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柳婳看王小六儿这么看着自己，一副要亲嘴儿的样子，忍不住伸出小手在王小六儿的腰间掐了一把，嬉笑道，“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还要藏着掖着？”
“我可没有藏着掖着，可有些东西，看看也就得了，拍照留念什么的，就算了吧。”
“哼。”
柳婳忍不住一挑眉，骨子里，带着几分叛逆的性格，“那我要说非拍不可呢，你又能怎的？”
“那我也拍你。”
王小六儿在柳婳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笑吟吟地，一句话没什么毛病，却把柳婳说得俏脸绯红，她白了王小六儿一眼，随后把手一伸，“把手机还我！”
“你叫还就还你啊？”
王小六儿说完了，笑吟吟地在她手心拍了一下，又轻轻一握，转身走了。
柳婳被他牵着手，亦步亦趋，瞅着走在前面的王小六儿倒也十分宠溺，这要是给人看见如此情形，恐怕，也得叫人惊掉下巴。
在众人眼中，柳婳无疑是个妖女，美貌里透着危险，可在王小六儿眼里，柳婳俨然就是个纸老虎，似乎一点儿不怕。
其实王小六儿有一点点害怕冯楠，但他确实不怕柳婳，虽然在绝大多数的人的眼里，柳婳比冯楠可怕多了。
冯楠的高不可攀在于冯楠的冷漠，柳婳的高不可攀，在于她的心狠手辣。
冯楠是那种冰山一样的女人，你能看得见，但你永远爬不上去。
而柳婳，是镜中花，水中月，让你浮想联翩，却始终都是幻象。
但这两个女人都比较倒霉，最后，都栽在了同一个人的手中。
如果说，冯楠跟王小六儿的关系，算是在经历了一些生离死别之后半推半就的话，那柳婳和王小六儿之间的关系，倒有点儿一见钟情的模样。
自以为，能将天底下的男人尽数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柳婳，到现在也没搞明白自己是怎么翻车的。
但她确实是被王小六儿给欺负了，不是一次两次，是很多次，是很多次之后，貌似还有很多次。
没办法，王小六儿这个瘪犊子，可能有点儿天克柳婳，起码柳婳自己是这么想的。
就好比，再厉害的女人，也有被人征服的时候，很显然，王小六儿好像确实有点儿这样的能耐。
柳婳来了，带着点儿兴师问罪的架势来的，然后柳婳又老实了，兴师问罪那股劲儿没比划出来，倒是顶着个红扑扑的小脸儿，含情脉脉地，虽然时不时在那假装不乐意似的一个劲儿地翻着大白眼儿，但那心里头，美着呢。
王小六儿坐在沙发上，把大腿放在柳婳的膝盖上，让柳婳哒哒哒地捶着腿哦，倒是懒洋洋地像个老地主似的，他手里捏着个橘子，扒开来，还大模大样地不忘吐槽呢，“干啥呢！使点劲儿！咋的中午没吃饭啊！”
“诶，你差不多行了吧你！”
柳婳气得够呛，忍不住笑骂一声，“你是不是跟我混熟了，差不多适可而止啊！”
“咋的，我现在说话不好使了，是吧？刚才好像也不是这个态度啊？”
“你，你闭嘴！”
王小六儿那撇着嘴的样儿，把柳婳弄的小脸儿红彤彤地，她真怕王小六儿说点儿什么让人难为情的话，忙呵斥一句，可王小六儿那小眼神儿，明显带着几分不服，直看的柳婳脸颊发烫，忙试图转移话题，“不是，你跟韩冰那儿，也像跟我这儿似的，牛哄哄的么？”
“那你看呢。”
王小六儿还有点儿得意，把嘴一撇，“韩冰可比你乖多了，你看她啥时候像你似的，敢跟我这么说话！”
“呀呀，这把你厉害的！”
柳婳有点儿不信，“人家韩冰，国际巨星，曾几何时，那也是真正的女神级人物，虽然现在大不如前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还能这么低三下四的伺候你？”
“看你说的。”
王小六儿冷哼一声，“韩冰固然很牛逼，但你比她差啊？你虽然名气没她大，可就方方面面的来讲，我觉得，你比她难对付多了。”
柳婳巧笑嫣然，“这怎么说呢？”
“我举个不恰当的例子。”
王小六儿一撇嘴，“像韩冰这个级别的女明星，在江城，能配得上她的男的不多，但最起码，也有两位数，你说对不？”
