直接被逗笑了，她开车，王小六坐在副驾驶上低头数钱，看他一张一张，数得可认真了，冯楠忍不住吐槽道，“诶，你用不着这样吧！人家马蓉蓉也是做大生意的人，还能差你这点钱怎么的？”
“我倒不是那个意思啊，我得算算，我现在有多少钱了。”
王小六儿翻着眼睛合计合计，像是在算账。
冯楠扑哧一笑，“你怎么那么财迷呢，你那么着急用钱干嘛，着急攒钱娶媳妇啊？”
“媳妇当然要娶的，也是，想弄点积蓄，以备不时之需不是。”
“不时之需？”
“嗯。”
王小六儿点点头，“狗剩子他奶奶生病，家里就没钱给看病，多危险啊！我寻思寻思，就后怕，我爷爷奶奶岁数也不小了，要是他们也遇上点风吹草动的，我咋办？”
“那你怕什么，找我借不就得了。”
“拉倒吧，真到了那时候，你不定钻谁的怀里撒娇呢，哪里还能顾得上我。”
王小六儿说完了，还狠狠一撇嘴，那话说的，酸溜溜地。
冯楠知道王小六儿心里想啥呢，眨巴眨巴眼睛，就没做声，这边开着车去医院，打听了一下，费好大劲才打听到的那个张医生的下落。
“张医生辞职了，走了，走了有一阵子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儿的老大夫直摇头，“之前，有几个患者家属，老来找他的麻烦，他那边有点顶不住了，就不来上班了。”
“到现在有多长时间了？”
“诶哟，这起码，能有两个月了吧！听说他在给一个老板干活儿，收入也不低，这边基本上是不来。”
“那您知道他住在哪里么？”
“这个……”
那老大夫有些犹豫，上喜爱打量着王小六儿和冯楠，“你们，是干啥的？”
“啊。”
王小六儿双手揣兜儿，“我们是干什么的，不方便跟您直说，不过，你应该也能猜得出来。”
“你们，是别人找来调他的吧？”
“你怎么知道？”
“呵，他那个人，我太了解了！是不是搞了谁家的娘们儿，让人怀疑上了？”
“您还真知道啊！”
“哼，我一猜就是。”
那老大夫直撇嘴，跟王小六儿摆摆手，王小六儿示意冯楠不用过来，跟大夫走到了一边。
“那个姓张的，可不是个正经玩意儿，他在医院，都搞了多少个了，你让我看看照片，我一眼就知道有没有！”
“我还没带照片。”
“那白扯了。”
“这不是重点。”
王小六儿用手挡着嘴，跟老大夫小心翼翼地说，“他们的事儿，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指定有一腿！但问题是，这个人，现在在哪儿呢！我得把人找到！”
“人，倒也不是找不到，不过，你找到了也没用啊。”
“啥意思？”
“你不就想捉奸捉双么？不好使的！”
那老大夫一咧嘴，“我跟你说，小伙子，你来晚了！那狗东西，早不行了！”
“这话怎么说呢？”
“你不知道咋的？他那玩意儿，让人给割了！”
王小六儿假装惊讶，“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儿？”
“你看，你这消息也不行啊！这事儿，我们这边，好多人都知道！”
那医生一撇嘴，“不过，他也是该！像是那种人渣，早晚有这一天，都是报应！”
“那您知道他现在住哪儿么？”
“我不能说。”
“那就是说，您知道。”
“我不能说。”
“这，一点心意，您拿着。”
王小六儿塞给老头儿一个红包儿，老头儿摸了摸，起码能有两三千，他犹豫了一下，“那，你可别说我说的！”
“您放心，规矩我懂！我也是替人办事儿！”
“你等等！”
那医生一转身，去了里面，鼓捣鼓捣鼓捣了好长时间，从里面翻出一个快递盒子来，递给了王小六儿，“他办公室里收拾东西的时候落下的，你看看！”
王小六儿接过来一看，一个小盒子，不大点儿，应该是从家里没来得及拆开直接带到医院的，王小六儿一看地址，就觉得这事儿靠谱儿，赶紧跟老大夫一合手，“谢谢您嘞！”
那老大夫笑嘻嘻一摆手，也没废话。
王小六儿这边跟冯楠肩并肩往外走，冯楠就快走了两步，“你们俩，谈什么呢？”
“我问了一下张医生住哪儿。”
“问到了？”
“喏。”
王小六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冯楠，冯楠接过来一看，点点头，“这个地方，我能找到，要不多带几个人？”
“多带人也没用，我还怕吓着人。这次咱俩去就行，你在楼下等我。”
“嗯。”
冯楠点头同意了，开车找了一阵子，才找到一个老式的单元楼。
王小六儿过去，敲门，敲了几下都没人听，这时候，对面楼里，一个老阿姨开门出来了，“诶，你们找谁？”
“啊，我找张医生。”
“张医生不在！”
“您是？”
“我他房东！”
“啊……”
王小六儿做恍然大悟状，忙跑过去，“大姨，您有这里钥匙么？”
“有啊！”
“您能帮我开下门不？”
“那怎么行！”
那大姨一脸警惕，“你们干啥？人不在，你让我开门？”
“大姨，我跟您说……”
王小六儿跟那大姨耳语了几句，大姨一脸为难，哪知道，悄没声儿地几张钞票塞进手里，那老阿姨，马上就来劲了，“你等着！”
她一转身，回去拿出钥匙，过去敲了两下门，确定没人以后，咔咔几下，就把门打开了。
“张医生？你在不？”
那老阿姨往里一探身子，直接吓得一哆嗦。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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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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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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