“差不多吧。”
柳婳小嘴儿一撇，“这个韩冰，其实我还是知道的，我说一句心里话，她身价不菲，这确实，但也犯不着把她想的有多高大上，她以前是做什么的，明眼人心里都清楚，反正，我觉得，这样的女的，玩玩儿也就罢了，你要认真了，那你确实有点儿那个。”
王小六儿一挑眉，“为啥这么说呢？”
“为什么？这不明摆着的事儿么。”
柳婳一挑眉，“你了解她的过去么？”
王小六儿摇摇头。
“那我问你，你将来，准备结婚生孩子了，你打算跟一个千人跨万人骑的女的开花结果么？”
柳婳这一问，王小六儿愣住了，王小六儿眨巴眨巴眼睛，“你看你说的，这都啥话啊！”
“什么话？实话！”
柳婳把小嘴儿一撇，忍不住冷笑起来，“你不是真的对那个韩冰有什么想法吧？”
“那倒没有，但我觉得，其实韩冰也挺好的，没你说的那么不堪。”
“她挺好的？好哪儿了？”
“温柔体贴，会伺候人。”
“废话。”
柳婳一撇嘴，“那我呢？我不温柔？不体贴？不会伺候人？”
“差远了。”
王小六儿忍不住直笑，“你呀，硬实力，比韩冰强多了，可要说手艺啥的，比人家差了十万八千里！”
“那我承认，人韩冰是啥样人啊？老司机，我这新手上路的，还能比得过她？可话说回来了，她要不是能耐大，江城那些大佬啥的，也不能花那么多钱找她啊！”
“嗯？”
王小六儿没听明白，眨巴眨巴眼睛，“这话啥意思呢？话里有话啊？”
“这有什么话里有话的，江城里，好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你不知道啊？”
柳婳邪魅一笑，“原来，咱江城有个首富，红极一时的人物，你知道不？”
“死了那个，是么？”
“对，就他！”
柳婳撇着小嘴，“那男的，也是有两下子，实力雄厚，一时无两，要说，一个男的，混成他那样，也算是人生赢家了。这男的厉害到什么程度你知道么？家里娶了个老婆，是个女明星，影后！现在出席各种活动，那也妥妥的大咖！可家里那么漂亮一媳妇儿，在外面也依然玩儿得贼嗨，那花边新闻，多了去了。这其中传得最神乎其神的，就是前两年，他为了拿到一项目，砸重金，和一个后来已经落马的贪官一起跟韩冰玩儿了一宿！这事儿老多人都知道了！”
王小六儿吓一跳，“真的假的？还有这事儿呢？”
“那我骗你干嘛？”
柳婳白了王小六儿一眼，“不过，那时候那钱，也比现在值钱，那时候的三千万，现在啊，能比现在一个亿了。当时韩冰正当红，牛着呢，不过，说白了还是那句话，只要钱到位，那都不是事儿。”
“江湖传闻吧？这事儿有谱儿么？”
“啧！那是不是江湖传闻，你自己求证一下不就知道了？”
柳婳笑吟吟地看着王小六儿，“不过，这事儿其实也没什么，谁过去，还没点儿乱七八糟的事儿呢？”
“那你有乱七八糟的么？”
王小六儿一挑眉，“来，你跟我讲讲你的过去！”
“你觉得我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么？”
“我觉得，应该没有。”
“哦？”
柳婳一挑眉，“为什么？”
“高端玩家嘛，哪能跟一般人一样呢。”
王小六儿瞅瞅柳婳，“你那天跟我说的一番话，就能看出你的心思，像你这样的女人，贼得很，你既然自诩高端玩家，就绝不是那种随便能让人摆弄的主儿。我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过去，青楼里的头牌，有几个是随便儿让人碰的？花多少钱都搞不定的那种，才显身份！你柳大小姐什么人啊？男人的心思，都给你琢磨的透透的，这点儿事儿还能想不明白？其实这么说吧，你刚才说那事儿，别说韩冰干过，你就是说杨蜜干过，我都信，但我唯独不信这事儿能出在你身上。”
“可外界的人，对我风评不是很好。”
柳婳暧昧一笑，“也有人说，这活儿我也没少干！”
“那还不是求而不得，因爱生恨？”
王小六儿一挑眉，“我以前，在村子里住的时候，村子里有一个女的，长得贼好看，身材也辣，村子里那些男的，一见着她，眼睛都直勾勾的，私底下遇见了，都恨不得把她怎的怎的，但那个女的吧，眼光挺高的，谁也弄不了她。那些被拒绝的男的听说了这个事情以后，就可劲儿地在外面造谣，今天说她跟这个有事儿，明天说她跟那个有事儿，说的那些，都可脏了！你仔细想想，这是不是跟你遇到的那些都差不多？”
王小六儿一挑眉，“在洁身自好的女人，只要长得漂亮，一万个人惦记，关于她的花边新闻都不会少。这点事儿还想不明白，还在社会上怎么混呢？”
柳婳没做声，看看王小六儿，然后耷拉着眼皮，“那万一呢？人家都说，我是个妖精，要人命的妖精！”
“咋的，你还以为你不是啊？”
王小六儿斜着眼睛看着柳婳，“我们村儿，有个传说，说过去曾经有一个小寡妇，长得贼漂亮，她结婚好几次，每次自家男人都死在洞房里，都说给累死的！我当时听说这事儿就觉得可那啥了，得啥样的人，能这么邪乎啊？这事儿有点儿扯！可后来，我遇上你了，觉得，好像，这事儿也不是没可能！咱这么说吧！”
王小六儿一龇牙，“就你这样的妞儿，谁要是娶回家了，起码少活三十年！”
“去你的！”
柳婳扑哧一笑，“让你这么一说，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那可不咋的，你以为你还不是呢？”
王小六儿一龇牙，“不过我还好，那话咋说的来着？狐狸未成精，你这道行，还是浅了点儿！要不然，我估计，我也降不住你！”
“那我现在是被你降住了呗？”
柳婳扑哧一笑，然后白了王小六儿一眼，“好意思说呢，你看看，我都让你欺负成什么样儿了？还得给你捶腿！我这辈子长这么大都没干过这种活儿！”
“没事儿。”
王小六儿一阵贼笑，“啥还没有个第一次啊？干着干着，就习惯了！再说了，也不白让你干活儿啊！”
“怎么，你要给钱？”
柳婳一伸手，“拿来！”
“我的那个姑奶奶，你那么有钱，我那点钱，够你干嘛的？”
“姐姐不嫌少，给多少，算多少！”
“拉倒吧！”
王小六儿拍了她一下，“我可没说给钱！”
“那你要给什么？”
柳婳一愣，上下打量，王小六儿却撇撇嘴，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蜡丸儿来，放在了柳婳的手里。
柳婳拿起来看了一眼，当时一愣，“这什么？”
“白珠。”
“什么玩意儿？”
“就是用蛟鲵的内丹炼制出来的秘药，能助长功力，增进体质的东西。我知道，你之前受过伤，而且很严重，虽然嘴上说自己有一品的实力，但是，实际上的实力，估计还不如我。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暂时，不过，以这东西的特性来看，吃了它，对你重塑修为还是有大用的。”
“你……”
柳婳听得一愣一愣地，打开蜡丸，闻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王小六儿，“蛟鲵的内丹？那，那，那这个，那这个应该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啊！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为什么要给我？”
“本来是有点儿舍不得的！”
王小六儿挠挠脸，“我也纠结了一阵子，最后一咬牙，还是给了吧！毕竟，一血都拿了，又收了搬山道人的手抄本！你柳大美女这么下血本了，我要还一直这么抠抠搜搜的也不太好！”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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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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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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